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和小南瓜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刮过似的,陶文轩就不见了。
“大树,快看看,有多少钱?”小南瓜眼睛冒着光。
大树数了数,“啧啧啧,这陶文轩真大方,足足给了四千两!”
“嘿嘿!”小南瓜伸出白乎乎的手,“快点!”
大树肉痛地抽出两张一千两的银票,“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空空知道,不然我们两个就要喝西北风了,知道了吗?”
小南瓜把银票塞进胸前那个掏空的虎型玉佩里,“放心吧,空空的本事我是知道的,要是被她发现,恐怕连西北风我们都喝不上。”
大树点点头。
这年头,藏私房钱真是一个智力活,幸亏大树在那个申丹老人的藏书阁里看到了一本藏宝书,书上教的就是各种藏宝的方法。来天麒县以后,大树就找工匠做了几个极易藏私房钱又不容易被发现的贴身物件。
像小南瓜戴的虎型玉佩,自己头上戴的树枝木钗,还有方玉衣服上白色纽结,都是可以藏钱的好东西。类似的小东西,大树手上还有一大批,等着日后赚银子的时候用。
两人藏钱完毕之后,笑嘻嘻地准备回何府。
“风筝,好看的风筝,卖风筝喽......”街边,一个推着独轮车的中年男子小贩在叫卖。
“大树,那些风筝好漂亮啊,我们买几个回去玩吧?”小南瓜撩起袖子,兴冲冲地跑到小贩车旁边。
大树慢慢走到小南瓜旁边,看着五颜六色的风筝,一抹贼笑浮在脸上。
“小南瓜,多挑几个风筝,我请客。”大树胖手一挥,豪气得不得了。
“啧啧啧,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大方的一天。”小南瓜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哦!”说完,小南瓜一口气拿了五个风筝,拿完就跑,生怕大树不付账。
大树摇摇头,不就几个风筝嘛,至于吗?
“老板,多少钱?”大树回头问小贩。
“小小姐,风筝是自家做的,小本买卖,五文钱一个,刚刚那位小公子拿了五个,一起是二十五文钱。”中年小贩小心翼翼地赔笑。
大树一愣,这小贩如此腼腆,一点都不像是生意人。看他面色黝黑,双手布满老茧,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粗布麻衣,看样子倒像是老实的农户。
“老板,你是附近的农户吧?眼下是春耕时节,你不去耕种,怎么做起买卖了?”大树的好奇心一下子起来了。
小贩先是一惊,随后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小小姐,真是好眼力。小的确实是这天麒县的农户。只因家中的牛被人射伤,没法犁田,小的这才想着做些生意赚些银子买一头小点的牛来耕种。”
大树心一沉,这耕牛素来是农户们的命根子,大济国也曾颁布律令不能随意宰杀耕牛,究竟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胡作非为。
“你可知是何人射伤你家的耕牛?”大树有些气不过。
“这......这都是误会,那些人也不是故意的。”小贩眼神有些躲闪,不敢回答大树的问题。
正当大树准备进一步深问时,一个稚嫩的声音打断了大树。
“爹爹,娘亲要我给您送饭了。”一个扎着羊角髻的小女孩抱着一个竹篮跑到小贩身边。
小贩接过小女孩手上的竹篮,慈爱地摸着她的头,“草儿乖,等爹爹卖完这些风筝就回去陪你玩,好不好?”
“嗯!”小女孩用力点点头。
大树看着父女俩,心里好生羡慕,低着头,不说话了。
“小姐姐,这是我娘做的馒头,可好吃了。送给你一个。”一个冒着热气的馒头突然出现在大树眼前。
“啊?”大树还没反应过来,小女孩就笑眯眯地把馒头塞到大树手上了。
大树看了看手上的馒头,又看了看小贩车里风筝,“老板,我忽然想起来了,我出门的时候,姐姐吩咐我多买些风筝。我们家族有个规定,但凡老人过寿,小辈们需在风筝上写上福语为长辈祈福。姐姐说祖母明日过寿,族里的人都会来给祖母祝寿,肯定需要很多风筝。我看你这风筝不错,人也实在,这些风筝我全要了。”大树一脸豪气。
小贩先是一愣,转而高兴地直搓手,“谢谢小小姐,你可真是大好人啊。”
大树也不客气,“你算算,这些风筝多少钱?”
小贩数了数,憨笑,“小小姐,这一共有三十个风筝,合起来是一百五十文钱。”
大树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老板,我祖母也喜欢吃白面馒头,不过她只吃最新鲜的麦子做的馒头。”大树把银子递到小贩手上,“多的银子就当是订金,等你家麦子成熟了,把第一批收割的麦子送到何府就行了。”
小贩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又激动又惊喜,只是一个劲地给大树鞠躬,差点还跪下来了,大树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他。
“都说何府老爷是大善人,何府的小小姐也是如此,小的谢过何府,也祝老太太长命百岁。小小姐放心,今年成熟的第一批麦子一定准时送到府上。”
大树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转移话题,“你看这么多风筝,我一个人也拿不完。”
小贩一听,立马说帮大树送上门。
大树摆摆手,“我看草儿帮我拿就可以了,你还是去买耕牛吧,免得误了农时。我祖母还等着你的第一口麦子呢。”
小贩一听也在理,吩咐草儿一番,又跟大树道谢一番之后才告辞去买耕牛了。
一路上,大树跟草儿一起推着车,两人“年纪”相仿,大树又会说笑话,两人立马成了好姐妹,草儿也兴高采烈地跟大树说着乡间趣事。
大树见旁边没人,装做不在意的样子,“草儿,你爹爹说你家的耕牛是被人无意射伤的,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草儿咬了咬嘴唇,“爹爹说不能告诉其他人的。”
大树撅起嘴巴,“我又不是其他人,我们是朋友啊。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草儿看了一眼四周,“我偷偷跟你说,你要保密哦!”
大树竖起三根手指,“我一定保密。”
“那天,我跟娘亲在田里干活,让阿牛自己在山坡上吃草。忽然来了一群骑着马打猎的小姐。她们骑马踏过麦田,还撞毁了我三叔搭的棚子。中间领头的几个小姐打赌,说要比赛看谁的胆子大。结果她们看到山坡上的阿牛,几个人就骑马追了过来要射它。”草儿嘟起嘴巴,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