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忘忧拿着算盘认真核对着账本,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的侧脸,柔和而美丽。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拿起旁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轻轻放下茶杯,余光看见桌子上打开的信,头疼至极。
信一共有两张,密密麻麻全写满了字。
末尾龙飞凤舞的署名一字:九。
沉吟了一会,拿过信展平。提笔写道:此次河南府,汴州等地全面崩盘,牵扯颇多,还望九皇叔亲自走一趟。
门外脚步声渐渐靠近,门外人装模作样的敲了几下门就推门而入。
来人正是楚千愿。
江忘忧将信及账本不动声色的收好,问道:“怎么了?”
楚千愿不回答她,抬头看见她桌上算盘随口一问:“你什么时候开始算账了。”
“账总是得算的,这不,在算荣华宫的开支情况。”江忘忧拿起算盘继续核对账本。
楚千愿明显有些坐立难安,起身在一旁帮忙磨墨。
几次张口想要说什么,但还是闭了嘴。
“怎么了?”江忘忧偏头问她,余光撇到她因低头磨墨而从领口处滑出来的项链。
冰冷的银色链子尾端吊着一颗小小的玻璃球,里面是一株鲜红的彼岸花。
“没……没什么。”楚千愿摇了摇头,生硬道,“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算账了。”
江忘忧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疑惑问道:“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因为黑白……”
“没有什么事,就是那个来看看你……”楚千愿打断她道。
江忘忧知道如果她自己不愿意说,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江忘忧认真的继续算账,楚千愿则沉默的磨着墨,她身上淡淡的异香扑鼻而来,带着点点香甜。
只是那撒出来的点点墨和那过稀的墨水显示出主人的不平静。
楚千愿放下砚,翻看她一旁的书籍,书籍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批注,不冷不淡道:“你这么勤奋怎么不见有所作为。”
江忘忧笔一顿。
是的,三位有继承资格的公主,只有她在朝廷上毫无建树。
江如影接过白平手上兵权,征战四方。
江若水虽然娇气性情古怪,但是对于政治十分有见底,收获了一大批拥护者。
她这么多年从未过多插手过朝廷事物,多数都是静静的立在一边。
楚千愿这句话,不可谓不扎心。
江忘忧啪的一声放下笔质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楚千愿眼神冰冷,嘴角微扬,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江忘忧恨死了她这副样子,很让人生气:“你这是什么态度?楚千愿本宫到底是哪里招惹了你?”
楚千愿冷冷一笑道:“你自己对黑白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我对黑白做了什么!?清楚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心平静气道:“黑白不见了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但是我们能不能好好说话,将事情说清楚,把误会解开?”
楚千愿偏头不理她,眼泪汪汪。
楚千愿一言不发离开书房,半晌她又回来,径直在一旁小塌上小憩。
冰霜仿佛在房间里冻结,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唯有算盘的噼里啪啦声响起。
江忘忧明白楚千愿应该误会了什么,而她故意在她书房里休息。
一方面是为了让她不愉快,一方面是等着她去道歉。
江忘忧一点都不想过去道歉,她认为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自己也没有错。
江忘忧深深的吸着气,平复心情,不必生气,她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噔噔。”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公主,大公主求见。”春画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
春画推开门,弯腰退下,江如影大步走向江忘忧。
楚千愿起身行礼,江忘忧低首道:“皇姐。”
“嗯,本宫此次来是来告别的。”
江忘忧猛的一惊,是了,郑州爆发瘟疫,郑州与长安相隔不远,滋事重大。
今日早朝特派永嘉公主与天赐国师携一众太医明天动身解决瘟疫一事。
“辛苦皇姐了……晚膳时间也要到了,不若皇姐与荣华共用晚膳。”
“不了,本宫还要和母妃商量明天一事就不多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