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人修,整个东华神洲所在的灵域,都要毁于一旦。
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比魔修重生更不可信更不便于理解。
她为了部署战胜魔修已经花尽了心思才让一部分人相信,若是再有更玄乎的事情,恐怕没人会信她。
真是个难题。
她仿若被抽空了所有的斗志,甚至变得有些浑浑噩噩的。
躺在庭院里沉思,谁的话也不搭理。
偶尔还念念有词。
“鸳溪,鸳溪,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
她没有想到的是,华阴还在这时候给她捅了娄子,将鸳溪与她的事情添油加醋一番讲给了刘崇离,让那个滴酒未沾的少年人,好几日浸泡在酒坛子里,醉醺醺又很受伤的看着她。
玄清知晓后,很不客气的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不必折磨你自己,也不用指望我会解释,若是想走,天涯任你。”她冰冷丢下了话,欲走,不想被他一把拉住,泡在了浑身酒味的怀里。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这些年来所背负的一切,就算我帮不上什么忙……为何不告诉我,让我给你解解闷也行……”
玄清怔住,有点出于意料。
似乎读出了她眼睛里的疑惑,刘崇离苦笑,“你当时带我回来,难道不是因为我也有一点筮法的天资。”
是了,是她忽略了,忘记了刘崇离也是筮法的修习者,他已经快修完了《八卦图》,比当年的华阴还快,预测到魔修的事情不足为奇。
“而且,我能感觉得到,你似乎还为别的事情苦恼,你的事情,我在别人那里有所耳闻,玄清,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是第一个支持你,即便是,献出生命。”
说不感动是假的,她从未对他讲过这些,自然是希望他远离这一切,这个世界上,她也只有他这么一个需要呵护的人了。
她头一次,在别人身上找到了安全感,安定感,她与他彻夜长谈,谈当下局势,谈诸多烦恼,更是讲到了自己的有心无力。
但是,关于那个宏大世界观的事情,她没有说。
他抱着她一遍一遍的重复,“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玄清,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在他的低喃中,玄清睡了近些年来最好的一个觉。
第二天起来,她走,他没留,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次,玄清清楚的感知到,两人的关系更近了,之前可能只是肉体,如今,两人的心灵上竟然获得了一丝丝的惺惺相惜之感。
这很难得。
她刻意压制住了修为,发觉有些徒然,便重新拉扯经脉,构建内境,打个比方,她将本来装一万经验就升级的内境,重新改造之后,基本做到了无限性,这意味着,她的灵力永远不会满。
她也永远不会升级。
永远不会飞升了。
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源自于许多年前的一个回忆。
她望着浩瀚的三垣境,无意问道:“鸳溪你说相比东华神洲,还有更低阶的存在。”
“是。”
“那他们也一定很伟大。”
鸳溪望着她,眼眸里带着笑意,“怎么伟大法?”
他大概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吧,玄清突然升起了一点自豪感,挺胸道:“鸳溪你看看,东华神洲是凌驾于中间维度的巧妙所在,而低纬度的环境更是恶劣,比如每天都有星子移动与消亡,消亡难道不意味着他们撞在一起了,这还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宇宙之中,隐藏着多少危险啊,能在这样的危险之中存活下来,却比我们维度要低,难道不应该更佩服他们?”
鸳溪久久的看着她,眼中奇亮,起码是她从未见过的目光。
许久他才说,“你说的对,苔米虽小,无处不青春,无处不光辉。”
所以,她觉得,在东华神洲找不到答案,或许可以去那里看看。
问题在于,东华神洲天然的保护屏障,本也是一种枷锁。
除非是飞升得到更高的文明体,否则无法穿越。
她萌生了一个想法,一种介于飞升与不飞升之间的临界状态,她或许有机会能出去一探。
魔修的事情已经部署完毕,就算没有她,这些人也能保东华人修的无虞,但外界的偶然性,却需要去闯一闯,试一试。
就算是出去闯,出去试,她面临的另外一个问题,便是怎么回归,怎么把得到的成果传播回来。
但总算是有了确切的课题,最后的这段日子,她没有再东跑西颠,而是待在玄清峰,一边指挥着白不误将十大门派挨个打了一遍,成为了十大门派之首,虽然她不屑与此,但权势利用好了是个好东西。
当然,玄清素来低调,也只有十大门派里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才知道行一仙盟可怕的不是一个白不误,也不是少年天才刘崇离,而是他们的开山始祖玄清。
之后她揽了天下藏书,还把空间法宝众妙之门做精做细,在里面舒适的研究起突破万界的事情。
刘崇离的确是居家好男人,把她的生活照顾的很仔细,晚上也很身心愉悦,而玄清不为人知的计划中,悄悄的把刘崇离加进去。
如果,她是说如果,万一能回来的话,她真的很想和刘崇离来一场真真正正的相知相守,而没有那么多的负担。
何况,刘崇离的确是个很好的介质,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自己了。
她将刘崇离当做人型躺椅,舒服的靠着他,手里举着书卷,突发奇想问道:“若是这书中的转世之说成立的话,我下辈子做你的徒弟,你会怎么样对我。”
刘崇离笑出了声,好像真的实现了一样,“那我得做个严师,好好的考量考量,得先让你把修为提上去,把《八卦图》修完整,再教你剑法,手把手那种,等你长大了,然后再把你拴住,不能出我五步。”
若是别人这么说,玄清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九把墨尺剑早就将他钉在墙上了,可是刘崇离说出来,她,莫名觉得开心,拿了他一只好看的手把玩,“想不到你有这般龌蹉的心,我肯定是把你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