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听到老范说出了他自己小时候的故事,而且爷爷还把老范扔在了半路自己走了。绮罗是不愿意相信的,因为在她心里,她爷爷是一个很善良的老头。可是当她又听到姑姑也不相信姑父的话,并且在反驳姑父。而就在此时绮罗一下回到了几年前,那时她还没有来姑姑家生活。有一次,姑父去爷爷家喝酒,自己的爹爹也在,可是当姑父走的时候,爷爷却不在悄悄地给了姑父什么东西,虽然绮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她知道肯定是好东西,因为爷爷说要瞒着她爹爹。
于是绮罗就去问爷爷,爷爷没有告诉她,只说什么也没有。于是绮罗就问道她爷爷为什么不疼爱自己的儿子,而是疼爱自己的女婿呢?”她爷爷却回答说她这小丫头胡说,说自己怎么能不疼爱自己的儿子呢?于是绮罗接着又说道她爷爷疼爱她姑父比疼爱她爹还要疼爱,反正就是觉得她爷爷比起她爹爹更疼爱她姑父。而此时她爷爷却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哎!这是我欠他的呀!不得不还,就算是把最疼爱的女儿嫁给了他,也总是觉得对一个十岁小孩儿的伤害永远是还不清啊”!
想到这里时,绮罗不得不对范母说道:“姑姑,我姑父说的应该是真的,因为我就是觉得我爷爷比起我爹爹更疼爱姑父。于是,我曾经还问了我爷爷为什么疼我姑父比疼我爹还要疼爱呢,我爹爹可是您亲儿子啊!我爷爷却没有告诉我,只是摇头,自言自语地说因为这是他欠我姑父的,不得不还呀!就算是把女儿嫁给了他,但对一个十岁小孩儿的伤害却永远还不清。”
听到绮罗为自己说话,老范有点幸灾乐祸,对着范母说绮罗也证明了他没说谎话,而且绮罗是个小孩儿,怎么可能说谎呢?老范又说的自己的泰山大人都亲口说欠自己的情了。让范母想一想自己的爹爹如果不是做了什么事,怎么可能在自己去络邑九年回来后,就把范母这个他最疼爱的姑娘嫁给老范自己这个比范母大好几岁的人呢?接着又说到其实就是因为范母的爹爹当年老范自己扔在半路,还说了让老范自己自生自灭的话,回来后觉得愧疚就把最疼爱的姑娘嫁给自己抵罪了。”
范母听后觉得老范所言非虚了,但还是很生气,不是生老范的气,是生自己爹爹的气,她心中想到,什么最疼爱的女儿,还不是当成了自己赎罪的工具。心中虽然觉得理亏,但还是瞪了一眼老范,却不再大声言语了。但还是小声嘀咕道:“送你半路就不错了,还嫌弃这嫌弃那的,扔了就扔了,干吗赔上自己的女儿呢?谁让他那么能吃呢?”
老范此时却眯着双眼笑着说道:“其实吧,夫人,你不知道的事还不止呢!就比如这件事还有隐情,具体是什么我就不说了,说出来我怕你打我,也怕我岳父大人拿着拐杖敲我,哈哈,我就不说了吧!嘿嘿嘿。”但是他没有料到的是,自己最最疼爱的妹妹此时却给说了出来,真是无语啊!
此时只听张舅母对老范说道范母是不会生老范气的,因为范母都嫁给老范几十年了,还能怎么样呢?于是就把老范的秘密给说出来了。情况居然是当时范蠡的外祖父张老头用牛车拉着老范已经走了好几天了,事实是离络邑并不远了,老范也只是走了三天就到了,虽然受了好多苦,但是其实张老头已经做的很仁义了。但是张老头回到家后,儿子却生病了,好久都不见好,于是就认为自己做了错事。等到几年后老范回来后就要把女儿嫁给他。
在老范回来后,其实并不怪张老头,但张老头坚持说自己错了,还要把女儿嫁给他,他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听到老头要把女儿嫁给自己。反正自己也没老婆,也就不想拒绝了。何况,这张老头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老范的,加上老范是个吝啬的人儿,自然也就永远不会说了。
老范听张舅母说完之后,就急忙对范母说不要生气。出乎意料的是范母并没有生气,而是对老范说,其实张老头早就知道了,只是为了让老范心存愧疚,从而对范母好点,果然不出所料,老范对范母是真的好啊!老范听后叹道:“姜还是老的辣啊!”范蠡却说道:“一山更比一山高,都是老狐狸啊!”然后惹得众人又笑又骂。范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老范讲去了络邑之后的事,老范也就开始讲了,众人(其实也只有范母。绮罗和范蠡在听,因为李聃和张舅母早就知道了)也认真的听了起来。
老范接着从被张老头扔下车开始讲起,道:“我下车后,岳父就掉头走了,我追了一会儿,岳父就是不让我上车,于是我也放弃了,继续向络邑走去,一路上饿啊!吃也没吃的,衣服也破了,我就一路乞讨,终于在三天后,我到了络邑。到了络邑后我就打听到了我姐家,可是她们家的下人根本就不让我进去,也不听我说的话。”
张舅母接着说道:“你们是不知道他当年有多么脏,披头散发的,而且衣服破烂,屁股都露出来了,下人怎么可能让他进我家呢?”
范蠡也说道:“爹爹好狼狈啊!那接下来发生什么了,爹爹?”
老范继续说道:“是挺狼狈的,而且我当时又饿又渴,头晕眼花的,看着就要晕倒了,就在这时,府里有人出来了,我一看是两个姑娘。其中一个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我姐姐,因为和我爹长的太像了,于是我跑过去抱着她的大腿开始述说着苦水。”
张舅母又接着说道:“我和姐姐正要去我表哥家看他刚娶的表嫂,结果一出门,就看见一个乞丐扑了过来,一下就抱住了我姐的大腿,嘴里还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我姐一直胆子比较小,遇到这种情况,一下子就哭了,我胆子比较大,一脚就把他踢晕了,我都佩服我这么厉害,谁知道他居然是饿晕的。”
众人听后,都哈哈大笑起来,李聃虽然已经在很久之前就听过了,但再一次听还是觉得挺好笑的。范母听后,是觉得自己的夫君儿时居然有着这么又可怜又可笑的经历,忍不住笑了,笑自己的丈夫当时多狼狈。张舅母笑了,笑老范居然是饿晕了。绮罗笑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母亲笑,没见过母亲这么活泼的时候。范蠡也笑了,笑的似乎很有深意,但却是最纯粹的笑,因为他只是觉得好笑,才笑的。
大笑过后,李聃开始讲道:“当时,我正跟随我师傅在府上做客,出来后,正好碰上了,就过去询问发生了什么,听嫣然呃,对,就是他们俩的姐姐。听嫣然哭着说这个小乞丐好像在找姐姐,但似乎认错人了,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张舅母说道:“我姐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不是我爹不是他亲爹,因为我爹一直对她就像自己的亲身女儿一样,府里除了我爹娘,根本没人知道这件事。何况我爹对我姐比对我都好,就算是不是亲生的,也应该是我,但没想到居然是我姐姐。”
李聃接着说道:“但被我看出来了,因为当时我一看他,虽然脸上都是土、泥。但我还是发现他和嫣然长的很像。但是我不敢声张,就悄悄告诉了我师傅这件事。由于我师傅曾受到过夫人的恩惠,虽然和大人关系也极好,但还是悄悄的告诉了夫人,但没想到夫人又告诉了大人,原来大人一直就知道。然后他们夫妇就把小孩抱进了府里。”
老范然后说道:“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又饿醒了,一醒来就看见一桌子的好吃的,我饿疯了,根本就不管旁边有人没人,狼吞虎咽的就吃了起来。吃完后,我娘,因为从此之后我又有了爹娘,就问了我的家庭状况,我也如实说了,然后就留下来了。”
张舅母也说道:“然后,我们也知道了,我姐其实不是我爹的女儿,但是这天过后,我姐还是我姐,而且还多了一个哥哥。可是好景不长,不久之后我爹打仗,我娘随军。俩人都死在战场了,虽然朝廷给了奖励,但府里却只有我们姐弟妹三人了。姐姐既是姐姐,又是娘,就这样我们在姐姐的庇护下成长了,由于姐姐和哥哥都惯着我,我就开始变的飞扬跋扈了,这也就为后来惹下了祸端了。”
这时范母问道:“后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这件事后你们就回到这儿了。”
老范答道:“不错,但是,说起这件事,就不得不说我姐和李先生。当时由于李先生极其聪颖就到了络邑求学,一来二去,加上以前就相识。而且,李先生的师傅也很是照顾我们,所以就为我姐和李先生做了媒。两人也很般配,就差结婚了。哎!”
“然后发生了什么?”范母、绮罗和范蠡同时问道。但无人回答,李聃,老范以及张舅母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老范讲起了李聃的往事。
老范说道:“李先生当时在陈国相邑也是一个聪颖少年。听李先生的师傅曾经讲过,说李先生自幼聪慧,静思好学,常缠着家将要听国家兴衰、战争成败、祭祀占卜、观星测象之事。就像我们蠡儿现在一样,嘿嘿嘿!咳咳。李先生的母亲望子成龙,就请了当地一位精通殷商礼乐的商容老先生教授李先生,是吗?先生,我说的对吗?”
范母说道:“真的吗?我们蠡儿现在就是这样,聪慧,静思好学,就喜欢缠着别人给他讲国家兴衰、战争成败、祭祀占卜、观星测象的事情。”
李聃回答道:“对,商容老先生确实是上通天文地理,下博古今礼仪,我和母亲很是敬重他,只是可惜老先生早已仙去,不能亲自教授蠡儿了,但是我会将毕生的所学教授给蠡儿的。”
张舅母微笑着开玩笑道:“那么先生可否看在我姐的面子上教授我们绮罗呢?”
李聃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那个徒弟辛文子是很有计谋的,既然他认准了蠡儿,说明蠡儿确实是可造之材。他又叫我来传授知识,也说明我们有缘,我当然会好好的教育蠡儿的。至于绮罗这孩子,既然我来了,也碰到了绮罗,而且绮罗这孩子我也甚是喜欢,如果不是你哥哥看重辈分的话,而且她未来要嫁给蠡儿,我都是想要收她当女徒弟的。没办法,现在也就只能把她当成徒孙媳妇了吧!所以即使不看在你姐的份上,我也会好好的一起教授她的,你们放心吧!我会将我的毕生所学传授给他们。至于你姐,哎!可惜可悲啊!”
老范也悲伤的对范母说道:“我姐命苦,没有跟李先生享上福啊!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乐意让李先生教授蠡儿呢?因为李先生当年去了络邑后,天文、地理、人伦,无所不学,《诗》《书》《易》《历》《礼》《乐》无所不览,文物、典章、史书无所不习,三年后就大有长进。又被人推荐而进入守藏室做了小官。守藏室是周朝典籍收藏之所,集天下之文,收天下之书,汗牛充栋,无所不有。李先生处在其中,如蛟龙游入大海,海阔凭龙跃;如雄鹰展翅蓝天,天高任鸟飞。李先生如饥似渴,博览泛观,渐臻佳境,通礼乐之源,明道德之旨,三年后又迁任守藏室史,名闻遐迩,声播海内。我和嫂子也只是进去学了几天,就学了不少的知识。而且姐姐要跟着李先生学习,但李先生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没答应,不然的话,姐姐是可以入朝为官的。”
说到这里时,关键的那个问题还是没提到,不是不说,是因为这件事直接导致老范姐姐的离世,李聃的贬官,老范和张舅母离家远走。这是一件痛苦的事,无人愿意提起,即使提起,也不愿再往深层次的说。因为当年李聃任藏室史,又和老范姐姐有婚约,所以老范和张舅母常常去藏室看书,听李聃讲授知识。但是因为被周天子的一个儿子发现了,他们怕告密,就去求天子的儿子,但天子的儿子是个昏庸淫荡的人,他说不告密也可以,但要张舅母嫁给他。
本来为了不给李聃惹上祸端,嫁给他也不是不可,但是这个侯爷极其残暴,已经打死了好几个小妾了。姐姐是非常不乐意的,于是就让老范带着张舅母悄悄地连夜逃回老家了。结果姐姐代替了妹妹嫁给了侯爷,不久后,被这个侯爷打了,虽然天子看在张舅母爹娘的面子上惩罚了这个侯爷,但姐姐还是离开了。李聃因为私自带人进藏室,被降官了。因为李聃毕竟还当着官呢!所以,老范心中对李聃是有些许不满的。
老范回了老家后,不久就娶了范母。不久后又想办法让自己的大舅哥娶了妹妹张舅母,由于二人怕此事被人知道,所以二人就假装不认识,一直到现在。多年前,老范去张舅母家,看到妹妹和绮罗很可怜,就商量把绮罗要到自己家生活,起先张舅舅不同意,但老范以他在外有情人,拿岳父大人压制他,张舅舅不得不答应,于是就有了老范家的那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