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皮耶罗叹了气,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大口,说道:
“好景不长,蒙多萨的城主卫队查到了你们大师和玖灵的住所。有一天,你们大师出去冒险,玖灵一个人在家里试验一种新的药剂,那些侍卫们强行闯进他们的住所想把玖灵带回去,在拉扯中不知是谁打翻了一瓶剧毒的试剂,那几个侍卫当场死亡。玖灵临时调配了一些解毒剂,想撑到你们大师回来。哎。。。可惜你们大师最终还是没有赶上最后一面。”
艾普完全没有想到大师身上还背负着这么悲惨的过往,一时有些后悔,因为自己的好奇心,令大师重新回味了一遍这不堪回首的过往。她不由心虚的看向艾菲尔,大师此刻正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坐着,以往挺拔的脊背显得有些佝偻,双手因紧握着酒杯而失去了血色。这事是她引出来的,艾普打算好好跟大师说声抱歉:
“对不起。。。。我。。。”
“没关系。”艾菲尔没让艾普说完就打断了她,勉强的笑道:“来的时候,我也提到了你的伤心事,现在扯平了。”
艾普没想到艾菲尔还记着那件事。此时,比谁更伤心似乎没什么必要,同是无家可归的天涯沦落人罢了。
皮耶罗有些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很快拉着劳尔告辞离开了。
纵火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艾普和艾菲尔彼此都有些尴尬,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心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要不再喝点儿?”
两人异口同声。
“那就再来点儿。”
又是异口同声。
”噗嗤”艾普忍不住笑了出来,要不要那么巧?都想一块去了。艾菲尔也是松了一口气,空气好像重新又流动了起来,艾菲尔叫了酒和橙汁,学着艾普的手法,又调了两杯艾普酒。
艾普接过酒杯轻轻地晃动着好让几种液体混合的更充分些。
大师双手搓了搓有些发红的脸颊,说道:“人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其实我跟玖灵在一起的日子加起来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我经常在想,如果当初在蒙多萨我答应她父亲的提议会怎么样?你说,这样就会像童话故事里说的,过上幸福的生活吗?”
艾普沉默了一会,她并不擅长做选择,如果可以她希望把所有的选项都收入囊中,不留一丝遗憾。一如艾菲尔在蒙多萨做出的选择,但是艾菲尔的结局就摆在眼前。这是对贪婪的惩罚吗?没有人知道,艾普也不想知道。。。她希望自己永远不用面临这种两难的境地。
艾菲尔看艾普似乎没有回答的意思,自嘲的一笑,说道:
“哈哈,是我强人所难了,我这个当事人都没有找到答案的问题,希望从你口中得到解答,我也是喝多了。”
艾普有个坏毛病,或者说是年轻的富二代们都有的坏毛病——受不得激,一听大师这么说她,顿时就不乐意了。这有什么好纠结的,革命先烈不早就教导过我们了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艾普本来就是随便一说,按她的真实想法,应该改成若为生命顾,两者皆可抛。但她不知道的是,她随口一言,却正好挠在了艾菲尔的心坎上。吟游诗人本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崇尚自由的一群人,艾普这四句话要是传到吟游诗人的圈子里,不知会被多少人引为至理名言。
艾菲尔此刻就激动的不能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艾普更懂他的人吗?
其实艾菲尔心中隐约是有答案的,如果当初玖灵不肯跟着自己离开蒙多萨,最终他还是会选择在某一时间离开。但这种想法绝对是无法诉诸于口的,尤其是玖灵过世以后。他自己就是靠嘴吃饭的,比谁都明白众口铄金这个道理,他自己心里确实也充满了对玖灵的愧疚之情。
两人慢慢吞吞的又喝了一点酒,艾普有点鄙视大师,刚才谁少让我少喝点来着?
这时艾菲尔等的人终于到了,来的是个圆滚滚的中年人,名字叫做道格拉斯,他长着满脸络腮胡,头上还戴了顶类似于维京海盗常备的牛角盔,他就是吟游诗人之家在圣何塞的负责人。
艾普眨了眨眼睛,我没看错吧?这跟她印象中的吟游诗人完全不沾边啊,活生生一个古拉加斯.奥拉夫嘛!
道格拉斯跟艾菲尔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看到坐在艾菲尔身边的艾普,道格拉斯一脸坏笑道:
“嘿嘿,这趟出门,收获不小吧?”
艾菲尔没听出道格拉斯话里的调笑之意,兴奋的说道:
“何止是不小!到明天你就知道了。对了,这位是艾普,我已经加入她们的四色蔷薇乐队了,明天会和我一起登台。艾普,你叫他道格就行了。”
艾普礼貌地对着道格拉斯点了点头,说道:
“道格大师,我是艾普,很高兴认识你。”
“哎,艾菲尔都说了,你叫我道格就行,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哈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不用跟他客气。哈哈哈哈哈。”
“那我真这么叫了啊?哈哈哈哈哈。”艾普笑的有点脑瓜疼,道格?DOG?
艾普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两货大概都以为自己理解到了对方在说什么。
听艾普笑的这么开心,道格拉斯倒是有点惊讶,好你个艾菲尔,这么快就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子搞定啦?女孩子这时候不都应该娇嗔几下讨厌的么?
艾普倒不至于为这么点事生气,男人之间这种助攻很正常,她自己以前也没少干这事儿。
笑闹完之后,道格拉斯开始说正事。明天也就是六月二十四是地精一族的光明节,这是全体地精一年中最盛大的节日之一。据说这是为了纪念第一个站到阳光下的勇者哥露吉吉而流传下来的古老节日,明天帕尼尼的地精们会举行盛大的庆典。作为他们的好邻居,人类也会在庆典上贡献几个节目以示亲善。
道格拉斯为艾菲尔争取到了一个开场秀,曲目是地精方面制定的,没的说又是“八圣屠龙记”。艾菲尔他们只要在下午一点前赶到庆典现场就可以了。
了解完第二天的安排,时间已是不早,艾菲尔打算告辞回旅店了。
道格拉斯将二人送到门口,贼兮兮的说道:
“明天还有正事,你们晚上早点休息。”
“不要担心,明天我们会准时到的。”
艾菲尔点点头,带着艾普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