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花柔说自己要走的时候，吉菊才惊觉，原来暑假要结束了。
离出国的时间已不远，花柔要回自己的家，在出国前好好地陪父母，出国之后就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聚在一起。
家里现在只剩下吉菊一个，变回当初那样。
疼痛从指尖沿着胳膊，延伸到肩膀的后面，攀着骨头绕到前面，手指微微一动，牵扯住神经，一下以下地疼。
拿起的笔，从指尖掉落，在地板上滚动，一直碰到桌脚才停下来。
叹了口气，吉菊弯腰把笔捡起来，离开画室。抱着薯片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电视机，转到最喜欢的纪录频道，也不看，只是想用声音把安静的空间填满，一边吃一边刷游戏论坛。
低沉的男声在屋子里回荡，伴随着时不时的“卡兹卡兹”，吃薯片的声音。
论坛里，门徒大赛的热度早就下去，紧接而来的是盛大的三界门派大会。热烈的气氛，隔着屏幕吉菊都能感受到，仿佛要在假期的末尾燃尽夏日最后的一点热量。
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很久也没有上游戏，之前还和天飞雪说好一起去练级，却没想到会发生画卷被毁的事，导致所有心神都被吸引过去，把其他的东西都忘记。
张老师说的或许是对的。
想起高考时，疯狂地画画，从早到晚，不停地画，手中的笔一停下来，就会被焦虑和恐慌淹没，只能不停地画，麻痹自己。不疯魔，不成活。
在一众热烈讨论门派大会的帖子里，吉菊忽然瞄到一个不一样的小帖子。帖子里说，最近全国的天气都不怎么好，不是飓风就是台风，还六月飞霜下冰雹，楼主所在的地区因为天气的原因停服了好几次。
吉菊从上次台风之后就没有上过游戏，之后也有台风，但在G省，夏天有台风是习以为常的事，除了上次的特别大，各处损失严重，但之后学校加紧建设，之后的几次台风都做到最高级别的防御。
搜了搜最近天气的消息，发现全国的天气好像都有点异常，《轮回之境》的官方也发不过好几次停服的通知。
吃完薯片，吉菊去洗了个手，决定上游戏看看情况。
灵宝宗的听风小院。
“吉菊？！”天飞雪看见吉菊，一脸惊喜，“好久不见啊，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快一个月没见你了。”
吉菊笑了笑，在座位上坐下，散入珠帘为吉菊沏了杯茶，吉菊双手接过。
“谢谢。学校突然有事，就忙起来了。”喝了口茶，久违的清香再次沁入心肺，吉菊对散入珠帘说，“还是师姐的茶好喝。”
“好喝，就常来。”散入珠帘莞尔，抬手为吉菊倒满。
把茶杯放下，吉菊抬头看了下四周，对面的一川花月笑着问：“看什么？禾白最近可都没来。”
吉菊张嘴就想说自己不是，但这样反而有点欲盖弥彰，于是闭上嘴，拿起桌子上的桂花糕吃，漠视对面人的有意捉弄。
“花柔今天没跟你来吗？”散入珠帘问了句。
吉菊摇头，“她回她家里了，估计最近都不会上游戏。”
“我听阿月说花柔要出国？”天飞雪问道。
“嗯。”吉菊咽下嘴里的桂花糕，“几天后就走。”
“这么急？”散入珠帘沏茶的手一顿，“不用送一下吗？毕竟是一个小姑娘要去异国他乡。”
“月师姐在那里有个朋友可以照应一下，不过也是，是应该好好送一送。”吉菊想了想，“师姐和师兄要去吗？”
一川花月眯眼勾唇，喝了口茶，“这么有趣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去？”
“我说的是以你们的真实身份去，不是这样子去。”吉菊无奈。
“真实身份？”一旁的天飞雪一头雾水。
吉菊指着散入珠帘说：“他是男的，”又指着一川花月说，“她是女的。”
“她是男的？！他是女的？！”天飞雪一脸震惊。
“对。”吉菊很淡定地喝了口茶，接着说，“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斐白。”
“是，我是斐白，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是斐白？”一个马甲接一个马甲掉落，天飞雪猝不及防，手足无措，说话都有点颠倒。
“沈穆说的。”吉菊眯起眼睛看着一川花月，“师姐为什么假装不认识禾白，明明在别人的公司上班。”
“我是在别人公司上班啊。”一川花月眨眼，打算蒙混过关。
“别给我玩文字游戏，沈穆亲口和我说了你是他的下属。”吉菊明白得很，根本不会让一川花月打马虎。
“我是认识沈穆，但我不知道禾白就是沈穆。”一川花月坚持蒙混到底。
吉菊皱起眉头，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那师兄认识沈穆吗？”
散入珠帘点头，“我们是世交。”
“等等，你们是成玉哥和舒玉姐吗？”天飞雪震惊了，好好的平时小聚会怎么突然就变成大型掉马现场和认亲现场。
“嗯呢，小白白。”一川花月用力捏了捏对方圆润的脸。
“泥闷为森么不嗦？”天飞雪可爱的圆脸，被暴力捏成大宽脸，说话都不清晰。
“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把对方捏得泪眼汪汪，一川花月才松开手，天飞雪委屈巴巴地揉了揉自己的脸。
“成玉哥，舒玉姐欺负我。”
散入珠帘笑笑，没有理会小孩子之间的打闹，对吉菊说，“是他自己告诉你的？”
吉菊摇头，“我问他的。”
“你竟然能发现？”一川花月放开天飞雪，看着吉菊，“小屁孩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你不是说你不知道吗？”吉菊抓住一川花月的马脚，望着对方，就等对方怎样洗白。
“我有说什么吗？”一川花月抬头看天，一脸无辜。
“哼！”吉菊甩头不理对方。
“Wait a moment！”一系列的猝不及防让天飞雪大脑运转不过来，这时才想到问题的重点，“吉菊为什么会认识沈穆？”
天飞雪指着吉菊的鼻子来了句灵魂发问：“你到底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