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妈!”一道淡绿色身影飞速闪过直扑许诺怀中,一把搂过她的脖子挂在她身上哭喊道:“有人欺负我……”
“谁!谁这么大胆,脑袋不想要了吗?竟敢欺负小世子,本宫为你做主。”
来人一身绿色长袍,头发高高的束起,眉间一点朱砂似乎照亮了他的整个面孔,可爱却耀眼。
一进门第一反应不是行礼而是抱住皇后撒娇,可见其受宠程度。
他是李易安,父母双亡,早年流落在外,后寻回为凸显身份特封世子。
江忘忧眼神一暗,好羡慕,也好讨厌他,讨厌他夺走母后的宠爱。
讨厌他可以自由自在的吃喝玩乐,发泄自己的情绪。
而她作为江国继承人从小就被父皇耳提面命不许纵情玩乐,不许哭,要坚强,从来……从来都没有和母后那样亲密。
李易安小小的一个,十七岁小孩却只和江忘忧一样高。
此时挂在许诺脖子上哭哭啼啼的控诉楚千愿的“恶行”。
说她怎么怎么样,命人砍了他的杏花树,末了自以为可怕的恶狠狠的瞪了楚千愿一眼。
“……”许诺沉默了,拿起帕子擦拭着李易安的眼泪,头疼的看了一眼月城的混世小魔女。
“呵,”轻笑一声,楚千愿一下子站了起来道:“大胆,是谁给你的胆子污蔑本郡主,本郡主何时命何人砍了你的杏花树,再者又是谁允许你红杏出墙的。”
李易安被楚千愿一凶,一时愣住了,双眼湿漉漉的,瑟瑟发抖。
听楚千愿这么一喝,江忘忧也猜到了几分。
楚千愿想逗李易安于是砍了他的杏花树。
但是怕他告状,估计在那里玩了个文字游戏。
事实证明江忘忧猜对了。
后宫的花树都是不允许伸到墙外的。
但李易安极为喜爱杏树,再加上深得皇后娘娘喜爱,他种的杏花书伸出墙外也没人敢去说。
楚千愿故意对一众宫人说这棵树真是碍眼之类的。
有人为了讨好月城郡主,不用她亲自下令吩咐自会有人砍掉这树。
而李易安只是无权无势的世子。
李易安走到楚千愿面前,与她对视喝道:“本世子除了姑妈和姑父谁也不能教训,你父亲不能,你也没这个资格。”
楚千愿也不是个认输的主,两个一交火,什么陈年往事全往对方炸。
这一炸可不得了,楚千愿嘴又贱,又能说。
许诺稳坐上首,拿起茶杯用杯盖轻轻刮着。
江忘忧眼神一暗,许诺毕竟是一国之母不能与之计较但楚千愿委实鲁莽,楚千愿每说一句刺耳的,她刮茶的手就轻轻一滞。
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台阶下。
武以白为王,文以季为首。
月城乃是白家曾经老侯爷的嫡系部下,而且最重要的是月城是边塞重地。
楚千愿代表的是月城,许诺代表的是皇室。
皇室式微,家族崛起,皇室需要月城的支持。
易安,对不住了。
江忘忧心中不断的默念对不住,事成后带你去开小灶。
于是果断开口冷嘲热讽了李易安一番,成功将战火吸引到自己身上。
“荣华!”许诺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江忘忧闭口不言,用力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微微思索着,目的已达到,不必委屈。
母后一伤心,父皇可能又会委婉的训斥她了。
自己已经警告了李易安,给了皇家和月城面子,再下去可不好。
她偏头看见李易安怔怔的望着她,他似乎明白什么,双眼无神。
李易安……唉,置身于权利的漩涡却没有自保能力。
无权无势。
自己又何尝不是。
江忘忧心中一痛,打定主意要给他开小灶。
不欲争辩,江忘忧微微福身乖巧道:“都是儿臣的错。”
“荣华跪安吧,晚些时候你来母后这里用晚膳。”
就算知道江忘忧是给月城和皇室台阶,边境动乱,月城乃边塞重地,皇室不能和月城闹不愉快。
但还是忍不住迁怒于她。
“是,儿臣/臣告退。”两人缓缓退下,江忘忧回头一望,李易安搂着许诺撒着娇,其乐融融,好像……自己才是多余的。
心情有些低落,沉默着退了下去。
江忘忧从金凤殿出来,刚刚回了容华宫便碰到了王公公。
江皇要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