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是说我小时候啊,那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被死神带走了。后来我渐渐康复,父亲为了不让外人注意到我,就对外宣称我已经陨落,其实我一直都待在父亲的身边。”
这位自称是夜瞳,夜族三公主的女子将澜轩的疑惑回答了一遍,见澜轩没有说话,又继续说道:
“原来我在父亲身上感受到过一种安详,就好像我的病只要跟在父亲身边就可以治好一样;可是自从我经历了那场大病之后,父亲身上给我的感觉就消失了。但是今天,在你划出这个空间以后,我在你身上也感受到了那个时候在父亲身上一样的感觉,我就是觉得,你可以治好我。”
澜轩将所有的事情,包括各种可能,都在大脑里面快速的过了一遍,但是依旧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伸出手,我来感受一下你的天赋能力。”
夜瞳没有丝毫疑惑,伸出了右手。
澜轩握住夜瞳的手,渐渐的将感知延伸了过去。
“不是,不是这种能量,是在你最深处的那种。”夜瞳感受到澜轩延伸过来的能量,好心的告诉他,指引着他。
澜轩微微一愣,那种能量一直被他放在了最深处,他用的只是自己本来的力量。
但他还是将那种能量传递了过去。
“对,就是这种能量,就是这个!你感觉到了吗?他们引起的共鸣!哎呀,遭了,它又开始吞噬了!”
夜瞳连忙甩开了澜轩的手,澜轩却停留在了震惊之中。
那是他作为神明的本源力量。
他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东西可以吞噬“本源。”
若不是她甩开了自己的手,那会不会一直吞噬他的本源之力?
澜轩有些愕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不确定的问:“这就是你的天赋能力?”
夜瞳点了点头:“是啊,父亲说这样会伤害到其他神魔,而且,我还可以通过媒介也达到这样的效果。所以在我住的地方,没有其他东西存在。我的能力可以吞噬,腐朽一切,我的能力就像一个饥饿的恐怖怪兽,如果得不到满足,它就会吞噬一切,也包括我自己。”
这哪里是什么普通,平凡的能力,这甚至可以说是当今最厉害的天赋之一了。
是的,只是之一,还有一种比它更强大的存在。
澜轩定了定神,想再确认一下。
“你是说,只要有媒介,你的能力也可以得到发挥?不受其他任何因素的影响?”
夜瞳再次点了点头:“是的,只要是有宿主的任何媒介,只要是宿主身上的东西,即使是毛发,我也可以吞噬宿主的能量,不论他在哪里,被什么阻挡,我都可以获取。小时候那次生病,就是因为我吞吃的太多了;因为父亲说了,他有一个强大的敌人,他一个人对付不了,我才偷偷的吞噬那个人的能量,直到最后,我差点也陨落了。”
澜轩静静的听着,能被二代神明视作无法杀死的大敌,还会是谁?而且从眼前这个三公主的描述,以及刚才的接触,他可以断定,在她生病之后,二代夜神的本源就被限制了,也就是说,她生病的时候,二代诸神陨落了一位,这会是一个巧合吗?
从刚才那短暂的接触,虽然也可以感受到本源的一丝丝流失,可是这么一点很容易补充回来。他能感受到在眼前女子的那里,也有一小点他自己的本源,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拿回来。
毕竟那是“本源”,连神明都无法夺取,会因为一个不是神明的神族后裔成员而改变?即使是他们已经自称魔族,可是依然是流淌着一样的血脉。
是的,这仅仅只是一个巧合!
澜轩回想起这段时间,眼前的这位易装女子,虽然与其他人的接触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可是并没有发生那些如她所说的事情发生,那么,或许是她在对自己说谎?
如果她是说谎,自己是可以分辨的。那她说的又是真的,但是又是真的假的;对了,她说她有病,病!是的,这个病,并不是她说的那个病,而是她的行为本身就是病!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她的天赋能力的基础上,她自己臆想出来的,天赋是真的,但是没有她说的那样神奇,厉害。但是她潜意识里面自己是绝对坚信这一切的,所以她的天赋能力才会在她自己也意识不到的情况下自我运行,进行吞噬。
而她自己认为她并没有主动去做这件事,但是这件事又发生了,也就是说,在她的体内,还有着另外的一个独立个体存在!也就是所谓的双分魂种!一个躯体,一个灵魂,这个灵魂因为某些情况被双分开,就像光与暗一样。
主魂与分魂是一个个体,但是在某些程度上又相互区分开来,所以她才认为自己没有主动去做的事情,被分魂按照她自己的臆想那样去做了!
这确实是病。
因为不是分开的双魂,所以不论割除哪一个,都会对另一个产生伤害;就好像一个躯体有两个头,拿不走,也融不进去。
澜轩有些同情她。
又有些羡慕她。
她这样,从小应该是被当作怪物一样的存在,没有朋友,不会有别的孩子会跟她一起玩耍。
但是她有一位很好的父亲,一直陪伴着她。
澜轩的手,从她的耳畔穿过。
如果在以前,他不介意与她发生一点什么。所以,他的手停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不知道你的天赋究竟是什么,但是它确实很强大!我也并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帮助你。”
这条回去的路,是澜轩不知道该去怎样面对的坎;前方,有着一个没有守护他童年的父亲,一个夺走他童年所有爱的女人。父亲的冷漠,间接的害死了他的几位母亲,更是让他的幼年,一直处在崩塌的世界之中。如果不是那个人的出现,恐怕自己依旧还陷在那个地方?或者,被那个女人杀死?
以前,他可以逃,逃的远远的。远离那个给他带来悲伤,恐惧的人或者物。
有一种恐惧,是不论自己强大到什么程度,都无法从记忆,灵魂中抹去的。
这一次,不论被动,还是主动,他都要第一次去直面,直面他最深处的恐惧。
他哪里还有心情去想别的事情?
“不知道没关系的,毕竟我的父亲也不知道,但是,你还可以帮我治疗啊!”夜瞳在确认澜轩拥有她渴望的东西以后,格外的兴奋。
澜轩并不知道如何治疗,但是却很好奇,原二代神明,现今的夜王,应对这无解的事情,会有什么不一样的方法?
“那我该如何为你治疗?”
对于澜轩来说,这一切都是很容易的事情。
他幻化出两个身影,发出的气息与自己,夜瞳并无二致,然后操控他们回到各自的住处,睡了下去。
而同时,他将自己与夜瞳彻底与这方空间隔开,在这一片范围开拓出独立的一面空间;严格来说,他们还处在离岸天,只是却是不同的位面世界,外面无法探查,无法感知,更无法看见。
这都是夜瞳要求的。
从他的角度来看,夜瞳很虚弱,甚至已经没有的创造基本事物的能力。
正如她自己所说,这种能力,也在吞噬她自身。
澜轩自认不是一个好人,但是他们神族与魔族,不同于其他物种种族;他们是不一样的,这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所以,他对待其他事物的态度只看心情,而对于自己的族群,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要更关注的多一些,也更愿意主动去提供一些帮助。
毕竟澜轩是第一次,第一次为她治疗,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族群成员上面。
“然后呢?还需要什么?需要我怎么做?”
夜瞳很满意这一切,也很高兴。
“哦,这样就可以了!不过还少一张床。”
神,本来就拥有创造一切的能力。
只是创造的事物,与自身消耗的能量成正比;而自身的能量消耗,则是从这个世界之中获取。
所以才会有领地划分,即意味着,领地之中的所有能量,皆是归属于领地之中的神族所有,而最高的拥有权是领地之中的神明。
虽然这是在其他神明的领地之上,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使用的,只是自己以往储存的能量,而没有直接从这片天地之中获取。
万物生长,消耗能量;而消耗的过程也会返还一些能量;而万物寂灭,化作能量,循环不息。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划分领地。
澜轩幻化出一座石床,而夜瞳看了看,上去摸了摸,很是奇怪,说道:“这怎么是硬的?”
澜轩很奇怪,当然是硬的才好坐在上面啊,又不是睡觉,要那么软干嘛?虽然心里面这么想,但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
这一刻,他确实有些邪恶的想法,但也只是飞速的掠了过去。
澜轩心中再是一动,石床变得柔软了起来;夜瞳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再让它变大一点,这个太小了。”
澜轩有些觉得好笑,又觉得有些气,心想,这姑奶奶可真是一点都不见外;给她治病,要求还有不少。不过都这样了,也就看看最后你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随后,石床变大,占满了整个小空间。
澜轩对着夜瞳弯腰一礼,说道:“不知三公主可还满意?还需要什么?”
夜瞳被他的行为逗乐了,掩去了自己的伪装,真正的将自己展现出来,咯咯的笑着说:
“如果能在上面再铺上一层花,那就更好了。”
话音刚落,这片灰暗的空间顿时亮了起来;
二人脚下,繁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