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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一

日落余晖,火烧云在天边翻滚。微红的暮光透过玻璃给牙色的办公桌附上一层颜色。

日子一如往常,一间办公室里四个卡座三人工作。时间临近下班点,大家都无心工作。

年少谢顶的老油条富贵掏出手机玩起游戏,而坐在他后面的小刘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

过了一会儿功夫,小刘拿笔戳了戳富贵,小声提醒道:“别玩了哥,社长来了!”

-

话音刚落,办公室外走廊响起来脚步声。“哒哒咚!哒哒咚!哒哒咚!”

一个中年男人从外面进来,他身材臃肿还套了身小一号的西装,衣裙摇摆恍若角斗士。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走进来以后变得越发难看。

快步前行,走过富贵与小刘,径直来到最后一个卡座边,办公室里的第三人趴睡在桌子上,亮着的屏幕里是打开的修图软件,未处理完的图片。

难看的脸色稍有好转,中年男人皱着眉轻喊:“李树!”

年轻人睡意浓,无回应。

这让他的胖脸挂不住了,脸色阴沉得厉害愠怒道:“混小子胆子越来越肥,上班时间居然敢睡觉?对自己一点数都没了,牛圈门上挂秤砣——过份!”

睡着的人听不听得到不清楚,但办公室里的另外两位可是噤若寒蝉,不敢发声去触了霉头。

“嘭嘭嘭!!!!”手掌大力拍在桌上,年轻人便是这样被人从梦里拉了出来,可这中年男人的话可还没结束。

“李树?社里花钱是请你来,是让你来睡觉的?你知不知道上次修的片子又被主办方给退回来了。那么几张照片都修不好,我告诉你!李树你要是再不端正态度,也就是跟厕所搭扑爬(离屎不远)差不多了。”

咆哮使人清醒,年轻人被一顿臭骂耷拉着头不敢吭声。

“哼——!”中年男人冷哼一声心中的不满用鼻音表露无遗。“到我办公室里来”,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这位杂志社的社长转身离开。

“哦”轻声地应和微不可闻,李树把自己的头埋进胸里的怯生生地答应下来。他像只受了惊的小鸡崽,跟在中年男人后面,一路进了他的办公室。

_

_

......

_

李树从社长办公室里走出来才发现已经比正常时间迟了半个钟头,“要死!这么迟了,末班车现在去都不知道赶不赶得上了!

算一算,15路末班车是 6:25从总站出发,到我这要经过6个小站,时间基本是三分钟一站。

运气差一点它绿灯一路通畅,[6:47]分车子肯定会到我坐的人民路站。但是我从杂志社走到人民路站最起码得十分钟,不好赶啊。”

李树碎念着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他翻腕看了一眼手表————6:40。

“来不及了!看来只能走那条路了,但是......“。碎念到此,李树停顿了片刻脸上神色纠结。

“算了!不管了!回家吃饭要紧!”

言语细碎,直到此时才有一告落。李树背着包,临走前又抬眼看了下墙上挂钟。不知怎想他临走前把桌上的仙人掌给挂在了包后。

———————时间依旧6:40。

........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藏匿在老旧民房之间的缝隙中。缝隙口还竖着一颗大白杨,长得茂盛粗壮将过往行人的视线挡住了大半,所以路径令生人难寻。

依小路两侧密麻的苔藓可知,它是有些年头了。李树记得有一说,是建国之前就存在了算得上是一个小有年代的古迹。

这路小时候常走,说来也可笑,那时候路比现在还宽些,两侧房子破烂低矮,路况平齐不似现在。这么破、不平整,青石开裂有缝。逢到了雨季,错脚踩下去陷进半脚也是常事,泥泞难干行走不便。

也无人修缮

两侧房子高立,盖房时候大家都喜欢微微拓宽些,路渐狭窄。盖房打地基、政府修路建造地铁,震动影响着小路,也让它被城市忽略。

懒装监控

久而久之,这里变成了只有本地人知道的一个三无的地带,没有监控,没有人管,没有人知道。那些自小就在乡土里翻腾的泼皮混子,就喜欢聚集在这种地方,离得稍近拉着人就往里面去。

反正,没人能看到,反正四通八达。

就像.....就像李树现在路过的这样————在小路内的胡同口边,流里流气的小年轻们正在欺负一个半大孩子。那孩子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身校服,书包已经落到旁人手。

一个普通高中生而已,被人推搡着逼到墙角,吃了两脚,被掏空的口袋外翻着可怜巴巴。书包倒提坠出试卷一地。

哎,真是躲不过!李树眼睛盯着脚下加快了跑动的步伐。

“强哥,又进来了一个。”两个混子中的一个撇了李树一眼低声问道。

“哼,嘿嘿嘿.....”强哥抬眼看着跑过来的李树怪笑着。

“给我站住,小子!”强哥恶狠狠地冲李树喝道。“他娘的,让你站住听到没,md”竖在边上的细棍被混子握在手上。

余光在小路两边撇着,太窄了过两人堪堪有些拥挤,他只能到跟前止住脚步。一米八五的李树虽然瘦弱但个字放在那里依旧会给人以压迫感,强哥有些忌惮,色厉内荏地凶道。

“滚滚滚,滚!赶紧走,给老子管好你的嘴!听到没,不然弄死你!”

李树看了这混子一眼,没吭声侧着身体从小路走过,却有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背包。

“鼓鼓囊囊的,装的什么东西,来让兄弟看看。”嘿嘿的怪笑声,手已经拽在拉链头上。

却没想到李树的手比他还要快几分,拽起挂在包上的仙人掌回身便砸。

“啊——————!!我靠!啊”

“草!强哥你怎么了?md,龟儿子你别跑。”

可能吗?这时候谁不跑谁儿子。早在那强哥哀嚎的时候李树就已经窜出去了,一会儿功夫,人迹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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