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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房门被大熊从屋外打开看着着周琳安安静静的侧躺在床,背对着他。
大熊憨笑一声说道:“这憨媳妇睡得可真着{方言,睡得熟的意思}。”
他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那一套,直接把人喊醒以后戴上头套推出门来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一时间各方云动,各做准备。今日日光暴烈依旧无论路上行人是何样心情,这艳阳依旧。
工作日的九点体育馆里空空荡荡的,李树十分准时甚至是提前到达了体育馆里面————400米操场之上的看台。
可能是真来的太早的原因,李树都已经站在看台上往下面瞅了半天了,这整个操场里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在炙热的阳光下把矿泉水瓶里最后一滴水滴进嘴巴。李树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焦灼地站在看台上等待的这种感觉十分磨人并不好受。
“不过没人也挺好的,最起码劫周琳的人看到了会很放心。”
他碎嘴的怪毛病又开始了,站在原地不停擦试着汗水的李树开始自我安慰道:“要是跟狗血电视剧里演得那样,觉得地点不安全就临场打三四个电话要求换几个交易时间,再换几个地方那特么我就要逼了狗了。”
“皮皮虾...”放在边上的手机应声而响,打过来的正是周琳的号码。
....不会有这么乌鸦嘴吧?李树心中暗道。
略有忐忑地接通了电话:“喂”
“是我,你到了吗”还是那个略带沙哑的烟嗓男声,他在确认李树是否到来。
“早就到了,你们到哪了,抓紧。”李树一边说一边张望着入口和四周可以看到这里的高楼,他在怀疑就跟影视剧里的剧情一样,此刻劫匪就在远处某个高楼角落中拿着高倍狙击枪看着自己,准星正——
沙哑男声的语气有了变化,他沉吟道“:嗯——?你?很急吗?”
话语中带着质疑,言外之意就是说你居然在催促劫匪让劫匪快点,你是想干嘛(⊙o⊙?)
听着电话那头的语气变得森寒充满了威胁性,李树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他赶紧解释道:“不急,我不急。就是这天气太热太晒,我在看台上待久了脑子昏昏沉沉的有些说错话了。”
“哦,那你等着吧已经快到了,刚才堵车。”沙哑声音的主人语气转变得极快,不仅没了先前的森寒感居然还给李树解释了一句。
不过从他的语气中也并没能听出对李树的解释相信几分的感觉,平静至极毫无情绪波动。
电话一挂,坐在主驾驶负责开车的大熊扭头问道:“光哥,那小子不会玩什么猫腻吧。”
“没事,到那小心一点就行了。”邹光的语气极其自信。
他说完后扭头看着严阵以待不停擦拭着手枪的小虎以及坐在另一侧不断地用舌头舔舐嘴唇手里牢牢捏着手机的张娜。
邹光一看就知道她十分紧张这整个人像发条一样绷得紧紧,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松懈的地方。
他回转过身子轻拍着张娜的手掌,宽慰道:“没事的娜娜,一切都会很顺利的,完成这一步就可以结束了。现在你先闭上眼睡一会儿吧。”
看着张娜听话地点点头开始尝试着闭上眼睛睡觉,邹光笑着回转过身子。
转过头来的他笑容却是凝滞的,他同样也紧张啊。
把手机放在两腿之间的坐垫上,抽出腰间别着的枪再次检查了一遍。
退出弹夹、子弹一颗颗被卸下之后再重新扣进、再卸下再扣进、再卸下、再扣进重复往返。
终于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一辆灰色的博越缓缓停靠在了体育馆的对面。
车内安静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等待着邹光的指挥。
而他也并没有急着开口,埋头整理着自己还没检查完的手枪,车厢内只有金属子弹扣进弹夹的声音清晰响起。
“嗑哒、嗑哒、嗑哒....”
在最后一颗子弹扣入弹夹,弹夹推入枪把凹槽中后邹光终于开了口。他指挥道:“车子接着向前开,我说拐弯就拐弯”。
灰色博越再次行驶,邹光将手枪重新别在裤腰,最后再看一眼手机上保存着的撤离地图路线锁屏键一按将手机也放进口袋。
就在邹光坐着的副驾驶位置和小虎坐着的主驾驶后面的位置处,两侧车窗同时摇下。
两缕青烟从车内飘出,两只夹着烟的手放在窗外。行驶中的车子载着香烟迎风前行。
而这烟,燃的要比往常快一些。
“光哥,我这边没什么特别异常。”小虎目光一直在不动声色地注视着窗外。
邹光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嗯————,我这·”
他话只说了一半就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之后的语气中也满是轻松的感觉。“我这好像有点有意思的情况。娜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体育馆的后门吧”
邹光指着一处地方这样问张娜,那是一个用水泥铺平的小斜坡两侧有水泥柱子与铁栏杆组合成了围墙,只留中间半开半掩的蓝色大铁门可以让人通过。
围墙外的一颗行道树下还停靠着一辆像是在纳凉等客上门的出租车,主驾驶座的车门半掩着,打着双闪。
张娜向窗外一看说:“对啊,你不记得了?”
“这不是找你确认下么,毕竟这么多年了记错多尴尬。”
他转身对坐在后排的小虎交代道:“小虎你先负责在这看着车,我跟你哥下去一下马上回来,看好人。”
“好。”小虎应声。
很快两人便回来了,却是看得小虎疑惑不解。
他坐在车里就这么看着邹光和大熊围着外墙走走停停看了一会儿。然后邹光就凑到那辆停着的出租车那聊了会天。
之后,出租车发动起来消失在了街口,而邹光和大熊两个面带笑意的回到了车上。
小虎忍不住发问,“哥,你刚才跟光哥俩人是在干啥啊?”
大熊还没开口邹光就接过了话头,他摇摇头故作神秘的道:“不可说,不可说。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接着开吧大熊。”
就这样走走停停间他们又把体育馆周围的道路环转了一遍,为什么要说又因为在一开始来的路上大熊已经很自觉的饶了一圈了。
车子转眼又回到了体育馆正门口,相同一幕再次发生。邹光大熊两人先行下车,这次小虎注意到了,那同样停在门口的出租车在两人交谈以后也驶离了体育馆。之后他们再没回车内,而是再次检查四周后寻了一个停车地方安排小虎把车开过来。小虎坐在驾驶室负责接应,邹光与大熊还有张娜则带着周琳走进了体育馆。
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一转眼李树已经在体育馆等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了。手里的水瓶早已经空空如也,即便是捏的再干瘪也挤不出一滴水了。这矿泉水瓶就跟这操场一样你难看到一个人,话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准确。
因为就在李树的这个位置上面,成阶梯状的看台突然有了动静。这把李树吓了一惊,原来是一个在这边过夜的流浪汉大叔。那蓬头垢面凌乱成结的头发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头顶了一个拖把,大热的天却穿着一件咖色破旧皮衣脸上还有狰狞的刀疤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你说为什么李树会观察那么仔细,那是因为这个大叔一步步朝着李树走过了。那宽厚身材上套了一个大皮衣,黑脸黑发脏兮兮地越靠越近然后对着李树伸了伸手见李树半天没反应过来。
指着他手里的矿泉水瓶,哼了一声....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大叔心满意足的摇摆着步伐晃着身子开心地走出了操场而下面跑道上多了一个环卫阿姨。她正在清扫着周围的垃圾,边上停靠的垃圾车上还有一台除草机看起来等会还得清理草坪。
终于有四个人从操场大门下的阴影中走出来,两男两女正是挟持周琳的一行人。李树站在看台上一眼就瞅见了周琳,她正在被另外三人左右围住看到这一幕他这放在口袋里的手就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改锥。
偌大操场看台上了,就站了李树一个人一眼便能望见,大熊指着看台跟邹光说道“大哥你看,那小子在那呢”。
视线扫视了整个看台并没什么异常,邹光把自己的匕首递给了张娜说:“娜娜你在带着这丫头在这等我们”,说完就带着大熊径直向看台走去。
炫目的日光让空气中的气氛多了许多燥热,两道被阳光拉的半长的人影在塑胶跑道上划过,然后再出现在跑道中间的草地。
这让原本已经遭受暴晒的小草更添了无妄之灾,一个庞然大物不断从天而降,飞起然后再落下,带着风和影子来回踩跺。太阳照射下两个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穿梭在草坪。
然后...
“嘿!恁弄啥嘞!嘛玩意啊!眼睛长哪哩!不准踩踏草坪恁大几个大字木有看见么?”
带着陕北和豫州夹杂的口音,刚才那个在扫地的环卫阿姨此时正拿着手里修草坪的剪刀指着邹光两人,接着又指着竖在草坪的一块牌子[爱护草坪,人人有责]下面还附着一排[焦市体育馆宣]几个小字。
邹光:“.....”
“我的东西呢,小子。”最终邹光还是上了看台,虽然掉头绕路。
不得不说身后站着一个虎背熊腰如城墙门般感觉的壮汉还是十分带感和有视觉冲击力的。
原本比李树要低半个头身材消瘦的邹光在身后小弟的加持下,气场直接压倒了李树。
“我、我、你先把人放了我就告诉你!”
不得不说许多时候你只是停留在脑子里的预想和你真正面对上的实际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
比如现在,李树就是怂的一比嘴巴舌头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上下打着磕碜说不成一句完整的囫囵话,还差点顺嘴就把东西放那里给说出来了。
幸好脑子这东西还没有下线,理智及时控制住了嘴。无论怎么样这种时候都得谈判,得让他们先把周琳给放了,最起码有个人帮忙报警也好的。
李树话音刚落,大熊眉头拧成节面露凶相,一声爆喝:“你特么的!!敢在这讨价还价,啊!!”说着他便攥手成拳就想要一拳锤过去。
邹光一把横臂拦住开始暴躁的大熊,哈哈一笑,说:“小子还挺有胆气。
可以!放人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只要我的东西,你把它还给我,你就可以带着你小女朋友走了。”
李树不言,他不是一个幼稚的人这种三言两语的空头支票并不能让他相信。
双方沉默了数秒,邹光看起来笑意更甚嘴角弧度越发大了,把手机拿出来打给看台下的张娜。
“娜娜,你把手机免提打开我想跟小姑娘聊聊天。”
邹光说完话语停顿了一下扭过头十分玩味的一边看着李树一边十分认真地对电话里开口道。
“小姑娘,该说的该问你的我都问完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吗?我只是来拿回我自己的东西,你和你的男朋友。”
“也就是你”邹光这句话是对李树说的。
“对我而言毫无作用,留着你们俩也没有用,还得管你们饭。我现在呢先把你放了以示我的诚意,等你小男朋友把我要的东西给了我,他自然也会被放。”
“我们只是为了谋财,其他别的都不想干放你们安安全全走。
你们呢,也得给我把嘴巴给严严实实的封住咯。”
邹光觉得东西到手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现在是在交代这两个人不要乱说话。
“毕竟都是为了讨生活的,你家几口人住哪里我也都清楚了”他的语气突然加重起来变得狠毒和凶恶,他在威吓周琳。“过日子么有时候你退让一下我退让一下也就过去了。”
那眼神中带着的那丝阴狠杀气同样是在告诉李树,“要是都不肯退让弄得太僵,那!大家!全都过不去了。”
电话里没有回复,只有惊慌失措的小姑娘呜咽声。李树站在看台远远望去可怜的丫头点头如捣蒜。
见自己要的效果差不多达到了,邹光吩咐张娜一声也就罢了。
“娜娜,把人放了吧”
“等等!”就在这时李树开口了,“把电话给我,我要跟她讲两句。”
“小子,”邹光话还没说完便被李树打断,他的嗓门大起来盖住了邹光的声音。
“我说,把电话给我!!”李树近乎是嘶喊着说出来的,若非此时操场除了他们之外远远的只有一个环卫阿姨在收拾垃圾。这么喊是非要引起别人注意不可了。
邹光的脸色阴沉如水,心中暗怨这小子不识好歹提防心重。不他并没有像大熊那样呲牙咧嘴嘶喊着地张牙舞爪式的凶恶。
他的表情变得呆板而凝重脸皮像绷紧了的鼓皮,目光凶狠如蜷缩在草丛的毒蛇一般阴冷的可怕,皱成死结的眉头给人的感觉就像毒蛇獠牙下时不时吐露翻出的芯子。
“给我!”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气让平日里连琐碎闲事都不敢管的李树可以这样对着邹光这样大喊,怒目圆瞪不漏胆怯。
不屑的哼了一声,把手机交给李树。
“喂、周琳、是我,李树。
你现在拿着手机的吧。”李树的语气快速而又迫切。
“嗯,嗯”小姑娘被吓的不轻,带着哭腔只能模糊的听出来嗯了一声还伴随着抽泣。
“你现在把手机拿在手上关掉免提,先慢慢向前走,反正他们是要放了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树依旧在注意着邹光,情况与刚才邹光打电话多么相似。
时间宝贵,李树停顿了一下就马上接着问“免提关了吗?”
同时余光往下面操场扫了一眼,清晰的看到操场下两个女人的距离拉开了。
“嗯。”周琳确认。
“好,我现在跟你说的话每一句都很重要,你要仔仔细细认真听着。”
话音说完不仅是电话那头的周琳了,就连在边上的邹光大熊两个人相视一眼,开始更加盯紧李树了。
“你们来的时候是从操场前门口进来了。体育馆你肯定来过,另一侧准备的出口你也一定知道。
现在立刻赶紧往后门跑,在那里有一辆出租车停着,上了车你就立马走。”
话到讲到这,李树感觉牙龈下面不停的分泌口水出来,吞咽了口唾沫。
看着对面两个人一个凶神恶煞一个阴冷如蛇就这么看着自己。
而邹光也觉得话讲到这里基本可以结束了的时候。
突然李树动了,他开始快速向后退步,“噌”地从口袋里掏出从五金店新买来的改锥,汗水湿透了整个手掌心导致拿捏改锥起来都带着异常不严肃的湿滑感。
后头看一眼避免自己跌坑,李树看着对面两个人跟傻子一样站在那只是看着自己并没想像中的那样跑过来开始阻拦。
窃喜下不免鄙视他们,大声快速且着重的对周琳讲。
“快跑!赶紧走,等你跑出去了,赶紧报....”
李树的话还没讲完,周琳听到电话里传来“扑通”一声,然后便是“嘟,嘟,嘟”的忙音。
“喂,喂,李树,李树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周琳此刻已经跑出操场,看不见看台之上发生的事情,骤然而止的电话让她大脑里各种思绪翻飞跑的更快。
此刻看台,手机已重回邹光手上。改锥掉地李树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刚才莫名其妙而来的胆气跟来时一样,走的迅速。
他一双眼睛依旧瞪得滚圆,不过此时眼神中满是惊恐,上下牙齿都在发着抖相互打架一颗颗冷汗从额头上滚落。
黑洞洞的枪口带着金属的冷冽在阳光照射下显得更加冰凉,像尸体也像极了主人的眼神那般,凶狠锋锐尽藏。
“好玩吗?小子。
还挺谨慎的,不相信人,但是?你觉得这样挑衅我真的好吗?。”
话到最后邹光近乎是低吼着讲完的。
他向前一踏步,枪口直接是撞在李树额头上的。金属与头盖骨的碰撞,磕的生疼。
但李树哪里敢有其他反应,现在不光是牙床抖而是浑身都,就像开动了的马达一样。
“东西呢?现在可以好好告诉我了吧。”
“咕咚”口水吞咽的声音。
李树的声音打着颤,半天才组织出一句话来,“在、在、不、不在我身上、在、在操场,的,的,的垃圾桶里。”
“好好说话!!!”大熊上来一脚把跪着都李树给踹倒了。
“在操场的垃圾桶里。”跌撞着爬跪起来的他手指着操场上的一个垃圾桶。
“大,大,大哥”邹光身边的大熊说话了。跪在地上的李树看着大熊,脑子里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个想法,咋滴,你学我?
“你也给我好好说话。”邹光目不斜视只是看着李树,他要好好享受猫抓老鼠,戏弄完虐的快感。
“大,大哥,垃圾桶被刚才那个扫地的收走了。”大熊遥遥指着操场正门口,他想表达那个扫地的就是带着垃圾桶从这个口子出去的。
邹光一惊,转头往下去原先在操场四角安放的几个垃圾桶都消失不见了。
“走!”说着他率先冲着跑下看台。
刚走两步回转过头,黑幽枪口再次对着李树“你今天要还想活的话,就特么给我把东西找到。
东西在、你活!
东西不在!你!你们!你们全特么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