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口在后背浅入即止,看似血流的不少但其实伤口不深。如果不是剧烈运动也出不了太多血。现在李树就安安静的坐在床上,手摁在脊梁背上一团团的纸捂着伤口慢慢血也就止住了。
他盘腿找了个舒服姿势坐在床上一只手搓磨着耳朵上的耳钉开始歪着头在回忆今天白天的事情,脑袋就像录像机一样开始把发生过的场景全都倒档重放了一遍。
“今天真的是用户体验极其不顺畅的一天呢。”
李树自嘲了一句,心想自己果然没有请假早退的命,这好不容易难得请了假早退一天约妹子去。弄到最后人没见到不说还遇上打劫的了,真特娘的倒霉催!
“还有那个浮夸男也不知道那家伙有事没有。当时的场景我看起来好像还算镇定,但实际上那个时候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现在回想起来已经记不清当时那人到底还有没有脉搏心跳了,当时急着走瞎胡乱一测只是感觉脖子上有根筋在跳就赶紧跑路了。
有点失策了,万一我当时没收好力把他打成脑震荡了怎么办?
这以后我是不是还得养他了。而且。。。”李树思绪万千喃喃自语道。
李树这人只是有些木讷和轻微的自闭,他并不傻。
反而许多时候因为李树自己的内向性子,他反而是极其敏感的。就拿今天的事情说,他总觉得这周围都有股儿说不出的诡异在围绕着自己。
为什么那个人会一路跟着自己,从公交车站牌就—————,
不对!当时在等公交时候是自己先到站牌他后到,那么就是在自己等公交之前就已经被他盯上了。
说不通啊?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打劫自己。
李树对自己还算是有点逼数,只不过是一个一穷二白三流杂志社的混饭数码摄影设计。
浑身囫脑里里外外穿戴的单品就没有一个超过五十块钱的。怎么看自己也不像是一个值得打劫一波的肥羊。
虽然自己性子怂不大会反抗,但是这种性格方面的事,不熟悉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毕竟咋不咋也是个一米八十多的大高个子在这里放着,他怎么看都不会是一个太好下手的人。想不通这一环的李树干脆跳过这一环去想其他的。在感觉背上的伤没那么难受那么痛了以后,右手把背上的纸团扔进垃圾桶然后拿起手机打开自拍功能。
嗯~没什么变化么,果然我还是想多了人生依旧屌丝如故我并没有那种富贵之相。李树对着镜头挤出一个微笑,“咔嚓!”一声拍下一张照片。
难道那个货是个神经病?然后还眼瞎没有自己的判断力。
就这么跟睁眼瞎一样在大街上随机盲选了一个,然后我就中了盲枪?
李树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当时那个劫匪浮夸的表象,好像感觉除了这个略带牵强的解释还多少有点能够说通以外就真的没别的靠谱解释了。
脑子里思绪万千,却是有一件小事李树没发现。他那沾染鲜血的左手在不断磋磨耳钉的过程中,血迹尽褪,好像那些红锈压根儿从未存在过一样。
“皮皮虾,跟我走.....”手机铃声忽然响起。直接接通基本不用动脑子想他就能知道这个点只有大炮会过来。
“喂~,木头你回家了吗?”
李树看了眼时间没好气地回道:“不是!大哥都这个点了,你怎么会觉得我还在外面?我现在都要准备睡觉了。”
“果然,你这个垃圾”手机里传来大炮意料之中的不屑语气。
....隔着手机李树都能感觉出他那副带着得意嘚瑟瞧不起人的神色。
此时大炮正一手拎着一袋子熟食凉菜以及啤酒,一手拿着手机跟李树打电话。
穿着宽松的沙滩裤和背心,脚丫子夹着“啪嗒啪嗒”响的人字拖,以一副十分悠哉的业主形象成功的蹭入了李树家的小区。
“哎哎哎,大哥!大哥你千万可别睡觉啊,我都快到你家窗户口了。”
这时候大炮真怕自己因为一时没忍住连续的嘴贱戳了李树后导致李树不想搭理自己,故意说要睡觉然后挂电话不理人。
没办法,为了要睡觉的房间大炮只能赶紧讨饶,现在的李树他就得当成爸爸级别供着的惹不起,惹不起。
夏季炎热,大炮李树俩人干脆就坐在木地板上面,找了两张报纸铺开以后将一袋袋凉菜都放在了上面。
卤猪耳朵、麻油鸭、油豆皮还有份腐竹芹菜,这有报纸铺垫了等会倒也方便收拾。
两荤两素再加上人手一碗泡面和啤酒,两个都没吃晚饭的人,大快朵颐好不开心。
“嘿,嘿,木头!你特么吃相要不要这么凶残,我这饭都没吃过呢你好意思跟我抢?”
看着撕开一整只鸭腿就往嘴里塞吃的李树,大炮眼睛都直了。这往常抢肉抢菜饿死鬼的活都是我干的啊,今天怎么变了。
李树吃得正香他看了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诧异的想,我特么也就是扭头拿热水壶泡了碗面的功夫这整只鸭就去了小半了?
“平日里这种事不都是我干的吗,木头啊你是个斯文禽兽可不能跟我学坏了啊!”
大炮语重心长地说着,他可不希望李树变得跟他一样那以后的餐桌上自己只要一不留神那饭菜就会少掉半盘落进到了李树的碗里。
李树把自己嘴里塞的满满,连咀嚼都变得艰难。从拿出来以后就飘着芝麻甜香的麻油鸭外皮烘烤的锃光油亮,里面的肉却是咸甜入味柴而不肥还带着特有的甜香。
其实打一开始大炮拎东西进来的时候,李树还不是特别的饿没这么想吃东西。但是只要有过长跑经验的人大多都知道在长距离有氧运动后,很多人是会有厌食或者一时半会儿吃不下东西的感觉。
这种感觉需要等运动结束一段时间后才会消失,具体时间长短则因人而异。
所以一开始他对大炮拿来吃的时候也没什么多大食欲,直到....
直到看着大炮把带来的熟食都打开,尤其是这飘香流油麻油鸭和那个卤香酥嫩红里透嫩的猪耳朵。
食欲上头配合着肚子“咕噜噜”一响,李树马上感觉到肚子空荡荡的没有着落胃部还有着微微发痛,口内生津食欲大起。
在一口气吃进半只鸭以后,李树感觉肚子终于没那么空了这时才顾得上说话,他心满意足的吮嗦着手指头。
“我也一样没吃饭的,大哥。”
“啊?”
大炮语气疑惑,连连问道:“你也没吃饭?
你今天不是去约那个周琳了么,咋到最后连饭都没吃上?”
“何止,比你想的更惨我连面都没见到。”
“那到底咋了,赶紧说说”大炮的好奇心被李树勾起来了。
“我今天出门的路上被人打劫了,还被人拿刀的划拉了个口子。”一副冷漠脸的李树用极其淡然的语气说到,好像发生的这事情与他无关一样。
“你也别问我为什么会碰上这事,我自己特么到现在也想不通这种事情会找上我了?”
“有什么想不通的?”大炮问
李树用手指指自己说:“我难道是一个看上去很有钱的人么,我看起来这么屌丝一穷二白然后一米八多的个子既没钱又不好下手,他为什么会来打劫我呢。”
“呃——!”大炮很意外李树的想法。
“都开始打劫了,还需要动脑子吗?你丫就是考虑过头了,你要知道许多犯罪案件的发生起因都是冲动犯罪。
人脑袋里的那股劲儿一上头,那想打劫你了还不是直接就上了的事么。”
“你这么说好像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什么样的人好下手什么样的人有钱应该是也要选择的啊。”
李树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来,那就是他现在一直感觉那个人太大费周章了总感觉那家伙的目的十分的明确直奔自己而来,这感觉非常不好。
“额,那估计是个新手吧。而且你虽然个子高,但是你看起来怂啊。”
调笑了两句,大炮觉得还是得安慰一下李树,拍拍他的肩接着说道。
“没事没事,人没事就好了。毕竟这种事要找上门来你也没办法的,而且到底你和劫匪谁穷还不一定的,损失不大的是吧。”
.........
“你怎么知道我人没事的,你从哪看出来的?”
“从你吃的比我多,比我快,跟我聊天还有功夫叉子叉老子的猪耳朵。我看出来了,是你把劫匪打劫了一遍吧”
额....等等刚才李树说了什么,大炮突然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
“你忘了我刚才跟你说的,被划了一刀吗?”
李树转过身来(洗完澡以后李树就没穿过上衣,毕竟一开始血还在流穿上去就要被染色了)。
就在李树的下背部右侧一道跟食指长度宽度类似的伤口,血已经止住而边缘的皮肉已经有些外翻发白了。
“卧槽,这一刀这么狠的,往腰子那戳啊。这人这么缺德,你都还没用过就要废了。”大炮今晚的关注点十分感人,不过一眼看过去确实是在肾的位置。
“不包扎吗木头,这弄着可不行啊。”
大炮有点担忧,现在的天气太热伤口极易发炎而这么大的伤口如果不能及时消毒包扎,要是细菌进入肯定会引起感染发烧炎症的。
“肯定得包啊”。
李树手指着自己的衣柜示意大炮说道:“就这柜子最下面有一个,黑色木盒你把它整个拿出来里面有包扎的东西。”
“这个?”抽屉里就一个黑不溜秋的木盒大炮一找就找到了,也没什么特异之处不像有的小说里说的那样————此物一拿起来便格外沉重或者一眼看去便知价值不菲之物之类。
这些情况都没有,那木盒就是一个非常没有逼格的木头盒子。
看着李树从盒子里拿出纱布和一瓶酒精,大炮问了。
“木头你自己来?这靠谱吗。”
他认识李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叫他修个图片还行但一些手工活仅凭李树自己还真的不行。尤其像包扎这种不仅需要精细的活,大炮真不认为李树可以做的来。
“我?”李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大炮。
“你好意思让我一个伤患自己来,良心呢?而且这背后的位置我也不好上药啊。”
说完李树趴在床上,“来,先上药。药箱里有自制的药,消毒止损的你打开倒上就行了。”
药盒里瓶瓶罐罐摆放着七八个小陶瓷瓶,白底蓝花一摸一样的瓶身上用红纸黑笔写好名字贴在上面。
有好几瓶上面的字大炮都不认识,也就只能从认识的三四瓶里拿出两瓶,一瓶写着止血清创,一瓶写着纯酒精。
大炮看着李树背上的伤口,然后再看看止血清创四个字。他寻思,这血现在已经止住了,消毒止损那应该用的是酒精消毒吧。
如此便拔出瓶塞,开口提醒道。
“忍着点,木头。”
“啊?”
透明清澈无色无味的液体从瓶中流出,随着酒精入肉李树的身体不就像是被电流穿击过一般不停颤抖。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