云雀听到青河的话当下红了脸,发现三皇子那边眼皮都不抬一下才放下心来,呼了口气推推青河转过来说道“我看这屋里只有自己不好看了,三……他是株茉莉,姐姐是朵玫瑰,我这只小鸟哪里能凑得上热闹。”心里还纳闷一个附庸风雅的游湖会怎么还有皇子参加。
青河暗道这比喻奇妙,不知三皇子作何感想,正准备帮二人牵个线儿就被云雀一把拉过去,“鹦鹉们都走了,姐姐咱们也过去欣赏一下何公子的大作,走!”瞧着桌前人散去不想给青河反应的云雀迅速抓住机会切换话题。
到了桌前看到画作却让云雀颇为惊奇,这何公子瞧着人这么虚荣画功倒是不错,五尾金鱼游荡在清澈的池塘里,颜色各异,宅院清幽静谧,池旁一株垂柳依依吹拂,只不过……许是看到云雀皱了眉头,青河问到:“云雀会品画吗?”“不不不不不,我也没有学过哪里会品,只不过觉得现在是春天,该是一派生机盎然之景,这柳树发芽金鱼嬉游,用的却是比较冷的色调,作画之人不是甚喜冷色就是心有戚戚,这哪一个都不太像何公子给我的感觉,难不成这人在用骚气掩饰内心的孤独?”
托腮沉思的云雀突然意识到自己口吐芬芳立马改口“呃……风流,我是说风流,何公子何等风流。”说完赶紧笑一下遮掩自己的不自在。青河收小瞪大的眼睛不自觉往房怀秀那边瞟了一眼“云雀妹妹真是风趣,不过一会儿拍卖就要开始了,姐姐要去准备一下,妹妹先随意转转,你大姐应该是去连城公子那边的斗诗会了,你也可以过去参观一下。”“好好,姐姐先去忙吧,一会儿见。”
看着青河莲步轻移走开,云雀转头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一点都不想去看云烟的脸色呀,正忧愁旁边一支肉手伸过来“二姐,吃瓜吗?”“你怎么又吃上了!”看着云雾小嘴不停的样子云雀心想我倒想多吃点永成的八瓜呀,翻出众贵女在时没翻出去的白眼手伸过去“给我挑一瓣儿甜的。”
吃着吃着云雀突然想到这屋里还有一位贵人呢,不敢怠慢赶紧嘱咐侍女玉楼给三皇子送过去一些果盘里的苹果和甜瓜,还准备偷偷看一下他眼睛长什么样子。
许是知晓她意图,在玉楼走出几步的时候房怀秀头也不抬说道“谢谢,不爱吃。”还挺挑剔,云雀暗道,虽说没看见眼睛却听见了声音,清洌透亮,像清晨自鸣的鸟叫。
房怀秀余光扫到云雀低头安静吃瓜后又喝了一口茶,不得不卖画为生之后何处虚是最衬他心意的一个合作伙伴,这人十分简单,家里有个布庄,不缺钱,无才却爱出风头,和房怀秀合作只是为了讨那高手的虚名,房怀秀作画从不落款,盖上何处虚的印章拿出去争名,卖出去的钱一分不少给他,一点都不麻烦,交易极是愉快。
今天是每月例行的拍卖日,注重皇家颜面的三皇子自是亲自过来等拍卖过后暗下交易的。
他又见到云家的女儿,只听她评价自己的画作,但他自己也分不清是什么原因选用这样的色调。出宫生活这些年,习惯了独来独往,不喜欢深究,凡事顺着心意做取舍,也没有过大的情绪波动。有时觉得自己马上要变秃立地成佛了,就赶紧戳戳池塘里父皇送的金鱼,感到心口有一点点痒又有一点点酸,立刻放心下来咬上一口草莓,他爱吃草莓,青河今天没给他准备,没有草莓,谁送什么苹果香瓜也不想吃。
拍卖的时候云雀还想着画作色调的事儿不自觉瞟向了何公子那边想着难不成是自己以貌取人,感到这丝目光的何处虚看到云雀心想这又是哪家新来的小妹妹被我迷倒了,抛了个媚眼过来,云雀石化当场,哆哆嗦嗦拉着云雾退出了人群,何处虚莫名,想着这新妹妹心理承受能力真是弱,一个眼神就不行了,若是赖上他那还得了,做好打算一会儿结束后问清背景绝不去招惹,今天也是为了永成姐姐妹妹们努力的一天,感天动地。
出来的时候碰到正好结束斗诗会的云烟和文湘,文湘之前几次见云雀一直不太喜欢她,今天许是斗诗会上不太走运见她话里带刺“每次见都穿着黄色的裙子,跟蔫掉的小葱似的,云家品味也不过如此。”这话一出剑指云烟,云雀一猜就是云烟压过了文湘的风头被她嫉恨,这贵女都什么臭毛病,气云烟就气云烟,还带上自己,顺便贬了云府,云雀想也不想就脱口“你不也每天一身孝嘛”文湘看看自己的白衫被这样说气得脸通红“你!你这是什么话!”云雀只看着云烟,一是云烟也穿的白裙,一是她最是看重云家颜面,果不其然她开口“湘儿莫气,我家小妹不懂事,这是跟我闹脾气呢瞧我不也一身白裙嘛”又转头看云雀“快和湘姐姐道歉。”惠文侯家大业大云家还不太惹得起,云雀踩着台阶便下“湘姐姐云雀知道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这小人计较。”还给她拜了一拜,这敷衍的态度因有众人看着纵是文湘想发脾气也没有脸面了,假意原谅冷哼一声就走了。
许是借着这阵风,云烟趁机在回府的马车上敲打云雀身为云家女儿离风月女子远一点,云雀呛她“关你屁事”气到她瞪大眼睛好几天没跟她说话,云雾默默点赞路过。
房怀秀揣着怀里的生活费轻快走回府中,还特意绕路去买了一袋鱼食和一斤草莓,府中下人一双手能数过来是以他进府门后颠回了院子。一边咬草莓一边喂鱼的他忽然想到早前青河那句恶趣的疑问,眼前闪过一抹嫩黄衣衫,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翠色外衣,口中喃喃“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