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和林琳连着解释了好几句,马桂花这才平静下来。
“警官,我家老四他叫马德彪,今年四十四岁。”
“因为是老小,一家人都惯着他,从小,家里的笤帚都不让他摸,结果长大了就变得整天游手好闲的。”
“警官,老四可不是坏人,他根本没胆子做啥大的坏事,就是有点小偷小摸的毛病,派出所处罚过他几次,后来也改了,找了个工作,在市里给人家送快递。”
“这说起来,我也有快两年没有见到他了,只是偶尔打个电话。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路远记录完信息点,停下笔,看了看马桂花。
他们来得突然,马桂花根本没有思想准备,所以在刚开始面临问话时,先急忙撇清关系。
但是谁又说她这种表达方式,不是包含着替马德彪隐瞒的目的呢?反正我现在跟娘家没什么关系,他们有什么事我也不知情,你们别想从我这里问到什么证据。
等到路远和林琳给他解释马德彪没犯事,马上就转了话风,开始为弟弟说好话开脱。
“行了,你还是给我们讲一讲十二年前,马德彪领着一个女人到你们家来的事情吧。”
“十二年前?”
马桂花的脸色一变,目光也开始闪烁。
“十二年前,时间过去太长,当时的事我都忘了。”
“咳!”
林琳停下正在记录的笔,轻咳了一声。
“马桂花,刚才高主任跟你讲过,不说实话,可是要承担责任。你最好好好想想,把当年的事情给想清楚。”
或许是因为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同样是师哥美女,路远沉下脸,说重话,马桂花心中并没有多少害怕,但是林琳这一逼问,马桂花却慌了神,不敢再有隐瞒。
“警官,我想起来了。”
马桂花拍拍大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十二年前,老四确实领着个女孩到家里来过。”
“不过他们没在家里多待,只喝了口水,闲聊几句,他们就又出了门,说是去齐公湖去玩。后来,他们没再回来,我也是听人说,他在湖边跟人打架,打了人就直接跑了。”
“闲聊几句,都聊了什么,他说没说那个女孩是谁?”路远跟着又问。
“这……”
马桂花有些迟疑,皱着眉头,做出一副使劲回想的样子。
眼珠偷瞄,见路远、林琳两人都紧盯着自己,赶紧又垂下眼睑。
“他说了,那个女孩是沪上人,两人是网上聊天认识的,女孩被家里人打了,所以就跑来找他。他刚刚领着女孩去田家村接了骨,到我家来,就是来玩的。”
“女孩叫什么名字,他说没说?”林琳问道。
“说了一嘴,当时我就没记清,现在时间过去这么长,我早就忘干净了。”
马桂花摇着头,脸上满是焦虑的表情,生怕因为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担上责任。
等了一会,见马桂花实在是说不出女孩的名字,路远就转换话题问道:“好了,说说你弟弟马德彪吧。他现在在市里送快递,是在哪家快递公司?”
“好像叫什么风,什么风来着。”马桂花嘴里念叨着,“对了,东风,东风快递!”
噗!
路远、林琳两人差点笑出来。
东风快递,你也不怕他把客户家里给炸了。
“是顺风吧。”路远提示一下。
“对,对,就是顺风,你看我这脑子,年纪大了就是好糊涂,昨天听人唱戏,听了个东风,这脑子里就满是东风了。”
马桂花拍着脑门,一脸懊恼的样子,让人看了就不好意思追究她的过错。
又反复问了几个问题,确认马桂花没有更多的新情况,路远这才停下问话。
掏出张联系卡,递给了马桂花,“这两天你也好好想想,想到什么新情况,就打电话告诉我们。”
马桂花答应着,把联系卡收好。
“云明家的,你可别想着给老四打电话,若是因为你泄露了什么消息,影响到警察办案,你这就是通风报信,严重了要抓起来坐牢的!”
高云辉也在一旁黑着脸叮嘱一句。
路远和林琳相互看了看,他们一时都没想到这点,不由就在心中佩服高云辉的工作经验丰富,手段老辣,也为自己的疏忽而自责。
其实就算想到,这种叮嘱到底有没有效果,还要看马桂花自己的选择。
因为他们不可能在问完话后,二十四小时一直盯着马桂花。
马桂花真要想跟马德彪联系,随便找个时间都能做到。
离开马桂花家,又跟高云辉客套几句,路远、林琳两人开车返回市里。
“先去顺风吧。”
不约而同的,两人一起提议。
到了顺风公司,找到公司经理打听。
公司确实有个叫马德彪的员工,现在正在外面送快递。
公司经理通过电话联系到马德彪,告诉他公司有人找他,让他快点赶回来。
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马德彪匆匆地回到公司。
还在院子里,就扯着嗓子高声喊,“是谁找我?”
路远、林琳循着声音往外看。
见到有一人,平头圆脸,沧桑的面容,有些发福的身材,跛着一条腿,一拐一拐地进了办公室的门。
“你是马德彪?”路远问道。
“是我,你们是……”
马德彪疑惑地看着路远和林琳两人,脑子回想,但是记忆中根本没有这两人的影子。
“我们是警察。”路远亮出警察证。
听到是警察,马德彪的神情就开始变化,有些冷淡的面容顿时堆满笑意。
“警官,我发誓,我早就收手不干了,这几年一直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地工作,从来不敢给正府找麻烦!”
“对,我们可以作证,马德彪在公司一直表现得很好,去年还是我们公司的劳动模范。”
公司经理也给马德彪证明。他刚才在闲聊中已经知道,警察来找马德彪只是了解些情况,所以才会帮他说好话。
“行了,别说这些废话,我们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
路远拦住马德彪的话,没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转过头,再去向经理交代,“经理,麻烦你找个安静的房间,我们有些话要问马德彪。”
“好的。”
经理答应着,领着三人去了一间空办公室。
又给路远和林琳倒上水,这才出去,从外面带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