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中午用餐时间,威廉给清辉送来了一封信,信笺以红色C字图案的火漆封缄,清辉疑惑地看向威廉,威廉开口,"是坎贝尔家送来的,说要交给玛姬小姐,别的我也不清楚。"
坎贝尔家……清辉看了看那个C字,撕开了信封,果然是乔治寄来的,"亲爱的玛姬小姐,请原谅我冒昧地寄信给您,自上次一别已有三日,玛姬小姐的音容笑貌还时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发现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种奇怪的境地,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吧……所以今晚想在都伯灵餐厅邀请玛姬小姐共进晚餐,我会在那里恭候着您的光临。乔治坎贝尔"清辉飞快地看完了全篇信件,虽然文字很多,但是总结起来就一句——乔治对她一见钟情所以今晚邀请她共进晚餐,本以为他还会再等几日,没想到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共进晚餐吗……
"塞西尔在吗,我想找他。"清辉问道。
"主人现在不在。"
怎么刚好现在不在?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那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威廉不清楚。"
怎么办?自己一个人的话要去吗?不会把自己坑进去吧,但是如果这个机会不抓住万一塞西尔动怒把自己扔出公馆怎么办,哪个选择看上去都不太好啊……信纸被清辉捏得有些褶皱,她犹豫了半晌,终究是下定了决心,"威廉先生,麻烦你等塞西尔回来了告诉他我晚上和乔治坎贝尔去都柏灵餐厅了。"
威廉颌首,"好的玛姬小姐,威廉会在下午为您上妆并备好马车。"
眼看威廉要消失,清辉赶紧又添了一句,"你让他尽可能快点儿赶到,虽然我有事没事他不在乎,但是他的食物逃了可就白搭了。"尾音还没完全落下,威廉已经消失不见,清辉将信甩在桌子上,但愿塞西尔能看在食物的份儿上早点儿来救她吧,她有预感,尽管乔治表面上这么绅士,但往往这种人才更为可怕。
......
“哦?她让你这么告诉我的?”
“是的。”
“看来为了我的食物我也不能太晚赶到啊,我们的小玛姬倒是很擅长看穿事情关键。”清辉以为不在的塞西尔此时正在城堡尽头的屋子里对着落地镜,威廉为他套上了一席白色双排扣长外套,而他自己则将修长的手指从发际线插入,把那头顺滑的金发绑了起来,“穿着正式,可是用餐礼节。”他低低地说道,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吩咐将要给清辉上妆的威廉,大概,二者兼而有之。
如果说上一次外出的心情是紧张,那这次就是忐忑,清辉一个人呆在马车里的时候甚至能听到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天色渐暗,没有灯光的街上已经依稀可以看出几分夜色,有些人家的窗户上已经映出了烛光。
"玛姬小姐,该下车了。"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停了下来,清辉下了车,却被初春夜晚的凉意侵袭得打了个冷颤,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威廉还停留在原地,她不由得回头。
"玛姬小姐,威廉就不陪您进去了。"看到清辉回头,威廉解释道。
“啊,好。”清辉愣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被置于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境地,周身的冷意似乎更甚了,她拉了拉肩上的绒毛披肩,似乎想让自己安心一些。她向前迈了一步却又突然停下回过头,"一定要告诉塞西尔,拜托您了。"
"威廉会的。"马车前的老管家直直地站着,表情没有丝毫变化。清辉咬了咬牙,回过头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都柏灵。
目送着玛姬踏进餐厅大门以后,老管家才转过身,对着本应该空无一人的车厢说道,“主人,她进去了。”
车厢里轻轻地嗯了一声,清辉绝对想不到,她迫切想要见的人其实一直坐在了她的对面。
......
“小姐,您好。”门口处,一个打扮得一丝不苟的侍者拦住了清辉,“请问您是玛西亚小姐吗?”
清辉迟疑了一下,答道,“是的。”
“请您跟我来,坎贝尔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好的,多谢。”他怎么会知道我是谁,是乔治吩咐他等在这儿的吗。清辉跟着侍者从旋转楼梯走到了二层,她看到了餐厅大门正对的舞台上有着一个5人的小型乐团,为一层诸多用餐的客人演奏着,这里看起来似乎还挺正规的,起码吃饭的时候不会有事,应该可以拖到塞西尔赶到,清辉在心底安慰着自己。
在二层的一个靠窗边的位置,清辉看到了乔治,“玛西亚小姐!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乔治见到她明显面露惊喜。
“您要原谅一个出门前需要精心打扮的女士。”扬起了一个优雅的笑容,清辉坐在侍者为自己拉开的椅子上,她强迫自己迅速转换心情,以免被乔治看出面上的不自然。
“我只是,担心玛西亚小姐会不会不来赴约了。”乔治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解释着。
清辉解下了绒毛披肩,露出了里面的礼服,上臂是接缝式设计,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白皙的肌肤,“怎么会呢,上次一别我也一直期待能再次见到您,这是......”她接过乔治递过来的一个木盒,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球形的半透明晶体,晶体里面绽放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红蔷薇。
“上次送你的蔷薇已经凋谢了吧。"
清辉点了点头,那确实很快就凋谢了呢,人为的。
"我想着姑娘们总是见不得花谢,我远亲家的一个妹妹就是这样,当时非要让我给她找到永不凋谢的花,我就琢磨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用树脂把蔷薇包裹住就能永远保持住它盛开时的美丽了。"乔治嘴上说的是那朵蔷薇,可是眼睛却一直紧锁着清辉,说不清是热切还是别的什么。"希望你能喜欢。"
"您真是太有心了。"清辉将盒子盖上盖,"我非常喜欢。"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其实乔治是个身材挺拔五官端正的男青年,当这样一个男青年对她当面表示出追求之意又很细心地准备礼物,尽管深知他的本质的自己并不会动心,却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因为这个小礼物,她的心也略微放了下来,肯花时间准备这样一个礼物,他今天没准儿并不会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