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祝融号已经收回了大部分探测器,除了乔拜尔和他乘坐的截击机之外,还有一个探测器迟迟没有回来。因为它他探测的东西无法在数据库中归档。探测器在该恒星系的最外围,这里的环绕速度只有三百米每秒。这里非常黑暗,恒星的光芒地达到这里的时候,能量已经过于分散。即使朝向恒星,也是伸手物不见五指。
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探测器在反复扫描一个金属球。这个金属球只有人类的拳头那么大,材质是金。这个东西在缓慢旋转,上面有镂空通透的图案。这样镂空可以让它在外壳即使被磨损的情况下,上面的信息依然可以清晰地辨识。
问题就出在探测器发现这个球的核心构成大部分是铀二三八,剩下的一部分是钍的同位素以及氧化物,还有一部分铅二零六。
按照现在对这个恒星系文明的了解,他们的科学水平还没有提升到这样的高度。虽然可以在星系内发射这么多航天器,但是这都得益于他们母星德特的资源、较小的重力以及稀薄的大气层。换句话说,我们地球上的黑火药时期的技术,在这里就可以把卫星送上天。
所以阡陌戍恒星系的闪光文明还没有掌握这些放射性元素的性质。所以这个黄金球肯定不是属于他们的文明。
通过解读这个球,可以知道这个东西包含的信息比较少,主要就是三种信息。首先按照上面的放射性元素衰变,可以知道这个球刚刚制造出来不到一万年。再根据上面雕刻的内容,可以知道这个球有一个时间标尺,它标记着在球被制造之后的九十多亿年的一个时间点。这个点很精确,精确到几个小时之间。还有一个星图一样的位置关系,但是但是祝融号也没法解读这个位置,因为他标记的是在这个时间点之后的一个位置。因为天体运动过于复杂,甚至连三个天体互相作用的运动轨迹都无法完全求解,只能在特定条件下在一定的时间段内求解。所以按照祝融号上人类的技术水平,还无法精确判断整个星空在九十多亿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经过商议,祝融号还是决定不要干预这个球,把他留在原地。然后把它包含的信息单独记录了下来。
乔拜尔已经接近了祝融号。点点繁星中又出现了那个蓝色的家伙,减慢速度绕过它,又看见了祝融号的红色光芒。
“乔拜尔,先别回来了,你要再回去一趟。”截击机里传来马小木的声音。
“什么?”乔拜尔终于在时隔三个小时之后又听见了其他人的声音,但是这句话他似乎没听懂。
“恭喜你,要成为祝融号上第一个和外星人接触的人类了。”马小木说,“我们在星系外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球,现在你需要去见一见他们的首脑,询问关于这个球的问题。”
乔拜尔说,“你说了个球啊,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小木说,“我们怀疑这个球是其他文明留下来的,但是根据我们的探测结果,本星系的文明没有任何关于这个球的记录。因为意识不可以测,所以要派你去问问他们.”
乔拜尔本来已经心满意足地准备返航了,这时又紧张了起来,“那我也怎么和他们交流啊,我又不会闪光。”
马小木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刚刚上传了资料到你的手环上,预置程序会帮你完成交流。说白了,你去就是显得我们有诚意,而不是派了一个机器过去。”
乔拜尔说“这是什么逻辑?做个假人去跟他们交流,不也一样显得有诚意吗?”
“有道理啊,你好聪明,我们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
乔拜尔说,“你们之前还告诉我,怕打扰他们,现在怎么不怕打扰了?”
马小木说,“因为这个球可以证明这里曾经有过可以星际旅行文明,也许他们是这些文明的后裔。所以可以适当打扰一下。这都是明文规则,我们照章办事。”
“算了,和你们有代沟。”说完,乔拜尔的截击机周围又开始扭曲,飞回了刚才的那颗行星。
他直接飞入城市,略过一片晶莹明亮的湖泊。这时他看了一眼湖面,截击机并没有出现在倒影之中。
前面是座凸起的建筑,虽然看上去只有地球上六层楼那么高,但是在这里几乎就是城市中最高的建筑。乔拜尔本以为截击机会带着他直接飞入这座建筑。但是在接近的时候却急转直下,从一个洞口进入了地下。在他的眼睛适应黑暗之后,才发现地下还有纵横的道路。
他躲开来往的不知名的交通工具,避开了路旁的行人,越过几个岗哨,到达了一栋明显的建筑前。这好像就是刚才在外面看到的那个凸起建筑的下半部分。
随着速度的减缓,他听到了阵阵的轰鸣声。这时地下传来的声音,这里的地质层比较特殊,所以这里的居民压根就不具备声音器官,因为在这种噪声下完全听不见任何其他声音。乔拜尔想堵上耳朵,但是还没等他采取行动,截击机内部就已经产生了相反的声波帮他消除了这些噪音。
这个建筑的入口在地下,他绕道了一侧,飞了进去。建筑的内部非常宽敞,有很多这里的居民在这里聚集。他们穿着各种颜色样式的毛皮衣服,在室内用不是很明亮的闪光互相交流着。
乔拜尔飞到了一个大厅的入口,停了下来。一个陌生且清晰地声音响了起来,“拜尔先生,我是截击机三两洞幺,接下来请按照预定指示行事。眼前就是这个文明首脑的房间,内有三位当地居民。他们可能知道关于黄金球的细节。”
乔拜尔也不知道应该对着哪个方向说,“好……好的。”
他们从上方柱子间的缝隙绕了进去,里面还有一个小屋子。里面有三个这里的居民在各自闪光。他们的穿着似乎很隆重,背上裸露的一部分外壳锃光瓦亮,身上的皮毛也散发着不同的色彩,宛如彩虹。不过他们似乎没有发现乔拜尔,还在各自“交谈”着。
乔拜尔感觉到脖子上突然有一股刺痛感,好像有什么东西戳了他一下。“好了拜尔先生,你可以出来了。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刚注射进去的设备加上这里的氧气可以维持你血液含氧量,你需要忍受一下低压状态,就类似于你曾经在地球上珠穆朗玛峰顶时那样的感觉,只不过更温暖。你需要做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以你自我感觉最好的姿势站稳,毕竟你现在代表着人类;第二件事就是举起你左手上的手环,如果你忘了,我会帮助你举起来它。我将使用手环传递预留信息,和他们交流;第三件事就是在手环震动时准备好返回截击机,如果你忘了,我会拖你回来,不过你需要自己钻进来。”
这个声音结束之后,乔拜尔在脑海里回顾这三件事。突然眼前突然亮了一下,似乎截击机的盖子打开了。紧接着就是隆隆声继续传来,噪音让他只想捂着耳朵钻回截击机。
这声音实在难以忍受,他摇晃着脑袋,看见屋子里那三个外星人朝向了他,闪着光。其中一个很慌张,脚下打滑,摔在了一旁。好像大象鼻子一样的嘴巴中拿着的工具也不小心掉到了地上。
截击机也停止了弯曲光线,显现了出来。屋子里的噪音突然减小了,变得异常黑暗,这三个居民的闪光也随之变暗,甚至都无法在墙壁上反射。
乔拜尔不知所措,他的左手突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拉了起来,悬在半空中。这时他才想起来刚才的第二件事,举起左手上的手环。很显然,第一件事已经办砸了。现在他站了起来,不太适应这里的重力,换了两个姿势之后稳定了下来。
他的手环在不停闪光,前面这三个居民也依次回应。
乔拜尔看不出来他们在交流什么,只是自己保持这个略显骄傲的姿势,同时感觉空气的味道有些奇怪,说不出这是什么味道。他看了看手环上的闪光,对于交流的内容一点头绪都没有。他无意识地观察这三个居民,乔拜尔感觉他们的长相无法理解,和地球上生物的差异非常的大,甚至没有什么相同点。脑袋上不是五官分布,也许这根本就不是脑袋。他们还时不时用触角比划些什么东西。
随后,乔拜尔的身后投影出一个金色的球,他们看到这个球之后,沉默了片刻,屋子里显得更加黑暗了。过了几秒,这三个居民四肢都伏在了地上,又开始更频繁地闪光。
乔拜尔举得手都有些酸了,他开始环顾四周的环境。这里有奇奇怪怪的装饰,只有屋子靠近中央的一个大圆球他还能认出来是什么,这时一个他们的“地球仪”,只不过不是地球,是他们的行星。
乔拜尔感受到了手环在震动,他想起来这意味要钻回截击机了。截击机又把乔拜尔包裹住,乔拜尔又听到了阵阵噪音。屋子里的亮度恢复如初,截击机又扭曲了光线,隐匿了起来。
他们又从屋子顶部的空隙飞出去,穿过繁杂的交通,越过城市,向祝融号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