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少琪捡起信看了个大概:“你父亲是个好父亲和好夫君,至少他无愧于心。”
白洛想安慰他:“筱硕师兄,我希望你放下过去吧,师父没有做错什么,他后来都在奢求你的原谅,但他什么也没做错。”
筱硕抬起眸子声音沙哑的说:“从头到尾都是我错了,我不该听信他们的话,不该不去问他而是一昧的责怪他,哪怕当初我听他一言也不会成这样。”
“现在知道也不迟,孩子,你还年轻可以重头来过的。”姜少琪劝解道。
跪在地上的筱硕摇着头:“我做错了太多事情,少琪,我只求一死,帮帮我,让我们一家团聚吧。”
白洛震惊不已开口阻止:“不,师兄,我已经……我已经没了师父,不能再失去你了师兄,我们还有机会,我们还可以重来。”
筱硕目光温和的看着她笑:“洛洛,让我死吧,我害了你,害了父亲,甚至父亲死都未能如愿,我活在仇恨里太久了,现在死对我来说就是解脱。”
南庆宇皱着眉头蹲下身拉起他:“你以为死了就能解脱吗?活着的人呢,他们将会陷入失去亲人的痛苦里面,你是解脱了,他们该怎么办?苏筱硕,你只是被利用而已,你父亲和母亲想你好好活着你忘了?根本没有人怪过你,洛洛没有,上神大人也没有。”
“那你呢?你不是最该恨我的吗?恨我抢了洛洛,恨我差点害死洛洛,恨我让你与洛洛分离,你不怕吗?”筱硕自嘲一笑。
他看了看白洛义正言辞的说:“我既不恨也不怕,如果注定是我的,我又何必怕,更何况你不是有心的,我为什么要恨,你也只是被仇恨蒙蔽双眼被利用罢了。”
白洛轻轻拥住了筱硕:“无论最后师兄选择留下来还是回妖族,只要活着,洛洛就支持师兄的选择。”
姜少琪还未说话银岚就单膝跪下了:“随时恭候上神大人重回狐族。”
这话一出姜少琪明白了银岚的用意。
筱硕又岂能不知:“妖族需要我,洛洛就当是为你,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师兄……”白洛是想他留下的。
泡着茶的银岚默默的递给姜少琪,他坐在姜少琪对面喝着茶。
闻了闻茶香的姜少琪放下茶杯:“你也会害怕?你明知道洛洛想让他留下,为何还会说出那样的话。”
银岚倒茶的手顿了顿:“上神大人不知有一句话听过没有,夜长梦多,虽不能斩草除根但也不能没有防备之心,他是君上最亲近的人都能伤了君上,难免有日后。”
“你想的倒是多,不知该说你衷心还是防备之心太重了,当初小凡在涂山时我以为你会因为妒忌对他出手,没想到你竟这般能忍耐,是我想太多,还是你本就没有二心只想着侍奉洛洛。”姜少琪不轻不重的说出这些话来。
他轻笑几声看向姜少琪:“小凡是魔族的人终究要回魔族,我何必当真呢,有几人是真心侍奉君上的?若是真心大可还好,若非真心上神大人觉得我会留他吗?”
姜少琪眯起眼觉得他心思太深:“你和洛洛如何相识的?你是什么人。”
“生死之交,上神大人现在连我也要怀疑吗?我要是有害人之心早就动手了,我不会愚蠢到被人利用。”银岚毫不客气的说。
白伊鸣握着剪刀的手都在抖:“姐姐你真的要把头发剪短吗?”
白洛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那眉眼生的最为美丽,媚眼如丝勾人魂魄,其次是那小嘴微微上扬一笑倾城,乌黑的长发齐腿。
“剪到腰那儿吧!”白洛抚上自己的耳朵只厌恶镜中自己的模样。
颤抖着的白伊鸣没办法硬着头皮咔嚓一剪子剪断她的长发,白洛没有丝毫的伤心难过任由他修剪着自己的长发。
推门而入的南庆宇看到她原本一头漂亮的长发剪到齐腰处也别有一番风韵竟看呆了眼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白洛转过身注意到了他:“庆宇?”
他回过神掩饰着自己的着迷:“你剪短了头发吗?”“是啊,与过去的自己道别总得有些仪式感吧,所以干脆剪短了头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也算了却过去。”白洛看起来很不满意筱硕要离开。
南庆宇握上她的肩弯腰看着镜子中的白洛,眉目如画美得太不真实:“他在外面等你准备离开了。”
垂着眸子的白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握上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放下心的南庆宇吻了吻她的发:“我知你的心意,所以不会对你有任何猜忌,也不会因此对你起了提防之心。”
站起身的白洛感激的看了看他笑笑走了出去;牵着马的筱硕显然是经过这些事之后变得身上多了些忧郁的气质,一袭白衣继承了他父亲对他母亲的爱,更加温和亲近。
“你还愿意见我原谅我,洛洛,你心里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过我的位子?哪怕爱我你也做不到?”筱硕看着白洛说出的话令人心疼和难受。
白洛动容的摇着头说:“不是的,我一直拿你当做哥哥看待,你是师兄,是师父的儿子是我年幼无知时陪伴我左右的人,这世上人人都求爱,何谓做不到?若真是爱上了哪怕他好自己也足矣。”
筱硕很是遗憾的看着她:“我不走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他要是爱上了其他女子你也会这般吗?”
笑笑的白洛摇着头:“我惟愿他好,师兄你若不走,我们也不会有结果的,我对你的爱是儿时情谊,同门情谊,我爱你,却仅仅是这样而已。”
“我懂了,洛洛,你多保重!”筱硕轻拥住她,白洛眼泪忍不住的落下。
这个久违的拥抱她等了很久,筱硕骑上马头也不回的离开,白洛追着后面冲着他喊道:“筱硕,我等你回来,一如当初,我只要你平安,筱硕,不要再让我等上千年了。”
马上的筱硕握紧缰绳强忍着调转马头回去抱住她的冲动,脑海里想起的全是关于她的儿时记忆竟泪湿眼底。
对不起洛洛,也许你没有我,会过得很好少琪说的对,你已经长大了,是位君上了你该有你的幸福。
师兄,我等你回来,不要让我等不到你这是我们的承诺,我信你不会扔下洛洛一人的对不对。
我保证一定会回来的!
站在原地的白洛提着裙摆泣不成声,那马上到少年带走的可是她儿时的快乐。
姜少琪走到她身后轻声说:“这是他最好的结局了,洛洛,至少你们冰释前嫌,你还好好的他也好好的。”
“我就是不忍看着他伤痛,无数个寒夜他带给我的温暖还历历在目,我害怕打雷他便一到雷雨日就守在我枕边哄我入睡,我怕冷他便抱着我哄我入眠,那个少年便再也不会这般对我了,我们都长大了,有些东西该是放下了,我从未责怪他,可我怕他带着自责每日艰难度日,我知道他现在不愿活着但我却自私的希望他能永远留在我身边,就像年少时一模一样。”悲痛的白洛伤心欲绝泪如雨下的像姜少琪倾诉。
他明白她心里所有的感受:“洛洛,再要好的朋友随着你长大都会分道扬镳的,也许有时候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
白洛难受的克制不住情绪:“他不是我朋友他是我的家人,这才是他的家,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的父亲母亲在这里相爱上神大人,我知道因为这事你对他有失望了倘若我和他一样,我做的会比他更狠,他也是迫不得已呀!”
“没有迫不得已,只有放下与拾起,他选择了拾起,他是妖族君上,不是神族的人了,他跟你再无瓜葛,狐族也不是他的家了洛洛你要明白这些。”姜少琪不想她纠缠在过去无法释怀。
然后陷进去的白洛听不得这些:“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他是神不是妖,继承的是师父的血统,狐族依旧是他的家,我亦可以弃了狐族他为何弃不了妖族。”
慌了几下的姜少琪忙打断她的话:“够了狐族是你弃不了的使命,别再说这些混账话你跟他可不一样。”
白洛握紧裙摆落着泪反驳他:“我一生都活在你们自以为是的尊贵身份里,筱硕厌倦的也是这些,我成不了你们的希望,也活不成你们想要的样子,无论我多优秀,你们总是说我是狐帝之女,本该做这些,懂我的人只有他,我不想成为神,也根本不想做什么女帝,你们从来不知道我活的多累。”
出来的南庆宇不巧听到了一切,他本想过去解围谁知银岚抢先了一步:“君上,您累了属下扶您去休息。”
他搀扶着白洛,临走时白洛伤心的留下一句令姜少琪慌了神的话:“给我选,我也会选择死,至少不用顾及别人的眼光,少琪你根本就不了解你所抚养的所有孩子,不论是筱硕还是我亦是伊鸣都是如此,这是我第一次喊你少琪也是最后一次。”
“洛洛……”姜少琪想说的话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说不出来。
看着他们走远南庆宇才缓缓走来微微向他行礼:“上神大人看着自己亲自抚养长大的孩子变成这样肯定很难过吧!”
不知所措的姜少琪回过神来苦笑:“是啊我总想努力把所有最好的给他们,到头来忘记了他们想的要的根本不是这些,筱硕和洛洛变成这样与我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