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清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阵发黑，险些栽在地上，她用力抓住床沿才没有倒下去，等到眼前的黑暗过去，她慢慢抬起头来：“你说什么，你说我在没事找事？你真无耻，卑鄙下流的东西！我没事找事，我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这话你都说的出口来，你……，你想怎么样？”她没想到齐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叫什么事，是她错了吗？她没事找事？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齐泽，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好欺负，别以为我逆来顺受，告诉你我受够了。从我来到你家，我为了这个家，里里外外操碎了心，我这样拼命挣钱是为了谁？你为什么要这样？”
齐泽的脸黑了下来：“你挣钱是为了你花，我也挣钱，不是靠你养活的我。”他理直气壮。
“好好好。”清溪突然不知道怎么说，愤怒和悲哀几乎击垮了她，呆了很久，她厉声说道：“你也算男人？你的意思倒是我养活你才是应该的？你凭什么？我挣钱养你，然后还挣钱让你在外面养女人，这样你才满意？”
齐泽知道理亏，但他强装镇静，轻蔑地白了清溪一眼：“我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
清溪看到了他的白眼，想到自己呕心沥血地为家操劳就换来这样的侮辱和轻蔑，痛心和悲哀填充了整个胸腔，她感觉到五内如焚：“好，你真行，我服了！你没有见过我这样的女人，你见过什么样的女人？伸手问你要钱让你养的女人你见过，而且还见得多了，你有本事你骄傲你自豪你伟大，你是真英雄！我这样的女人不好，当然也不值得你看到眼里。可我不好我的钱就好吗？你干嘛拿我的钱去养女人？这样做你不觉得亏心吗？好好好，齐泽，你有本事，我没出息没本事从今以后你过你有本事的日子我过我无能的日子，我不在你面前讨嫌你也别沾染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肯定不追究你的好女人，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受够了，我们离婚！”
听到清溪说出“离婚”两个字，齐泽才彻底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一下子如同秋天被霜打过的茄子：“我又没说离婚。”
“不离婚你为什么那样做？你想干嘛？你以为我就那么好欺负好哄骗？你想干什么？上次的两万块钱呢？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实话告诉你，我留在这儿是因为别人，你以为是因为你吗？离了你我会找不到男人？你把你看的太高了，你……你……”清溪再一次感觉到天旋地转，一下子向后倒下去……
“妈——你怎么了？”
就在清溪大声责问齐泽的时候，齐佳就听到了，她吓的浑身颤抖，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上一次爸爸连续两个晚上去妈妈那儿的时候，她就预感到爸爸妈妈之间有事，只是他们不说她也不知道。后来，爸爸妈妈之间很微妙的变化她也感觉到了，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她还是不知道。她只想让爸爸妈妈和睦，只想让自己有一个温暖的家，可是爸爸妈妈之间的冷淡总是让她害怕，总担心家里会出事，没想到还是真的出事了。就在两个人吵的很凶的时候，她走了进来，只是他们两个人没有注意而已。
眼看着妈妈摔倒在地，她慌忙跑过去扶住了妈妈。
清溪被女儿扶住，勉强站在那儿，可浑身绵软没有了一丝力气。
“妈妈，别说了，好不好？”齐佳泣不成声。
清溪没想到她和齐泽这样吵会被女儿听到，她忘了家里还有女儿，过度的悲愤让她什么都忘记了，看到女儿难过成这样，她的心就要碎了。愤怒地盯着齐泽，眼睛里全是火苗。
“妈……”女儿带着哽咽的声音提醒了她，看着呆坐不动的齐泽，她渐渐感觉到绝望。于是转身，在女儿的搀扶下走到了客厅的沙发前坐下。
齐佳紧紧抓住妈妈的手，一个劲儿地哭。
清溪坐了一会儿渐渐恢复了体力，她唉了一声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女儿的手背，叫了一声“佳佳”，声音嘶哑。
“妈——”齐佳哭的更凶。
“别哭了。”她伸手把女儿额前的头发拂好，又顺手擦女儿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可是，说着话自己的泪流了出来，“佳佳，妈妈要走了，今后你是跟妈妈一起走……还是留在这儿？妈妈本来不愿意让你知道，可是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你爸爸……外边有了女人，妈妈不想再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齐佳激烈地反驳，“爸爸没有那样做，妈妈是不是听别人说的？不是的，不是的！”
清溪的泪在脸上纵横：“妈妈从来不听别人说什么，是妈妈亲眼看到的呀。”
齐佳呜咽着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妈妈怎么就知道爸爸外边有了女人，对这些事情，她的脑子里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而且她也不相信爸爸会那样，更不能接受妈妈说的要离开这个家的话。她唯一的念头是让自己的家幸福：“爸爸不是那样的妈妈看错了，我也不让妈妈走。呜呜……”她再也说不下去。
“你要妈妈怎么做？妈妈也不愿意这样不愿意离开佳佳，可是……你让妈妈怎么选择？”清溪难过到极点，心乱如麻。
齐佳使劲抓住妈妈的手：“我不管，我不离开爸爸也不离开妈妈，我要我们的家，我谁都不离开，我不……”
“你爸爸会领别的女人来这个家里的，妈妈必须的走。妈妈也不想看到他了，你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留下就跟妈妈一起走，妈妈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了。佳佳，这件事情发生已经很久了，妈妈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是因为你才留下来的，现在妈妈必须走，……这是迟早的事情。本来不想让你知道，但你既然已经听到了，妈妈就实话告诉你吧。”事到如今，清溪不想再隐瞒下去了，她的心已经伤透。
“我不……，我……就不……”齐佳一边呜咽一边说，泣不成声。
“谁说要离婚的？我不离。”齐泽走出来冲着清溪说，然后又看着女儿，“佳佳别哭，别听你妈妈的，爸爸妈妈会好好的在这个家里，谁都不离开你。”
清溪拿出钥匙打开门，闪身进屋就急忙关门，但是齐泽的一条腿已经迈到了门里面，接着用力挤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走到当地的齐泽，清溪把手扶在门把手上打开门，沉声怒喝：“出去，你给我出去！”齐泽仿佛没有听到，竟自走到沙发前坐了下去。清溪怒视着齐泽，声音更加恼怒，“给我出去！”但齐泽就好像她没有说话或者不是在说他一样无动于衷。清溪的眼睛几乎冒火，但也无可奈何，她就保持着那个姿态站在门口。
齐泽低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清溪终于忍不住：“我还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很久，齐泽终于慢慢抬头，他抬头的动作那样费力，就好像举重运动员在举重一样：“清溪，我知道我做的不对，我什么都知道，你无论怎么做都不过分，但我只想说，我不离婚，无论你怎样我都不离婚。”
清溪冷笑一声：“别开玩笑了，你不是有女人吗？我不会妨碍你的，我也不想看到你。一句话，我看到你恶心，我不愿意看到你。”
“无论你怎么说都行，但是有一点我告诉你，我不离婚。”齐泽说的很艰难。
清溪的声音十分干脆：“你想干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人看待？”
齐泽喃喃地说：“我……也不想干什么，但我不离婚。我知道你比我强，你也看不起我，无论我怎么样你都看不上我，我也知道，但是我绝对不会离婚。我不想让佳佳没有爸爸或者没有妈妈。”
“哼。”清溪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你也配说这样的话？你还不想让佳佳没有爸爸或者没有妈妈？现在你走的路子就是这样的！你知道我看不起你你还敢这个样子，要是我看得起你你该怎样？”
齐泽的目光渐渐黯淡：“我知道你比我强，无论什么地方你都比我强，所以你看不上我。我自己知道配不上你，心里也……惭愧的。你也总是不让我碰你，我……更难受。在你面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男人，你知道我有多么难过？你从来不依赖我，也不用我，我……觉得自己没用。我多么想你也像别人家的女人那样傻一点，多做一点错事，让我也……男人一点，可你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很好，你比我强一百倍，我就更自卑更难过，更觉得配不上你。你不理我，我……更不敢要求你什么，……我怕你。”
清溪反倒而愣了一下，很久才说：“这就是你养女人的理由？你真可笑。你自己没有上进心，还想让别人捧着你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不敢那样想。只是你不是这样就是那样，你除了对我吃喝穿戴照顾的很好，其它你就不理我，我……我一个人也孤单，可你不理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