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被争吵声吸引了过来,她虽然好了不少但是身子还是很虚弱:“吵什么?”
白伊鸣乖巧的扶着白洛:“姐姐怎么下床了外面冷。”“总是躺着也难受,下床透透气也好。”白洛看了眼许研筱:“伊鸣年幼不懂事,冲撞了郡主还请不要过意不去。”
许研筱行礼说:“妾身不敢。”
“我出去走走,你们不要跟来,伊鸣要和郡主好好相处。”白洛摸摸白伊鸣的头。
担心的白伊鸣拽住她的手:“那姐姐不要走远了,有事就叫我。”
她没有回话,白洛撑着伞提着裙摆走在雪地里,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喊她引导着她走到河边:我怎么来这里了?
“因为我在找你。”南庆夜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衫倒有了些邪魅,他和南庆宇长的很像很像;白洛也不怕他:“你找我除了想杀我想杀了庆宇还有其他事吗?”
岸边的韩之昂无意发现了南庆夜和白洛他隐隐的不安藏在树后。
南庆夜望着河对面淡淡的说:“其实我不讨厌庆宇,也不是无意和他作对的,无数次看到他迷茫的时候很想告诉他,庆宇他还有哥哥,但是我不能。”
白洛冷笑着没有看他:“你以为这些说辞我就会相信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所说的都是真的我从来没有将你和庆宇的事情告诉父君,母妃临死时嘱咐我不能让他们母子抢走帝位,这些话我一刻也不敢忘记,庆宇出生时其实我还挺开心的,那时候我在想,终于我不再是孤身一人了,我有弟弟了。”南庆夜少有的露出这样的笑容。
她竟然想起了第一次抱着白伊鸣的样子也许当时的南庆夜也会像自己一样吧!
闭上眼的白洛轻声说:“一步错,步步错南庆夜,他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南庆夜摇着头:“我不知道,是威胁还是亲人,我亲手杀了他母妃,但却对他手下留情了,我以为报了仇,想来父君也是真心爱着他的母妃,父君是因为他母妃的离开将所有的怨气推给了庆宇,我没有告诉父君是我杀的他母妃,我很羡慕你和白伊鸣。”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付出代价,神和魔也不例外,南庆夜,这些话我也只信一半仅此而已。”白洛难以忘记他带来的那些痛苦和伤痕。
苦笑无助的南庆夜红了眸子:“这些年我找了他许久,后来我竟放下了只想他过的好就够了,白洛,希望他死的人是我,想他自由的人还是我,这次我来亦是希望带他回去回他该回的地方,那才是他的家。”
白洛扭头盯着他很坚决:“不可能,我不会让你带走他,庆宇说过,我在的地方就是他的家,所以很抱歉。”
“你可曾记得是谁害死的他,又可曾记得他为了你放弃了多少?你们总是互相折磨这不是爱,是痛苦,我为什么想杀你,是因为知道你和他相爱终有一人会下场悲惨,我不想那种悲剧发生,更不想我唯一的弟弟为了一个神而丧命永远回不来。”南庆夜的一字一句刺进她的心。
回想着那些过往,白洛心痛的差点站不稳了,总是她害的他,明明他可以过的更好偏偏自己插手了:“没有庆宇,我活不下去哪怕最后死的是我,那也心甘情愿。”
南庆夜觉得她说的很可笑:“白洛,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啊,怎会明白我们,你也希望庆宇回来吧,韩之昂是庆宇没错,他只是凡人做不了什么,一世又如何,你们还要纠缠多久才甘心呢?还他自由吧,给他吃下这颗药,庆宇就能回来。”
接过药的白洛捧在胸前犹豫不定:“那我怎么办?我不能没有他。”
“忘了他,让他也忘了你,各自安好就是最好的结果。”南庆夜说完缓缓离开。
跪在雪中的白洛止不住的哭着:“神和魔就真的不能相爱吗?我该怎么办?”
不远处的韩之昂听到了一切,他没有去阻拦白洛也没有做什么,他想这一次可以尊重她的意愿。
白洛哭累了站了起来闭上眼浑身被蓝光围绕好看极了,她的蓝光召唤来了小凡。
“上神大人!”小凡单膝跪在地上听候他的差遣,白洛蹲下身抬起他的下巴:“我把庆宇还给你好吗?”
小凡眼里仿佛有光:“真的吗?殿下可以回来了是吗?我等了一百年,我的殿下终于能回来了。”
她冲他一笑扶起小凡:“是啊,他终于可以回来了,也终于不用再受折磨了,各自安好两不相欠,我也该放下庆宇了,他说的对每一次庆宇都是为了我,所有的错都在我是我害的他。”
反驳的小凡摇着头:“怎么会是上神大人的错呢,殿下深深爱着上神大人,是上神大人给了殿下活下去的希望。”
“小凡,明日午时来这儿侯着吧,也该回来了,带他回魔族,告诉他,我们永世不再相见。”白洛垂着眸子一步步的离开。
韩之昂知道她已经下定了决心来将自己遗忘甚至抛弃了。
她穿着一身婚嫁的大红衣,精致的头饰背对着韩之昂,进来的韩之昂看到这样的白洛被惊艳到了:“洛洛!”
白洛转过身来伸出手带着笑:“今日我们成亲可好?”韩之昂知道她要做什么,为了成全她只当全然不知:“好,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好。”
笑起来的白洛握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跪在了地上对着那遥不可及的天宫。
“狐族白洛以性命起誓,此生愿嫁给韩之昂为妻,永不悔,若有背此誓言……”
“洛洛。”韩之昂明白她要说下去的话及时打断了她:“我韩之昂以性命起誓,生生世世只娶白洛一人为妻,永不悔,有背此誓言定当灰飞烟灭。”
她抬起的眸子垂了下来,韩之昂清楚的看到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是泪水,韩之昂扶起她:“我去拿酒。”
拽住他胳膊的白洛递给他药:“最近看你染了风寒,之昂,吃了它。”
愣了愣的韩之昂冲她温暖的笑拿过来吃了下去,转过身去的韩之昂泪滴落。
背后的白洛唤出剑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声音哽咽着说:“对不起!”剑刺进韩之昂的胸口,他嘴角渗出血来,白洛用曾经南庆宇送她的剑杀了韩之昂。
倒在地上的韩之昂望着她笑,白洛跪倒在他身边泣不成声:“庆宇,你该回家,你该忘记我去过自己的日子了,他说的对,一切都怪我,遇见你真好。”
地上的韩之昂手颤动的为她擦去眼泪艰难的摇着头:“我……我……我爱你,所以我不会……不会忘记你的……等我找……找你做我……做我……”他话还未说完手却缓缓垂下来了,韩之昂到死眼里都是她,白洛痛苦的嘶喊:“庆宇~”
三人从外进来时只看到白洛握着剑杀了韩之昂,肖笙惊恐万分的摇着地上早已经死去的韩之昂:“之昂,之昂你怎么了,你别死之昂,之昂,你干了什么?”
白伊鸣试探的拿下她的剑:“姐姐。”
白洛忽然就笑了,笑的凄凉:“伊鸣他回来了,我们也回家吧!”
看了眼地上的韩之昂,白伊鸣像是清楚了一些事情:“都听姐姐的。”
他们要走时肖笙抓着许研筱问:“研筱你也要走吗?你还会回来吗?”
许研筱抽出手看向他:“不会。”
“那我要去哪儿找你研筱,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不可以不要走,留下来,我知道你是神仙,也知道你走了我们就见不到了。”肖笙带着哭腔想挽留她。
没有丝毫动容的许研筱拒绝了:“这里不是我该留下的地方,送上神大人回了狐族我就该回家了,肖笙,你命中没有我,更何况神和凡人无法相爱,我也不爱你。”
肖笙抓着她的手哭着说:“我不在乎那么多的研筱,你知道嘛,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我就知道这个姑娘是我肖笙喜欢的人了,研筱,求求你不要走,留下来,这一别就真的没有再见的时候了。”
“等你死的时候,你说不定会见到我的肖笙,好好活着,多做善事,可能你也有机会成为神。”许研筱对他是一点喜欢也没有她叹口气只觉得凡人很可怜。
回到狐族的白洛失魂落魄的走到苏苏的面前:“师父,我想忘记过去,忘记庆宇可否给我忘忧水?”
看到白洛伤心难过,苏苏心疼的要死他毫不犹豫的拿出忘忧水递给她:“洛洛,你可要想好了,不后悔?”
白洛捧着忘忧水闭上眼睛,一颗泪落在苏苏掌心,她笑着摇摇头将手中的忘忧水一饮而尽。
一千年后……
南庆宇在魔族地位日益增长,六界无人不恐慌他的出现,只是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总是空荡荡的少了些什么,冷漠无情是六界对他最好的评价,自从历劫归来后南庆夜给了他一个面具,就再没有人看到过面具下的南庆宇是什么样子的。
也许他的孤独只有小凡和南庆夜明白。
千年后的相遇,可笑的是他们已经忘记了对方,甚至是连模样都记不得。
“姐姐,救命姐姐,救我。”白伊鸣靠在树边看着一步步靠近的南庆宇吓的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面具下的南庆宇早就不认得他,当他挥起剑要落下时,一抹白色的身影踩在了他的剑尖上,南庆宇不悦的抬起头看向踩在自己剑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