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神兽抬手,那魂食链蛇形滑上它腰间,唇色比之方才已是红润许多,半点看不出适才将死之人的模样。
“若是我不在你身旁,你便会如今日这般,失了性命?”
即便只是这区区一个半时辰?
“千米之内。”
它淡然补充,神情平淡的似乎是在诉说他人之事。
我思忖一番,盘算着它此话的可信度。
先前,它时常外出,此刻看来便是为了测算它所能离我的最大距离。
“怕不仅是这千米范围限制罢?”,我抬眼看它,说出我另一番推测,“若要使出你的力量,你还需与我相触,以我为媒介。”
神兽挑眉看我,却不否认。
“算是聪明。”
我朝它翻了个白眼,对它此番评价决定不予理会。
“如此性命攸关之事,你竟不与我说。”我忽的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我若再迟来片刻,你将一命呜呼!”
神兽眯了眼看我,言谈中是极为肯定,“我赌你会及时赶回。”
我刚想嘲讽它自以为是,却忽的想起午休之际于办公室见它时那“憔悴”的模样。
食堂离办公室的距离远不过千米,这厮怕是故意为之。
“我做的饭食于你来说可是有何功效?”
它不食他人之物,莫非是我所烹饪之物于它有何特殊增补功效?
“无甚功效,仅是我对吃食有所要求罢了。”
神兽眯了眯眼,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来了这么一句,末了还弯了弯唇角,颇有些你想太多的嘲笑意味。
冷静理智如我,冷静理智如我,我提了口气,权当它变相夸赞我厨艺登峰造极是也。
“为何你会如此?”
我好奇的是,同是召唤兽,小乖却从未出现这般状况。
“我亦是同问。”
神兽不答反问,一脸若有所思将我一望,做出副深沉状。
看我作甚,又不是我限你灵力的。
我撇撇唇,思及那次它借更衣之由对我施这摄魂术,早在那时它就在试探于我。
“你用那摄魂术莫不是疑心此事是我所为?”
“起先是,现下看来却不是。”它淡淡将我一觑,拢了拢腰间的魂食链,似笑非笑。
倒是承认得理直气壮。
我惊觉这厮今日来这一出,亦是为探我一番虚实。
好个工于心计的召唤兽!
向来只有我设计他人,如今算是棋逢对手。
“还有何疑问,便一起问了罢,有人来寻你了。”
它勾了长长的眼尾,百无聊赖地向我背后某处一瞥。
我闻之惊疑回眸,却见蔡一斌怯怯立于那天台门口,满是担忧地远远望着我们。
怕是我许久未归,引他来寻了。
我揉了揉额际,却忽而茅塞顿开。
“上次你不出手,可是因你不好相救?”
这般想来,它若是离了我便与普通人并无二致,甚至比普通人还弱些,那此番怕是我错怪了它。
“并非出手相救便为仁义”,神兽云淡风轻将我一望,予以否认,徐徐起身而立。
“冷血。”
我反唇相讥,本以为它事出有因,却不曾想到底还是冷漠使然。
“你可一直护他?”它听得我语气不善,冷笑了两声:“若是在战场之上,他怕是已死过千次万次。”
“我…”,我蓦然语塞。
细想一番,或许,它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诚然我救他一时,却不能救他一世。
蔡一斌的性格软弱怕事,若其自身不变,则一世都将如此。
搭救只浮于表面,却不能治其根本。
“先走了。”
神兽见我不再言语,便掸尽身上灰尘,淡然离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叹了口气,走近蔡一斌。
蔡一斌被我这一瞧,支支吾吾道,“我担心你。”
那紧张的神情叫我不由心软,却也叫我毅然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