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鹤鸣叫苏沉鱼一起去图书馆。
“昨天,我和孙显龙请佘妙音吃饭了。”
“早听孙显龙说了,怎么样?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仙气飘飘的?”
“今时今日,都变了很多了。”
“是啊,谁能不变呢!”
“下周艺术节开幕式,妙音有表演,特意给我们留了四张票,孙显龙想带你和林图图一起去。”
“是吗?孙显龙真的这么看重我?”苏沉鱼明知故问。
“是我,希望你和我们一起去。”王鹤鸣看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
“我还得工作,恐怕走不开。”苏沉鱼根本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那算了,我也不去了。”王鹤鸣毫不犹豫地说。
“你不去,孙显龙不得说是我阻止的,我可不想再听他的闲话了!”苏沉鱼忧心忡忡地说。
“那就一起去,如果你心里真的坦荡荡的话。”王鹤鸣也用了激将法。
苏沉鱼犹豫了片刻,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坦荡。
“好,一起去。”苏沉鱼对自己的理智有信心,最终还是接受了邀请。
艺术节开幕演出这天,王鹤鸣早早地到苏沉鱼宿舍楼下去接她。两人刚到礼堂,坐在第二排黄金位置上的孙显龙和林图图便招呼他们过去,落了座。
“这么好的位置,孙显龙,没想到你还有这人脉呢!找谁求来的?”林图图惊叹道。“沾了老同学的光,等会你就见着了,绝代佳人!”孙显龙得意地答。
“比我和沉鱼还漂亮吗?”林图图嘟着嘴问。
“怎么能跟你比呢?比苏沉鱼,也就漂亮个一百多倍吧。”孙显龙看着林图图,谄笑着说。
“孙显龙,注意你的用词哦,想想你的宝贝电锅!”苏沉鱼白了孙显龙一眼说。
“姑奶奶,放了我的电锅吧。你最美,你是天下第一美。”孙显龙吓得赶紧求饶。
“过奖了。我就喜欢你实事求是的态度。”苏沉鱼满意地笑着说。
“你们俩,还真是欢喜冤家,小心吵着吵着碰出火花来。”林图图故意借机调侃他们说。
“怎么会?不可能。”孙显龙赶紧澄清。
“我跟谁不吵?有火花,估计也轮不到他呢。”苏沉鱼也不想当炮灰。
“我先来,他后到。”王鹤鸣说了句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话音未落,两个主持人款款走上舞台,艺术节开幕演出正式开始了。舞台上流光溢彩,演员们个个身怀绝技,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不知不觉,演出进行到了最后一个节目。主持人上台,向所有观众隆重介绍了留学归来的音乐才女佘妙音。只见一个妙龄少女婷婷袅袅,脚步轻盈地走上舞台。她一袭白色长裙,姿容卓绝,优雅地坐到古筝前。很快,礼堂里仙乐飘飘,抚琴的少女越发显得风姿绰约,眉眼含情。许多观众发出了“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的感慨。苏沉鱼望着眼前如画的美人,不仅怅然若失,心中暗想“难怪能让他动心!”一曲演奏完毕,全场掌声雷动。主持人上台,走到笑颜如花的佘妙音身边。“这一曲,真叫人如痴如醉啊!”主持人啧啧赞叹道。
“这首《春江花月夜》是我一个老友的挚爱,今天,能再弹给他听,我很高兴。王鹤鸣,我退步了吗?”
全场顿时沸腾了起来,顺着佘妙音目光的方向,大家都开始关注起坐在第二排的王鹤鸣来。很快,有人起哄了,鼓动王鹤鸣上台去,主持人看着佘妙音期待的眼神,也顺水推舟地请王鹤鸣上去。这事来得突然,王鹤鸣开始有点发蒙,他本能地看了苏沉鱼一眼。苏沉鱼被这猝不及防的场面也吓了一跳,心里泛起一股酸溜溜的滋味。见王鹤鸣在看自己,苏沉鱼忙收起脸上的异样,浅笑着回望向王鹤鸣的眼睛。
台上的主持人多次催促,佘妙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王鹤鸣知道她自尊心强,不忍心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面子,终于,缓缓地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台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急切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你,进步了。”王鹤鸣对面前的佘妙音说。
“这是我听过,最好的赞美。”佘妙音说到动情处,竟一下子扑进了王鹤鸣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
台下鸦雀无声,大家都被她这毫无征兆的一抱惊呆了。苏沉鱼忽然心如刀割般疼痛难忍,她不由地把头转到了一边,不敢再看第二眼。旁边的林图图气得想冲上去,被孙显龙好歹给摁住了。王鹤鸣怔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推开她,无奈佘妙音两只手死死地扣在一起,不愿松开。他若硬是推开,恐怕她起码得一个趔趄,这么一来,她也就成了笑柄。这么一想,他便只好任佘妙音抱到心满意足了。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观众席里沸腾起来。苏沉鱼实在坐不住了,悄悄躬身离了席,神色黯然地往礼堂出口走去。刚出门口,有人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看不下去了?”一个个子不高,穿得花里胡哨的小伙子,笑嘻嘻地问。“你是谁?”“我啊,佘妙音的未婚夫婿,高晋宇。”“不认识。”苏沉鱼说着转身就走。“我可认识你,王鹤鸣的绯闻女友,苏沉鱼,对不对?”高晋宇一个箭步冲到苏沉鱼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你误会了,我们没关系。”苏沉鱼不想跟他废话。“怎么会?你看,整个礼堂的人都在忙着起哄和看热闹,唯一看不下去的,还能有谁?”高晋宇朝苏沉鱼眨着眼说。“看不下去?最有资格看不下去的,难道不是你吗?”苏沉鱼语带讥讽地说。“伶牙俐齿,王鹤鸣喜欢这种类型的?”
“流里流气,佘妙音的品味才独特好吗!”苏沉鱼不由把心里的气撒到了这个陌生人身上。“你也不用编排我,同是天涯沦落人,就算不合作,起码也能友好相处吧。”高晋宇嬉皮笑脸地说。“直说吧,找我什么事?要是谈合作?拆散他们?我没兴趣!”“你这人,戏剧看多了吧!我可不着急结婚,自由的日子多快活!跟你合作,开玩笑!”高晋宇说得信誓旦旦。“那你挡我去路干嘛?”苏沉鱼疑惑地问。“单纯就想交个朋友。”高晋宇继续打马虎眼。
“对不起,我没有跟陌生人说话的习惯。”苏沉鱼板着脸说。
“你喜欢王鹤鸣,我说得没错吧?”高晋宇挑了挑眉毛问。
“我也更爱自由,希望这个回答让你满意。”苏沉鱼用他的话,把问题堵了回去。
“有意思,比我想得还有趣,怪不得妙音舍不得回英国。”高晋宇坏笑着说。
“想看戏,找莎士比亚去,我可没工夫陪你演!”
苏沉鱼气呼呼地一把推开了高晋宇,大步流星地走了。高晋宇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背影,等不及要实施他的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