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人僵硬的脸色，吴陌路轻轻笑了笑。
这边的铺子都有一些年头了，似乎还有一些特殊的作用，哪怕是这里的阵法，也运转了至少一百年。吴陌路有阴阳仙尊的教导，眼光自然超越他们这些小家的千百倍，想要更改一些，提高效力，并不是太过困难。
“此话当真？”
老人双眼放光。
要知道他们这一脉便是靠阵法发家，这套锁灵阵经过几代人的更改，才能达到现在的效果。即使如此，他们的玉离开山后的质量已经在这条街上都数一数二。
毕竟，古代或是仙家典籍之类可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就算是传承千年的大宗，也不可能保存完好到现在，当然，有高手延寿千年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那就太过过恐怖，底蕴远非常人可比。
老人脸色又是一冷：“若是小友你真能提高，莫说这一箱，本店还有重宝相赠。若是信口开河，就不要怪老头子欺负小辈。”
一股压迫力缓缓从老人身上压迫过来，吴陌路眼底微光一闪而过，早已暗中戴在手上的一枚玉戒指微微发亮。
老人心下一动，便收了威压。
吴陌路暗笑，不过是个后天十二层的练气境，连先天都没到，怎么可能对他有压迫。用戒指掩饰只是他不想暴露，想借着虎皮扯大旗罢了。
露了这一枚防御物件，老人自然会想他身后是否有人，行动便有些收敛。
当然，若只是机缘所得，他也不介意让这个小辈知道狐假虎威的下场。
吴陌路冷笑，当下装作放弃伪装的样子，放出他阴阳仙尊传人的骄傲来：
“这笔交易不是我来，是家中长辈示意，希望换得与你家的友谊与一些硬通货。”
看着把老头唬住了，吴陌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从小说里看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出来，说的老人一愣一愣的。
吴陌路也大概猜出，这里确实有些门道，恐怕与昆仑有些关系。所以他不介意与之有些交集，多了解些东西。
而且没有师尊的帮助，在地球想要修炼确实很慢，就算机缘之类也不是能够自己找上门的。
“好。”
老头点点头，似乎信了半分，他又取出一枚鹅卵石大小的玉佩：“若是你能帮助提升阵法效用，这枚清心佩我便一起赠给你！”
吴陌路冷笑：“我们只是交易，不用说的好像我占了大便宜一样...”
清心玉佩不过有些安心定神的作用，虽然来说不算毫无用处，但是...
吴陌路一愣。
确实是枚清心玉佩，不过那清心二字并不普通，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呵呵...”
从锦盒中取出一枚品质不高的玉料，他微微用力把石料分成大小均匀的四块。这一手让老人微微赞叹。
“力度稳重均匀，确实不是愣头青。”
吴陌路微微一弹，四块玉石落向了院子的四处边角，老头立刻感觉体内的气都受到了微微的减慢。
“这！”
老头大惊，他明白，这一手便足以让这锁灵阵的阵法升上一个台阶，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修行人联手以此阵演化合击之术，出手便可束缚敌人功力，岂不美哉。
八九十岁的老人叹了口气，他理理衣袖冲着吴陌路长长一辑。
“受教了。”
“玉石玉佩一并交给你。”
看着老人并没有摆着架子，而且心服口服，吴陌路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表示收下：“这是治标不治本，用里面的灵气来加强封印，封补灵力逸散...”
“你的意思是...”
老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就像好的衣服衣服，不断缝补，只会越来越磨损；只有从根本上改变才能解决问题。”
吴陌路看着老头，露出一个看似天真的笑容。
老头犹豫了一下，没有接话。
不过吴陌路却是清楚，自己主动说出来和他请自己说出来，看似差不多，其实差的远。
人人都喜欢把主动权放在自己手里，不过...形势压人，这个老头不会真的以为占这点口舌之利就有作用了？
未免太过天真。
伸出一个手指，吴陌路摇摇头：“不用多想，我只要一个东西。”
“什么？”
老人有些紧张，因为这个阵法太过重要了，同时他也感觉到对方似乎把他看透了一般，更怕吴陌路狮子大开口。
“你们店里，放在架子上的...”
看到老人紧张的身体有些放松，吴陌路微微一笑，继续开口：“青花瓷后面的...”
老人浑身僵硬了，他似乎明白吴陌路说的是什么东西了。
“猜到了么，那枚冰心玉髓...”
吴陌路的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他知道一个见不得光一直偷听的人恐怕要忍不住了。
“绝对不行！”
果然，一个大汉按捺不住从幕后走了出来，浑身精气神融为一体，却是个不错的武修，马马虎虎的后天九层，战力倒是直逼十层。
“小虎，不是说了不许出来吗！”
老人反应过来，狠狠地呵斥那个男子。
“小虎？真是个有趣的名字。”
吴陌路暗暗一笑，倒是并不在意，很明显，这家店是老人做主。他静静地等着老人开口。
果然，小虎老实的站在老人身后。老人此时面色也有些阴沉，不知道是因为小虎不听告诫跑了出来让他觉得颜面大损，还是因为吴陌路开口要的代价太大。
吴陌路笑着，虽然两人在这一唱一和，但他却一点不着急。
冰心玉髓，又称作玉髓冰心，是密度极高，品质最佳的昆仑玉中才会出产的稀有矿石。昆仑玉又因为产自神话中西王母座下的昆仑山而得名，端的是稀有珍贵，更何况从中出产的，万里挑一的冰心玉髓了。
不过他相信现在能够使用它的人不多，而且这枚玉髓放在店里是为了加强锁灵阵的威力。
老人眯着眼盯着吴陌路，似乎心里打着算盘。
肩膀拢了拢，吴陌路把伸出手来，光芒一闪，锦盒和上面的玉佩便被他收入到储物戒指中。
“空间法器！”
老人心中一泠，而那名叫小虎的大汉就完全不掩饰眼中的贪婪。
空间法器是现在的修炼者对之的称呼，指的就是这类可以储物的小玩意，制造方法早已失传，因此每每发现便会引起武修的疯抢。
露了这一手，吴陌路笑着道：“你们如此看中它，不过是因为它能够提高你们锁灵阵的威力，如果说，我有办法在取掉它的同时加强阵法的永久功效呢？”
老人眼中光芒大，但是并没有退步。
吴陌路也不着急，给了老人几秒的接受时间，然后再次抛出一个炸弹：“这锁灵阵恐怕还有其他阵法配套吧？如果有了本质性的加强，对其他的东西的提升可远不止眼前这么点利益。”
吴陌路有些兴奋，不是因为即将得到玉髓，而是这种言语的交锋让他有种新奇的感觉。
“什么！”
大汉似乎并不知道什么阵法什么的，倒是老人下意识的兴起了杀意，不过随即一种危险的感觉让他立刻毛骨悚然。倒是吴陌路淡然自若，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老人眯着眼盯着吴陌路，他确信刚才的危机感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看着老人有些犹豫，吴陌路笑了笑：“既然有所顾忌，那就算了，交易结束，我先走为敬，不用送了。”
摆摆手他便要离开，却被大汉拦住。
“怎么，想打架？”
吴陌路猛一抬头，眼中凶光毕露，竟然吓得大汉惊退几步。
本来想开口阻止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便开口挽留：“如果你的改动确实有效果，给你又如何？即使这样，我们姬家也会欠阁下一个人情。”
“姬家？”
吴陌路有些联想。
这店的玉石产地估计是昆仑无疑。昆仑上又是传说中那位西王母的座下，而姬姓则与之似乎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不知是不是巧合。
随意的想了想，他转回身来。开始与老人细说。
随着交流的深入，老人从恍然大悟茅塞顿开，到半知半解，直到最后似懂非懂。
老人的地位非凡，若不是以这里的阵法为实验，他当然不会如此抛头露面。作为族中少有的阵法大师，他竟然生出眼前少年仿佛大山般的感觉。
“高山仰止，才知山外有山啊...”
良久，老人感叹道。
看着一直面带微笑的吴陌路，他的内心觉得没有与之交恶真的是太好了，全然忘了之前爆发的杀意是被死亡的压力给阻断的。
庄重的把冰心玉髓取下来，老人忍痛递给了吴陌路。
大汉小虎从旁阻拦：“不行，爷爷，这可是我们镇店之宝啊！”
“你放手！”
老人面色一寒，吓得小虎赶忙松手，那样子仿佛烫手的山芋。
吴陌路掩嘴笑了笑，他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是真的...忍不住啊。
一个大汉乖的像小猫一样，那种反差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大恩不言谢，老夫姬无行，在一些事情上还算有些权威，有什么事尽可以找我帮忙。”
老人递过一张名片，上面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姬无行。
“小事小事，那我就受之不恭了。”
吴陌路抱拳接受，正要离开，却见老人踌躇着似乎还有什么事。
不过嘛，别人求我不急，我求他人也急。他的目的达到了其他的东西也没什么看得上眼的，自然无事一身轻，就好拉腿走人。
这时老头似乎下定了决心，叫住了他。
“还有何事？”
吴陌路微笑着转头，却见老人从柜台后拿出一个木牌：“这是几家联合举办的拍卖会，里面会有很多稀有的天材地宝，在整个华夏修真界都算是规格极大，如若你背后的长辈不嫌弃，欢迎下个月光临。”
“好的，谢谢啦。”
没有客气，吴陌路随手接过木牌便离开了。
“爷爷你为什么...”
小虎再次想要阻止，却被一股气势压倒，“你怎如此顽劣，屡屡出言相阻，真是气死我了，滚去小黑屋面壁十天！”
看着有些呆滞的小虎，老人叹了口气：“以后他就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切不可让客人看了笑话。”
挥袖离开，只剩小虎恶毒的看着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