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全好起来的清辉因为失血,病情再次加重了。被抓过来配药的伯特要疯了,一边嘴里疯狂吐槽着没人性的塞西尔一边任命地给人家配药,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躲去一个塞西尔找不到的地方,但是又舍不得在这边积累的行医的名声,啊啊啊,真是太糟心了。
接下来的一周,清辉不得不再次躺在床上养了一周病,不过好在这次彻底痊愈了。这期间塞西尔只来过一次,然而清辉因为不想面对他所以偷偷装睡瞒了过去。
然后在痊愈的这天,似乎因为威廉向塞西尔汇报了情况,所以他很快就来了,通知清辉去面试歌剧院的事情。清辉这下没法再次装睡,而且事关自己的梦想,她也只得强装镇定地和塞西尔对话。
面试的日子被定在了三日后,说是面试,似乎也没那么正式,因为塞西尔只是带她去见他那个同为不死生物的朋友,只要得到他首肯就可以了,但是清辉还是很紧张。
这天下午,她就打开窗户,打算对着外面练习一下歌声。
我跟随你去你的世界,
投入你那激情的火焰。
让我成为你的黑衣新娘,
永远抓紧你的手,
爱让我们盲目,
看不见我们的罪恶,
但是即使是罪恶,
也从未如此燃烧着我,
我们追寻我们的星星,
获得了重生。
星星永远不会沉没,
星星永远不会沉没,
星星永远不会消逝。
即使你不开口,
我也能听见你,
让我跟随你去天涯海角。
清辉没有接着唱下去,因为后面是男声的部分,她顿了顿,打算重新练习一遍,她想选这首歌作为面试曲目,因为这首歌不是唱给人类的。
再次开口,清辉刚唱了一句,就浑身一震。她歌声没停,眼神却看向门的方向,那门还是紧紧地闭着,但是却从门外传来了羽管键琴的声音,和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一样,琴音充斥了整个公馆。
她知道那是塞西尔弹奏的琴声,因此这次她不再惧怕,只是没想到塞西尔只听了一遍就记住了旋律。
清辉练习了多少遍,琴声就不厌其烦地和了多少遍,直至夜幕降临。
睡觉前,清辉仔细思考了一下塞西尔的目的,不管是介绍她去朋友的歌剧院亦或者为她伴奏了一下午,他的做法似乎都令人难以理解。
算了,不想了,自己要是能猜出一个非人类的想法那自己也是挺无敌的,清辉这样安慰着自己,随后心大地进入了梦乡。
今天的夜晚似乎有些不一样,窗外漆黑厚重的浓雾似乎变薄了,露出了一半的月亮,只不过这月色却有些怪异,如同月食一般,显现出微弱的暗红色光芒。
此时的公馆里开始骚动了起来,密密麻麻的生物顺着窗户、大门爬了出去。
如果清辉此时醒着,一定会吓得说不出话,因为平日里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公馆此时可以说是鬼影幢幢。
走廊的黑色的天花板其实是无数个用黑色长发包裹着自己的脸色发白的女人一个挤着一个地贴在那里,此时她们一个接一个地向门口蠕动着;门口的石像也动了起来,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进了雾气中……
此时,不太正常的月光倾泻在清辉的被子上,在那月光映照的地方,一个影子逐渐扩大,一点点形成了人形的样子。
那是一缕黑色的雾气的影子,雾气从房屋的锁孔里一点点地涌进了门内,随着雾气的流入,它们渐渐凝聚,竟然变成了塞西尔。
只不过现在的他和平时也有一些区别,他的肤色变得更苍白了,金色的长发也凌乱地垂散在背部,黑洞洞的双眼中,雾气更是不住地跳动着,而獠牙早已长长地探出来抵着下唇。
暗红色的月光为他镀上了一层诡谲的色彩,他不带声音地走向了清辉的床边,床上沉睡的少女呼吸均匀,完全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
塞西尔单膝跪在清辉床畔,一只手也撑在了她的枕边,纤长的手指拨开了少女颈间的长发,比平时长而尖锐的指甲稍没注意便在少女颈间划下一道血痕,少女因为疼痛轻哼一声,竟也没有醒转过来。
塞西尔拇指抹过那道血痕,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沾有血迹的手指,此时,他的动作竟有种魅惑般的诡异感。
他看了眼窗外雾气中蠕动着的生物们,眯了眯双目,今夜,是不死生物的狩猎之夜,不知道有多少能成功回来。
拇指划过少女的下唇,指尖沾染的血迹令少女的下唇也变得浓艳起来。
塞西尔的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了少女下午的歌声,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写的歌词,迷恋上了黑暗中的生物只会步入死亡。毕竟,他们只是一群受食欲控制的魔鬼。
想到自己那个老朋友曾经的经历,塞西尔已经有些期待他听到这首歌时的反应了。不过现在,他需要先满足自己的食欲。
塞西尔低下头,舌头舔舐上少女的皮肤,随后张开嘴,咬了上去……
因为今夜的特殊情况,等塞西尔发现的时候,少女的面色已经开始不正常的发白,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这才有些不舍地停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吸食下去,少女必死无疑了。
塞西尔舔了舔艳红的双唇,獠牙也缩了回去,只在张嘴的时候才能看出一点儿牙尖。
塞西尔起身看向窗外的月亮,暗红色的光芒依旧没有退却,狩猎之夜还未结束。
清辉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有些眩晕和无力,心脏也跳动得异常剧烈。她甚至又感觉自己生病了,不过摸了摸额头,好在没有再次发烧。
她吃过饭以后再次萎靡地躺床上睡了会儿,没有照镜子习惯的她并没有发现颈部的咬痕。
"主人。"
"你受伤了?"塞西尔看着衣冠整洁的老威廉,却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儿。
"是象女,她被五个魔术师设了陷阱合围,毕竟她这种高一阶又不是很强的不死生物是他们的重点目标,属下救她的时候受了一些轻伤。"
"严重么。"
"问题不大。"
"没回来的多么。"
"大概有五分之一。"
塞西尔点点头,"辛苦你了。"
"这是威廉分内的事。"老威廉恭敬地说道。
"你先回去养伤吧,在我们的狩猎之夜这么嚣张,也该送他们一份礼物了。"塞西尔嘴角勾起了一抹近乎残酷的笑容。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