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铮,铮铮”那道乐章依然还在,张默紧跟着队伍,入城时,城门上“阜阳城”几个大字给了张默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或许刚刚他还未察觉,但现在这座城池彻底的让他惊呆,张默想也想不到这座巨大的城池竟然只是一座兵营,一座巨大的兵营,能够容纳数百万士兵的军营。
士兵们步伐非常整齐,依次通过城门而后朝着各自的营帐走去。
张默从一名同伴那得知,他所属的部队是第三二四一骑兵师下属第三骑兵团第三骑兵中队,所在的营帐是第四五七六二号营地,张默紧紧的跟着在队伍的身后进了营地。
营地里有专门司马的仆从军,但是前面的一百八十个人都没有将马交给专门伺候马的仆从兵,张默也不能例外,他在马鞍上找到了马栏的编号,一九十九号!张默牵着那匹白色的骏马然后向着马栏走去。
将马鞍卸下,张默与其他人一样,开始刷起自己的马来,洗马的水是仆从军从护城河里打的,洗完马后这些水又流进了了护城河中。
张默认真的清洗百马身上的任何一处地方,连一个细小的泥泞都不曾放过。
“哟,新兵刷的挺干净的!”一名军官从的马房外走来,看到正在刷马的张默,开口赞赏道。肩膀上的肩章的三颗星星表示着他上尉的军衔而在这个中队中身份的最高的是一名上尉,于是乎这个人的信息也就变的清楚了。
张默立马立正站好向那名上尉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上尉军团回礼。
“新兵感谢你!今天你在战场上救了很多人!我看到了,其中也包括我!”上尉军团毕恭毕敬的对张默说道。
突然之间张默甚至感觉到有些不适应,“哪里,哪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一时之间张默竟想不出回答的话语,零时想出了这番说辞。
“新兵不要谦虚!这是你应该得的!敬礼!”上尉再次对张默重重的敬了一个礼,然后转身离去。张默木然在地,在他的主观意识里,这可是他的长官啊!
“小子,真的,我也要好好谢谢你!敬礼!”他旁边马栏中的一个士兵也走到了张默的面前,然后对着张默重重的敬了一个标准极了的军礼,”谢谢你,小子!今天你救了我!”
不少的士兵在张默的路过张默的时候都向张默投来一个标准的军礼,或许这些丘八们从来的没有这样认同过一个人,但是张默就这样被认同了。
“你真幸运!”站在张默身边的那个年轻人说道,“从来都没有哪个新兵向你一样幸运去!你知道吗,他们从来没有接受过正规军礼的军事训练。
“这,他们?”张默一怔沉吟道。
“他们和我一样,或者说这里的人都是一样,为了这场战争他们甚至没有接受正规军事训练,只是短暂的进行了三个月的新兵军训,他们便被运到这里来了,”那名士兵继续说道。
张默没有说话,他的心里根本感觉不到什么,生活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孤行者的他根本不了解战争的残酷。
那名士兵继续说道:“他们本来可以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明天,但是他们被送来这里,在这里没有谁会知道他能活到什么时候!或许今天,或许明天,或许只是下一刻,魔族的刀枪就会刺破他的心脏。
当单福说道这里的时候,张默内心轻轻的触动了一下,因为孤行者的世界也正是这样啊!
“新兵,好好的活下去吧!用你的刀,你的箭去斩杀更多的魔族。”单福意味深长的说道,“对了!我叫单福,新兵你叫什么?”
“张默!”张默平静的回答道,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内心深处翻滚起的浪花。
“张默,是个好名字!”单福说完就向前走了两步,然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张默说道,“新兵张默,我们快去饭堂吧!去晚了说不定什么都没了。”
“哦,哦,好好!”张默一阵恍惚,在单福的声音提醒下才明白过来。
军帐里的饭堂自然是大锅菜,大锅饭,只不过让张默感动的事情出现在了他进入饭堂的那一刻。
撩开饭堂的帘帐,张默和单福一千一后的进入到饭堂,只见原本吵闹的饭堂都雅雀无声,所有士兵都停下嬉戏吵闹,一百九十七个人没有说话。
这时一个声音出现在饭堂里,是他们的长官,那个上尉,”现在我们热烈欢迎我们的新兵张默!来干了这杯酒!
一个高筒杯被递给了张默,“来,让我们喝了这一杯,不管我们在哪天死去,我们都是永远的兄弟。”上尉大声的喊道,顿时饭堂里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喝,喝,喝!”不少饮光杯中之物的士兵还是敲打起碗筷!
“这!大家都好热情啊!”张默对单福说道。
“喝吧!别辜负了兄弟们,不过这不是酒,是兑了水的酒糟,你不嫌弃就好!”单福告诉张默。
“好!那我就喝了!”张默高高的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这是张默第一次喝酒,尽管酒糟的度数很低,但是他还是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是张默第一次体会到,伙伴的力量。
推开房门张默一摇一摆的走了进去,是单福送他回来的,月光从窗外斜射入张默的房间里,洒在他的床上。
“这,这是月光吗?这还是张默第一次见到月光,”自从黑暗降临之后,人族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月光,张默自然也是这样。
他痴呆呆的看着窗外,此时整座城池都是灯火通明,而张默思绪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
原点空间去不去了,在反复再三的确认过之后,张默彻底的放弃了,并不是他的精神力不够,现在他的精神力格外的饱满,但是原点空间仿佛不再听从他的呼唤。
“这,这到底是哪!”这就是一场梦,张默宁愿相信他活在梦里,但是这里的一切又是那般真实,受伤了会流血,会疼,甚至可能会死。
张默已经见惯了死亡,见惯了那些被黑暗生物,被魔族,被自己人杀掉的人族,数个时辰前,他还亲手杀死了不下两百个魔族。
这就是一场梦,但是张默却醒不来。
金戈铁马,鏖战疆场,这是宿命,这就是这里所有人的宿命。
风卷江湖雨暗村,四山声作海涛翻。
溪柴火软蛮毡暖,我与狸奴不出门。
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在宁静的深夜里,那首铁骨铮铮的曲调不再响起,而是换了一个人在那吟唱,吟唱这满腹铿锵热血的诗歌。
张默静静的听着这首诗歌,这首诗他曾经听过,看过,在他的书柜里,如今出现在他的梦中。
在梦中睡了一觉,迎接他的依然是那个尸横遍野的战场,第二天骑兵第三中队,死去了三十三个兄弟,那三十三个兄弟距离张默太远了,战争是要死人的,那一刻张默才真正的意识到这场战争的残酷性。
第三天,第三骑兵中队死牺牲了十五人,张默尽到了自己的最大的努力。其实这样的伤亡在这数百万的军队中是伤亡的最少的。
这一天奖励张默的勋章到了,张默狠狠的将那么闪闪发亮的勋章踩在脚下,单福见了将勋章捡了起来,挂在张默的胸口,他告诉张默,这便是荣誉,便是一个军人的信仰。
“对于这样的信仰,张默嗤之以鼻,他不屑,因为那些兄弟们都死了而他却无能为力。
那一晚张默躺在床上痛哭流涕,原来不知不觉中,孤冷的张默已然改变。
第四天早上,张默从船上爬了起来,他给自己定了目标,这一天里,他要射杀三百个魔兵,于是这一天他射杀了三百零一个,有人问他为什么和要这么做,他说那个一个是准备拉来垫背的不然他就亏了。
冲锋的战马,血红的马刀,墨玉发黑的玄弓,张默的骑着他的战马随着兄弟在魔族战阵中,冲进冲出,杀的好不开心。
不知什么时候那位念诗的人已经换了一首诗。
未央宫下灯明镜,君王在夜里叹息
翻腾覆起云落尽,萧瑟寒风卷叶起
北望魔族弓满月,少年英姿提马衣,
只道一声杀不尽,金戈铁马入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