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风一般去得飞快,转眼,一月时间已经去了。
这月,幕翎白天和师兄弟们一起练功,正午和师父还有倾情、倾音师尊一同进餐,晚上再回卧房钻研乐章。虽然才入府刚一月,师尊们和师父还有师兄弟姐妹们便从心底深深地喜欢上了这个小伙子。
大概,就是有什么好东西都愿意给他的那种程度。
正在乐房钻研各家乐器之时,幕翎突然听到了师父传来的千里传音。
“翎儿,快来,江幕席到了。”师父不慌不忙地道。
示意自己已经知晓后,幕翎整了整衣摆,将放在书案上的昭月妥帖地插回腰间,哼着刚刚学会的谱子,踱步向了大殿。
一个人影纤长,已经立在了大殿中央,背后还背着一床瑶琴,毫不急躁地等着。
幕翎忽然觉得害臊,让人家白等了这么久,想着,脚下便加快了步子。
“江公子,久等。”幕翎颇感抱歉道。
“无妨。”江幕席扭过头来,回礼道。
“如此,你们二人出发罢。”倾尘坐在主席上,帘子低垂,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听出他声音中染上的一丝欣慰。
出了大殿,江幕席只看了一眼幕翎,便发觉了他身上的不同之处。
他开口问道:“幕公子腰间的仙笛灵力十分充沛,可否借江某一观?”
他语气态度极为诚恳,幕翎觉得如果自己拒绝了他会十分对不起他,于是郑重地取下昭月,递给了江幕席。
江幕席眼睛微睁大一些,看着手上这支仙笛,颇感惊讶。
他对于各种神级仙乐都十分熟悉,毕竟神级仙乐数量不多,一只手也能数得出来。但是,对于这支最近新冒出来的昭月,他了解的也仅限于昭月外观而已。
正因为了解甚少,所以对于这甚少的了解更要好好钻研,于是乎,江幕席一眼就看出这仙笛就是昭月。
“这仙笛,是尊师的?”江幕席很小心地开口问道。
只有求教的时候,他才会顾及对方对于自己态度的看法,因为这决定了他能不能知道更多。
“不,它是我的。”幕翎并没有觉得江幕席态度有什么不妥,颇为爽朗地开口道。
“幕公子年方几何?”
“十有七。”
江幕席眼睛睁得更大了,又问道:“幕公子年龄如此之小,为何?”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幕翎却知道他想问些什么,只悠悠开口道:“江公子只大了我一岁,不知您的璀华是?”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璀华,不是我自己炼成的,是我故去的师父留给我的,只有一小部分灵力是我注入的。”江幕席道,也没有因为幕翎的问而不答反问而有丝毫不爽。
“自然,我的昭月也只有我的一小部分灵力罢了,只不过是在我手上炼成的,大部分别人的灵力被我的吞噬了,昭月也认了我作主。”
江幕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换成别人这样问自己,幕翎绝对要生气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生不起来气,而且还很想好好解答他的疑惑,就跟江幕席救过自己似的。
忽然,幕翎觉得今天的自己有点不太像自己。
他顿时感觉有些窘迫,只是朝前望了望,像是缓解尴尬般开口道:“江枫距离玄音阁还有一段距离,不如我念个灵诀吧。”
江幕席又点点头,向前迈步,进入了幕翎刚刚捏出的法阵。
千里行,踏入此诀所捏法阵者,传送至某位置,远近及限定人数由念诀者灵力强弱而定。
没等幕翎的尴尬完全消散,他们便到达了江枫镇。
江枫江枫,顾名思义就是一条江旁边有枫叶,意思极其简单。但让人不能忽略的是这里一年四季如火一般赤红的枫叶,倒映在碧色江水之中,像是一团团热情奔放的烟花盛放在天空之中。
幕翎捻起一片随风飘落到他肩头的枫叶,在手中把玩。
奇也怪哉,这枫叶当真一年四季鲜似春,红胜火,真是奇也怪哉。
踩着脚下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的枫叶,幕翎和江幕席缓步走入了镇子。
诡异,太诡异了!
镇子上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丝人烟,许是恶兽为祸一方,但听倾尘的描述,那恶兽品阶不该高到如此地步啊,当地的护法结界应该可以保护好居民,怎么……
想到这里时,江幕席低声道:“看前面。”另一手却是伸向了身后背着的瑶琴。
幕翎依着他的话往前看,却看到了一样令他膛目结舌的庞然大物,分明就是那只恶兽!!
眼前的恶兽,神似龙,却没有该有的龙角和周身的仙气,它的信子吐了老长,嘴边还沾着尚未干涸的血珠,正一滴一滴地滴在它那深黑色,周身布满粘液,光光滑滑的皮肤之上,身后尾巴蠕动着,像是饭菜放久之后生的蛆,实在令人恶心得紧。
远观,这分明就是一条约山高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