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还沉浸在梦乡里面，这几日着实没有睡好，昨日晚上又说到挺晚，今日还是小顺把我摇醒的。
“源儿，你怎么还睡呢？赶紧起来，教主让集会呢。”
集会？这又是什么东西，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挣扎着坐起来，抓了桌上摆着的馕饼吃了，味道还算不错。
跟着小顺到了祭坛，这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我跟着小顺挤到五法身边，抢了个前排。
“怎么了？”我低声问五法。
“嗨，你这还不知道？今日教主是来宣布怎么处置白掌柜的，神兽昨天夜里找回来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又处置他做什么呢？
“诸位，稍安勿躁。”一旁一个穿类似袈裟衣衫的假和尚主持着秩序。
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什么样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呢。
教主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出现在大众面前，大家都下跪参拜，我也跟着行礼。
“昨日神兽回归，是个吉兆，关于白掌柜，任凭安柳反叛放任不管，只顾自己逃命导致神兽走失，但是神兽既然回来了，死罪便免了，活罪难逃。”
听到这里我就傻了，这老东西到底明白什么叫赏罚分明吗？明明……照理说来，就算不赏，又怎么会罚？
哪有这样说话的，这也太苛刻了。
“我决定仰承天谕，让白掌柜在大腿上割肉祭祀！”说这句话的时候，这老东西明显精神为之一振，我都怀疑他这力不从心是装的了，不然何以一说到如何折磨人，便这样精神呢。
割肉？！亏他想得出来。
经过昨日我还有一系列人的宣传，可以看出大家都对这样的处置隐隐约约有些不满，但是迫于教主的淫威，都没敢说出来。
我打量着不远处白掌柜的面目表情，他额头冒汗，嘴唇微闭，拳头握紧再松开，正要准备领罚。
我站了出去，“教主！属下有话要说。”
教主这才注意到我，但是又说不出我是谁，沉着脸，让我说。
“属下觉得，教主英明神武，但此次的处罚，未免有失公允，白掌柜此次是立功，而非犯罪，还望教主，再考虑一番。”
教主的脸，一下惨白，又一下涨得通红，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眼看着就要爆发，“你在质疑我？你在质疑天谕？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不卑不亢拱手，“属下不敢，但是这真的是天谕吗？教主想必是受上天眷顾的，不然何以统率教，正好，现在在祭坛，在这个最接近上天的地方，教主敢不敢与小人再试一试这天意，到底如何。”
试天意？如若他不敢，那就是心虚了，那他成日把天挂在嘴边，又算什么，只要他敢拒绝，人心必失，而这教主是个聪明人，他不会拒绝，就算是赌，就算是事后反悔，他也绝对会与我试一试这天意。
“呵”他冷笑道：“小小年纪，你懂什么是天意？那好，你告诉我，如何试？”
我笑了，又往前几步，站出人群，“我们教供奉天，供奉神兽，上天的旨意，我们凡夫俗子，猜不着，不如我们让神兽来决定。”
让神兽决定？如何决定！
“不错，你说，如何让神兽分明。”
“教主与白掌柜同时站在祭坛上面的擂台上，放神兽出来，看他先处决谁。”
教主的表情忽明忽暗，看不出高兴与否。
“当然，教主金贵，不必凡事亲力亲为，大可派一位代表替教主上那擂台。”
教主思虑片刻允诺了，“如此这般也好，冰河，你替我上擂台。”
他唤了他身边的心腹，这人常年喂养恶犬，好生歹毒，不过我早说过了，那喂了人血的东西，没人性，没灵性，恐怕这一招并不适用。
“时间，便定在下个月初吧，这擂台试过天意之后便献祭，两不误。”
下个月初，这是我们最后的时间，这段时间，一切都要抓紧了，刘源儿与宝鹰的性命，就把握在我们手心了。
“教主英明。”我率先跪下，而后的人都学着我，跪下对教主说奉承话，这一招看来很是受用，就连教主看我的眼神都比之前要柔和许多。
位高权重的人，总难免虚荣。
散会之后，墩爷扶着我的肩膀，低声说，“你此举，会不会过于冒进？那冰河可是……”
“我知道，他是喂狗的，但是，那玩意儿早就失了灵性了，放心好了，我会让白掌柜赢的。”
墩爷看着我的表情有些担心，但还是选择相信我。
“只要这次白掌柜赢了，便能赢下威望，到时候，如若时机成熟，就翻了这脸也无所谓，如若不可，那就趁着这次机会立足，一步步架空他。”
墩爷向我投来了赞同的目光，“我回去就这么跟白掌柜说，你在那边一个人，也要警醒一些，不要太过暴露，你今日太过惹眼了。”
我点点头，“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与墩爷分开之后，我转身便与五法他们遇上了，“哟，我们源儿果然是出息了，这下居然敢顶撞教主，还让教主听了你的建议，我的天呢，你站出去的时候，我都想好了等会儿给你收尸了。”
“也可能直接喂神兽了。”小顺补了一句。
我白了小顺一眼，这小子，没看出来，倒也挺油的。
“我说的大实话，上天庇佑，怕他？”
这老东西天天把天挂在嘴边，我也借用一下好了，反正百试不爽。
“你怎么知道上天就庇佑你呢，教主可是天选之子！”
五法嘟囔着。
“万一老天觉得自己选错人了，想改选呢？”
改选？还有这一说？
我笑着加快了脚步，把五法甩在身后，脚步轻快。
“这老天觉得当时自己眼瞎了，所托非人，现在想开了，这老天到底要不要改选呢，到底要庇佑谁呢，下个月月初就知道了。”
这话是故意说给五法听的，他就像一个大喇叭，这话我给他说了，差不多给这里的一半的人说了，造势嘛，影响力大是必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