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是个普通人,没有经历任何明枪暗箭,有爱她的父母,也可能有一个可爱的弟弟或者妹妹,她是一个小公主般,在万千宠爱中长大。
上学,成长,在合适的时间遇到一个适合的人,也许会有爱情,也许只是友情,也许她会经历背叛,但肯定也会有一份真心。
可惜有没但是。
她是二十一世纪的金牌佣兵,无父无母,即便来到九重天,也还是个孤儿,无父无母。
夜浔陷入心魔中,额上的堕仙印记若隐若现。
矫耶剑察觉到主人的情况,在鬼玉里急切的飞了一圈又一圈,剑鸣悲哀而锐利。
但是夜浔心神封闭,根本接收不到它传递的信息。
它犹豫一下,对着她的精神力攻击,却小心翼翼的。
精神力受创和神魂受创一样严重,轻则痴傻,重则暴毙。
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
矫耶剑控制着力度,不伤到夜浔,但也不会让她好受。
识海一阵震荡,伴随而来的是尖锐的疼痛。
夜浔清醒过来,眸中清明,额上一片光洁。
她放出急得团团转的矫耶剑,安抚性的摸摸剑柄。
“我没事,不用担心。”
夜浔扶着身后的树干站起身,脑袋里乱糟糟的,一回是流火,一会是夜迟殿,一会是流殃。
没想到她会突然陷入心魔,她一直都知道自己有心魔,可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她也就没管。
却不妨写一次事发突然。
抬头,却见前面出现了大片的红,火红的巨树下生长着无叶的银色小花,梦幻而华丽。
这样的景色,无论看多少次,都一样觉得美不胜收。
夜浔定了定心神,抬脚缓缓走过去,她走得很慢,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夜迟殿。
可是就这么短短百米距离,再慢也会走到。
只是夜浔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她走近了,围着树转了几圈,愣是没发现半个人影。
这几天的劳累让她疲惫不堪,没有灵力,神魂也支撑不住身体的无力,她找了块石头,随意拍了拍,坐在树底下。
夜浔四处看看,还是没人,她试探的喊道:“小殿,我是夜浔啊,我来接你了。”
风还在刮,鲜艳的红树枝叶摇摆,银色的小花在空中飞舞。
没人回答。
刹那间,夜浔知道了,她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说林子里没有生机的话,尚且可以说是怪异的磁场问题,那么火树银花的生长需要耗费大量灵气,而且是高浓度的精纯的灵气,即便是翻遍九重天,适宜的土地也没多少。
但这里却有一株生长的如此旺盛,结合整个峡谷的死寂,只怕是有人设了聚灵阵,把这片区域的灵气全部聚拢在这里,然后压缩,提纯,来供养火树银花。
不仅如此,他还设了杀阵,幻阵,隐匿阵。
而且这个人,还是个阵法高手,宗动天以阵法为名,可她两世以来,从未见过如此高深的手法,虽然都是最基本的布阵,但显然是经过改良的,一个小小的幻阵竟然可以让她差点崩溃。
阵法叠加着阵法,相辅相成,效果不知道高处原来多少。
这样一来,一切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火树银花就在这里,却从来没有人发现,为什么长久压制的心魔突然爆发,为什么夜迟殿莫名消失。
夜浔头上传来一声嗤笑:“呵~你这小姑娘但是机敏。”
她瞪大眼睛,还来不及动作,就有一个人倒挂下来,长长的头发垂到地上。
君越饶有兴致的打量她,见竟是个不10岁的小孩,眼中兴味更浓了。
刚刚她入了他的幻阵,一不小心引出了心魔。
若是寻常人的心魔,他还没什么兴趣看,只是他就瞥了一眼,没想到就看见了了不得东西。
他感觉如果说出去,自己会被主上灭口。
夜浔警惕的后退,心里盘算着逃跑的胜算有多大。
见她这样,君越更加好奇了,这么个小娃娃,跟他家主上到底是什么关系,不会……主上这些年一直找的人就是她吧。
君越感觉自己真相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试探一下再说。
只是开口的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甚至带着点谄媚:“Hello, nice to meet you. May I have your name, please?”
夜浔先是懵了一下,接着就冲上去把他拽了下来,揪着对方衣领,语气恶狠狠的:“Where did you come from?”
君越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找对人了。
主子说过,这叫英语,除了他和不可能有别人会。
他非常镇定的整理一下自己的仪表:“姑娘,在下钟离城,君越。”
夜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静下来,她知道刚才自己失礼了:“抱歉,是我唐突了。”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君越,还是钟离城的君越。
那个半君神!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她刚才差点就死了!!!
夜浔若无其事的松开她拽着的人家的衣领,拱手行了一礼,装作惊喜道:“君越前辈,幸会幸会。”
君越毫不在意的样子,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些繁文缛节就不用了,请问姑娘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