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休息室的玻璃门被轻轻推开。此时正是早上五点四十五,除了零星几位手头还有要紧工作没忙完的警察以外,大多数都在此刻稍稍小睡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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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办公室的光线呈现一半明亮一半黑暗。大家都在休息的这边没开灯十分昏暗,少数几个工作区灯光明亮。
昏暗光线下,一道瘦长黑影从休息室一闪而出。
黑影悄摸着从刑侦支队的办公区走出去,他心想只要走到外面的走廊便是直通大楼外面了。
刚在走廊上没走几步,黑影便被叫住了。
“哎,李树,你干嘛呢!”身后一个刚从其他科室回来的警察喊住了那个黑影。
黑影转身,可不正是李树吗,他僵硬的转身冲那位警官尴尬一笑,若不是走廊上灯光昏暗一定会让人觉得他的笑容僵硬而又不自然。
“呃.....我....”一时间李树没想要用什么措辞来应对,会比较合适合理正常。
气氛略显尴尬而又凝重,就在这时。
“滴,滴,滴,嗒----”口袋里的手机的电量终于被用完了,随着震动,手机的关机声不合时宜地在此刻响了起来。
大炮你这个混蛋,你到底给我发了多少条消息,居然把最后那点电都刷没了。此刻李树心里有些感谢大炮,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顺势开口说道:“手机,我手机没电了。”
“你没带充电器吗?什么牌子的,你跟我过来我给你找一个好了。”这位警察就是先前帮李树妈妈倒水的那位,人还是十分热情周到的。
“呃....好啊,我先去上个厕所,能麻烦警官你帮我放休息室行吗?。”说着也没等他回复就忙不迭的扭头接着向外快步走去。
从背影看到也是极符合尿急的样子。
“哎,你站住”那位警察再次开口喊住了李树。
原本快步前进的双腿,“咔”的再次停止了脚步。站在昏暗的吸顶灯前,灯光把李树的影子拉的老长,艰难地回头看着那位警官。
李树刚刚落下的心再次被吊了起来,只不过接下来是“扑腾”摔下来摔成几瓣还是平稳落地,尤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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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错方向了,厕所在最里面。”那位都已经站在刑侦办公室门口了,却还是十分细心地指着最里面亮着荧光的厕所牌。他其实也是不想让李树为了找个厕所乱走冤枉路。
“哎,那吗?好的好的。”李树心一松,连点着头一路小跑着向走廊深处跑去。
“哎,对,就是这。”看着李树找对了地方,那位警官也就推开刑侦办公室的门接着忙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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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噌!!”
那位刚进去没两秒,厕所边角处就冒出来一颗头。不知为何李树现在的视力变得十分敏锐,他不仅不再需要眼睛了,还能透过磨砂玻璃隔着有些远的距离看清那位警官在座位下面摸索着什么,看样子应该是在给自己找充电器。
他摸了半天好像什么都没摸到,那位干脆弯腰探下身子去找。
就是这个时候!!李树抓住时机弯腰弓背缩着身子一路小跑的冲过刑侦办公室,然后撒丫子狂奔着跑出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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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你了,怎么被踢得那么里面”那位警察从座位底下站起来手上拿着一根常见的国产充电器。
昏暗休息的角落,卢正义悄悄睁开了眼,看着窗户外灰蒙蒙还没亮透的天,将之前编辑好的信息点击发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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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加尔各答这一群异界人在焦市从黑夜飘荡到了凌晨。也就是内陆小城市没有一线城市那样丰富多彩的夜生活,要不然这一群衣衫褴褛的两米壮汉肯定会引起非议。
“天鉴司大人,你这个这个八方,八方”加尔各答问道,可话到嘴边他一下子就想不起来鹰钩鼻所拿的那件宝物的名字了,略有尴尬。
“八方寻鉴!”鹰钩鼻回复道。
“对,八方寻鉴,真是个难念的名字。你这个八方寻鉴准吗,咱们都已经晃悠一夜了也什么都没看到?”加尔各答问。
“呵!当然灵了,”说着消瘦的鹰钩鼻双手抱胸颇为自傲地讲道:“这八方寻鉴乃是我天鉴一司的镇司之宝之一,非我天鉴司现任正副司长不可驱动。此宝可追溯至荒古时代,仿制于”
“打住,打住,天鉴司大人,好了你别说了”
一听到荒古时代四个字,加尔各答直感到脑壳痛,仿佛看到了年幼时在家乡授业上课时的那些传经授课的老古板。
这些文官果然跟那些古板酸儒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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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加尔各答连忙打断了鹰钩鼻的话,“我信你这八,八方寻鉴了,您可不敢跟我讲历史,我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听这些东西了。”
听了这话众随从也都跟着笑了,他们一族确实是伯服大世界出了名的武力惊人而对文字文学不感冒的一族,加尔各答的话也同样说到了他们的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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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谈笑中一道瘦长身影以极快速度从鹰钩鼻一行人身后跑来。乍看好像是晨跑,但看他一身上班的休闲西装而且跑的极快极快,也并不像是晨跑锻炼,反而感觉像是有急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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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不长眼吗!”一个走在最边上的随从胳膊被瘦长身影的甩臂撞到了。虽然随从没有什么痛感但是被一个低劣的凡血给触碰到,依旧让他觉得不爽,下意识的就破口大骂道。
刚才好像碰到人了,李树好像感觉自己的手打到了什么。着急着要回家,一出警察局大门就死命快跑,可能有些慌乱了。
倒也不是说李树抠舍不得打的,你要知道大清早有哪个出租车司机会在警察局门口揽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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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腿跑的飞快,思绪也同样如闪电。
李树想想觉得还是得给人道个歉吧。
他扭头回去带着歉意的笑容说了声“不好意思!”
可刚回头李树的脸就僵在那了,神色从歉意变得略有意外。虽然眼睛里的惊异都快要瞪出来了,但面上他没表露的这么明显。
刚才看背影感觉不明显,现在李树一回头才发现自己撞得居然是一群外国人。
但是他们的画风让李树有点凌乱啊。
身高马大,焦卷头发,蓝绿眼明明是可以让人眼前一亮的异域风情,却偏偏一个个灰头土脸穿上只衣片缕的乞丐装。
“你们外国人在中国现在都混的这么惨吗?”李树心里十分迷糊,不过他还是很客气的说了声
“I'm sorry!”
“这小子说的又是什么?还有我怎么看这人眼神有点怪”加尔各答看着李树疑惑的说道。
刚才被撞了的随从挤上前来,指着李树跟加尔各答说道:“大人,看那样子,这小子好像瞧不起我们。”
“嗯?敢瞧不起我们”加尔各答眉头拧的跟毛巾一样,脸色一沉,突然指着李树大喝道:“弄死你!!!”
表情狰狞凶恶眼珠子里露着夺人而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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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发现,在李树回头的刹那,鹰钩鼻天鉴司瞳孔一缩,眼神凝重起来。
死死地盯着李树耳垂上的那颗珠子,他感觉这就是自己此行要找的东西。
如果说自己的感觉可能会出错,那么因为现在在自己胸口上放着的正在微微震颤的八方寻鉴肯定不会骗人。
这是双方物品品级相差太大,导致八方寻鉴被压制地死死的后才会出现的反应。除了那个东西外他再也想不到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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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鉴司的双眼紧紧的盯着李树侧耳耳垂上的那颗耳钉,一想到把东西拿回去便会得到数不尽的封赏与资源他不禁心头火热。旋即想到身旁还站着加尔各答一众人,眼角余光流露出不耐,强行压下现在就动手拿东西的想法。
“我靠!这人有病吧,赶紧走没空在这浪费时间。”李树只是道个歉,却被领头的那个超大号的壮汉吓唬住了。这个人对着自己呲牙咧嘴地咆哮着,像是在说什么,但李树听不懂。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一群人是不是国外某个疯人院里集体越狱出来的?
算了算了疯子惹不起,还是赶紧回家吧。当下李树接着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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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那小子想跑!”
“哼,上,让他看看伯服第一勇族的厉害。”加尔各答哼道。当下往地上一跺脚抢先跃起。
而一众随从也完全不慢,自来他们到这里以后就因为尊者命令被管的死死的,一切要谨慎,不允许如何如何。
但是一个个这心里其实早就开始有着躁动不安的想法了。
听了加尔各答的命令,不只是加尔各答自己,还有那一众随从一个个都准备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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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钩鼻的身后,众人都跳了起来。“哼居然想坏我好事”他低哼一声单手施诀向下虚按,然后在心里默默喊了一声“禁!”。
顿时跳起来的随从都感觉有一座大山重压在自己的脊背上。一个个都直接从半空中如下饺子一样跌落在地上,甚至实力弱些的直接被压的起都起不来。
也就带头的加尔各答可以挣开鹰钩鼻的束缚,但也他同样被拦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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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尔各答,不要轻举妄动。要是因为你们误了主上的大事,你们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鹰钩鼻厉声喝到。
但话是虽这样说,可他的一只眼睛里血色星芒烁动形成一只鹰眼注视着李树跑远的背影。
此等神物,只有我才能够拥有它,怎么能落到一个低劣凡血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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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哧————嘭!”
李树跑得飞快并且闯了红灯,因为大清早的路口确实真的没什么车。
可偏偏就是他过马路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辆黑色SUV闯红灯越线驶来,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已经到了身前。
李树来不及闪开,只刚刚抬臂挡着侧脸头部便——
“嘭————”身体就如同被人抽了一鞭子的陀螺一样在空中旋转起来,继而抛落在地面。
“嘭,嗵”肉体与地面碰撞,之后微微弹起后再次无力的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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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人,有个四轮怪车把刚才那个凡血给撞死了!”随从开心的喊到。
刚让他跑了没几步就被人撞了,想着就凭那凡血的身体多半是要死在这里了。
没有人知道就在李树被撞击的那一刹那时分,耳畔的那颗珠子剧烈抖动着,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一样。
最后带着极其不情愿的微微颤动才放出一股极其细微的能量流入李树身躯。
能量在前几日珠子中流入身体的两道金光的引导下保护着李树的五脏六腑,现在的光点已经变大起来,如同两道金芒。
鹰钩鼻感官敏锐,他感受到了那珠子的异动。不用说,就是在保护这小子的。
看着跌落在地开始流血的李树,鹰钩鼻有些恼怒,似乎是在为此等宝物落到这样的凡血手上不值。
就连放在衣袍里的八方寻鉴也烁动着起着反应。
看着从这黑色四轮怪车上下来的人把刚才那个凡血给带上车,鹰钩鼻眼神再次一凝。
一直在感应着李树的他当然知道,这小子看起来被撞得飞起十分严重但其实都只是皮外伤最多再加上几根断裂的肋骨,仅此而已。
不能叫这黑色怪车就这样把人带走,可想着身边还有这群莽汉。
鹰钩鼻的右眼中猩红血芒再度悄然浮现给这黑色四轮怪车也同样的打上了标记。
-
“加尔各答,走吧,八方寻鉴告诉我,在那个方向感应到了我们要找的东西。”天鉴司随便指了一个方向说着。
刚刚一众人,连带自己都被这瘦弱矮小的鹰钩鼻天鉴司给压住了,加尔各答有了阴影,当下也没有多说什么按照他所指向的地方带着随从一齐跟天鉴司的脚步上天鉴司的脚步。
不过他心中不免泛着嘀咕,“这天鉴司不是文官附职吗怎么比我都厉害?”
.....
“喂,我这边完事了。”刚刚撞完人的那个司机打着电话,这个人竟然是原先假冒大车司机的阿杰。
张娜的声音从车载蓝牙里传出来:“邹光刚才主动跟我联系了,我本来想把地点定在先前我们找好的那个地方,不过他没同意。”
“呵,来的好,我们还没找他,他倒自己送上门了。”阿杰冷笑着,脚下油门深踩,车速不由更快了许多。
......
“叮————”短信提示音响起,平日里都是一副商业精英形象的中年人,现在颓唐的坐在客厅地板上,背靠着身后的沙发。
“嗝——”打了一个酒嗝,低垂欲睡的头抬了起来。
“嗝——,手机呢,我手机呢。”迷迷糊糊的他自言自语地在面前的茶几上找着,可找了一圈后他除了碰翻一罐罐已经喝完的啤酒瓶子以外就在没什么收获了。
“叮————”又是一声短信提示声音响起。
“哈哈,原来你在这啊!”中年人寻声望去才发现自己手机在侧面沙发上跟自己外套在一起。
中年人的脸上带着迷醉的笑容。酒精的麻醉下明明是近在咫尺的手机他却拿了好几次才拿到手上。
[尊敬的客户,您的怀庆信用卡近期存在风险交易,谨此提醒您规范用卡。银行将按照监管要求对信用卡采取降低额度等措施,以保障信用卡安全。【怀庆银行】]
[金占先生,光大银行9900000元贷款第6期还款今天已逾期,当前逾期金额500600元。根据你半年内还款多次逾期,并多次拒接电话,行为恶劣,情节严重,银行要求本期逾期金额510000元务必在今天中午12点前到账并转发到账短信。否则请准备好款项于今天下午上班时间到光大银行怀庆分行结清剩余本金8672600元,请知悉!收到请回复!(还款6期内,情况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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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占拿着手机看完了所有的信息,嘴里却发出笑声。
“呵!呵!呵呵呵!”声音空洞而又带着让人发寒的冰冷。
而后突然间他脸色一变,抬起一脚把面前的茶几踹倒,刚才拿在手里的手机也被丢了出去砸在了客厅悬挂的电视机上。如果电视机是他的敌人的话,那么胸膛已经被穿透了。
“嗬,嗬”愤恨的金占气的上下牙齿死死抵住,随着胸膛的每一次起伏,鼻腔中都发出喘着粗气的声音。
“王八蛋!张扬,平日里劳资好吃好喝伺候着你,哪次送的钱你没收。特么的哪次消费完打电话劳资不给你付钱。
现在该用到你了,你给我玩这个。呵,呵呵呵,一个小小的狗屁行长真以为我捏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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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占一想到昨天去请那个畜生吃饭的时候,自己低三下四的模样,那王八蛋趾高气昂看着自己。一瞬间怒火再次升腾起来无法熄灭。
“你我逼上绝路,那我就先让你上路,嗬,嗬。呵,呵呵,哈哈哈哈”衬衣上面的几颗扣子早就被扯断了,就这样半开这衣襟的金占站在这里发出癫狂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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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铃铃铃.....”手机铃响起。
已经卡在电视机破裂屏幕口子里的手机亮着光,告诉着它的主人有人找。
“咔,呲——”金占将手机从电视机里拔出来,破裂处尖锐的裂口在手机屏幕与后壳都划出凹痕,来电也因为误触而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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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阿杰听着这样的声音有些疑惑,这大清早的在忙什么呢?该不是又在哪个相好那了。
“铃铃铃.....”心中臆想还没结束老板的电话便回了过来。
“什么事!”声音异常地低沉与沙哑,但的确是老板。
“老板,邹光联系我们了,跟我们约了时间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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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轻灵醒的很早,每天早上练功是每个古武世家子弟的习惯。而刘程风因为现在还在书上躺着,所以也就只能旷课了。
站在警察局楼顶,陈轻灵一身紧身练功服,平平无奇而又消瘦的身材显露无疑。她双腿
微曲身体半蹲,两只手胸前相接的同时两脚靠拢,而后双掌一齐下合,聚气收功,气归丹田。
“呼!”缓缓地将体内的浊气呼出,陈轻灵的双眼缓缓睁开。走到楼顶最边缘一跃而下几次空中转向以后便跃入了自己的宿舍里。
练了一个早上的功,汗水淋漓都湿透了后背,她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拿着毛巾准备进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而就在手机随手点开神武的页面时,她愣了愣。
地图上那个代表李树的那个黄点居然消失不见了。
陈轻灵急忙跑到宿舍外的走廊上,一个白鹤亮翅一跃而下。
八层楼的高度转瞬就要到了,只见陈轻灵在身体在落到二楼高度的时候一个翻身,双脚轻盈地在二楼墙壁上点了几下把力量化开以后悠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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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树!李树呢!小刘看到李树了没”
“李树,应该在休息室里给他手机充电吧”先前把手机线帮李树放进休息室的那位倒水警官还在伏案工作。虽然对陈轻灵找李树有些疑惑,但他还是如实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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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光哥,东西都做好了。”小虎擅长制作炸弹,定时,遥控,感应,已经各种当量,他都会。所以当知道今天两人要去找张娜他们做个了断的时候,不用邹光交代小虎从起床就开始准备了。
“嗯,”从外面走来的邹光点点头,话语从他带的口罩里传出来变了些音质,“饿了吧,先吃点东西。”
“好,”接过他手上的东西把位置腾出来,两个人就开始大快朵颐。
“咱们什么时候去,光哥。”
“你这次可不能再把我甩开,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有我帮你会好许————”
话音即将说完却又戛然而止。
邹光看着已经昏倒的小虎,笑了笑眼神中充满着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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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队,已经找过了,整个警队里都没有,人肯定是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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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我刚才去调取门岗监控,发现李树在今天凌晨五点五十的时候趁门卫还在睡觉,偷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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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当晚执勤的几位警官正硬着头皮准备挨戚金伟的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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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正义神情自若地站在刑侦大办公室里抱着胸看着那几位同事在里面受训。
“来,卢哥吃早餐了!”身后传来声音。原来是大老王,他从外面拎着一大兜吃的回来。
“嗯,”卢正义点点头,正好也是有些饿了。他按照往常的习惯拿了三个肉包子一根油条和一杯咸豆腐脑。
不过看着袋子里被他拿完以后还有不少的样子,就好奇问道。
“今天怎么买这么多?”
“哦,这兜包子是给同事们的,还有这兜。”大老王笑笑指着里面办公室还在训人的戚金伟,“这些是给戚队的,他也还没吃早饭,嘿嘿。”
看着王明放下一兜包子以后就拿着剩下的往戚金伟办公室走去的背影,卢正义的眼神中带着些玩味。
心想,哼,王明这小子倒是真的会献殷勤,居然又开始攀戚金伟这个高枝了。也是被迷了眼,他不想想这刑警队没了我,哼哼。
想到这卢正义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手里的粉丝豆皮包吃到最后还剩一个便没什么胃口不想再吃了,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卢正义上下搓着手碎碎念道:“一个人吃早饭,他拿了三个包子过来吃,可吃到第二个就犯了恶心不想再吃了。
他不是饱,只是腻了。
他这时候就在想,我要是知道我吃了前两个包子就腻了,那为什么我不一开始就把第三个给换成油条呢?
可这个人却根本不想,他如果不拿三个包子吃,怎么会知道吃完第二个以后会腻,而第三个想扔呢?
啧,人啊真是让人失望的一种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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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派人到李树家里,上班的地方去查看,看他有没有回到家。调查所有路况监控,用尽你们的办法把李树找出来了。
“柒幺二案件的嫌疑人都在疯狂的寻找他,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不用我多说了吧?我不希望我们焦市再死人了!”
戚金伟说完摆摆手,让他们都回去抓紧行动起来。
-
“所以基本情况就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李树今天早上莫名其妙就消失在了警察局。”
警局正对面停着的钛蓝色货车内,陈轻灵喊醒了还在睡觉的欧阳封把李树不见的情况告诉了他。
“你确定是今天早上?不会昨晚就走了?”欧阳封反问道,他得知道李树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这样才多少有些寻找的方向。
“我确定!”陈轻灵十分肯定,因为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早起练功前还扫过一眼神武的系统,当时代表李树的黄色小点还在的。
再加上后面她也询问过,其实今天大早上还是有同事看见的李树。
“准确的说应该是早上五点到六点的样子。”陈轻灵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准确的时间。
“这样吗,”听着陈轻灵的话欧阳封磋磨着这几天因为忙碌而冒起头的胡茬。
“事情麻烦了,不能就咱俩背锅。”欧阳封的眼睛透过后视镜望着身后的一颗大白杨树。
......
大会议室内,焦市刑侦骨干,怀庆市局刑侦支援以及省公安厅特派专员陈轻灵,三方正在开会。
对现在已有的线索做总结对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做调整。
大长桌前,大老王站起身,随着他手上遥控器一点,投影仪显示的图片变成一张经过处理过的脚印图。
指着图片,王明说道:“这是一张脚印图片,来源于今日凌晨发生在......”
台上有人再讲,台下却不一定每个人都在听。
陈轻灵虽然作为省厅代表被安排坐在左侧首位但是她的眼睛余光却一直盯着放在桌上的手机。
欧阳封与刘程风正在不停地寻找着蛛丝马迹,三个人建了一个微信群,通报着情况。
戚金伟作为本地刑侦的第一负责人,坐在右侧首位,而他也没有全心全意地在听大老王再讲什么,毕竟那些东西不都是自己的转述吗。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桌前放置着的一叠报告,让他的表情渐渐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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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关于这几天各个科室的详细报告,有法医,痕检,物证,等等等等。
随着,各个零散而又支离的报告汇总在一起。
戚金伟的脑海里就好像出现一个大型拼图,许多框架脉络都已经由他的推测组建起来了。
而这些报告就像是拼图拼到最后,至关重要的那么几块,东一块西一角的把整件事情给组合完整。同时也让他发现了更严重的问题。
车祸现场的两个人确认死因,是一刀扎入肺部,空气倒灌窒息死亡。手法老练精干非专业人士不能完成。多半是有着雇佣兵或者特种部队经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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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凌晨的十字巷口,袭击邹光的那一方留下的物体滚动痕迹。经检测的确是子弹滚落痕迹,并且是7.62mm,64式制式手枪子弹弹壳。
64式是现役警用军用装备,大面积装备,如果有每年报废枪支流出倒也是有可能。
但为什么那个人在射击后会回来捡走自己的弹壳,是什么样的人在开完枪以后还会冒险专门来捡走子弹壳。
这么做意味实在是太明显了,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有,按照袭击者选择的位置,以及之后他选择的路线都是监控寻觅不到的地方,根本没出现多久就消失无踪了。
一个刑侦侦查高手,使用制式手枪甚至有可能是在职警务人员,如果可以的话还要加上一条对于焦市路线熟悉。
戚金伟想到这里浑身冷汗直冒,不由为身边居然还隐藏着一把尖刀而暗自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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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一想到这几天里无论再怎么大力投入警力,设卡,拦路,但到现在为止除了开着白色SUV的邹光强行撞卡以外,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非但如此,这些凶恶的匪徒,在焦市如入无人之境,郊区农田,城南工业区,来去自如。如果说没有一个警队知情人员作为策应,也真的是很难做到。
如此一想,他便越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眼睛余光看着坐在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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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益民老巷发现的车轮印,如图。”大老王手一按,投影仪的图片再次变换,一张已经被拓印下来的图片,以及一些泥土的残余。
他指着屏幕接着讲道:“车轮,经过我们痕检科同事检测是邓禄普的 GRANDTREK AT20 265/65R17 112S轮胎。
经调查,该款轮胎常配于早几年的进口丰田普拉多,也就是常说的丰田霸道。
大家看!”
大老王再次变换投影仪上的照片,屏幕上出现一辆黑色SUV,不过即便技术科努力的处理,照片也只能清晰到模糊看清汽车车型和标志为止,并不能看见车牌号更不要说车里人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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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正义看着站起来在会议室侃侃而谈分析案情的王明,他皱起了眉头,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傻了吧唧的憨小子吗?
眯成缝的眼睛望着明显在分心没好好听的戚金伟,是因为这个不管事的吗?
难道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卢正义也分不清到底是王明自己突然开窍,瞎猫碰上死耗子还是背后有人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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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那张照片是我们根据案发时间向后推算调取周围路口监控找到的,黑色的丰田普拉多。
然后我们将画面切回刚才,各位还记得刚才说的泥土吗?
要保证泥土足量粘连以至于到后来的益民老巷还能有残留,这车肯定是在当时地段停留了一段时间。
经我们痕检科同事检测分析泥土的成分,ph值以及盐碱含量,发现这泥土的来源应该是我们焦市的乡道两侧的农田。也就是昨日中午发生枪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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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以此我们完全可以怀疑这辆车在出现在益民老街之前是在乡道停留过的。”
话讲到这里,还在想着事情的戚金伟抬起头看来大老王一眼。虽然脸上看不出什么,但从他的眼神里多少能够看到点赞许。
讲的还行,臭小子还知道自己总结语言,稍微开辟点新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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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市局来支援的几位刑侦老手,相互对视一眼他们没想到面前这位年轻人居然能把案情分析的头头是道,从细微处寻找线索同样令人信服,小小的焦市还真是有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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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王喝了口水接着讲道:“后来,我们就大胆开始假设,假如这是当时参与邹光王麻子枪战的第三方人物,那么位于马路上死亡的两个人是不是也是他们做的?
之后我们就按照时间段再次开始排查。因为这款丰田普拉多是以前老款进口,所以现在的市场保有量已经不多且这款车型颜色多为白色为主,路面上黑色还是比较少见的。
运气不错,在道路违章摄像头里我们找到了它。”说着投影仪突然再次变换,同时投影出来的电脑页面也开始提醒,这是最后一张照片了。
“按照他当时行驶速度,已经这条路的限速计算,他通过那段道路的时间是用不了很久,可实际这车当时通过的时间却比正常时间多花了半个小时。所以我们现在有理由严重怀疑这辆黑色普拉多与[柒幺二]案件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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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正义开口:“我建议,各道路设卡点接着增派人手,把这个黑色霸道的信息下发各个点,重点排查。”
看着站起来接上大老王讲话的卢正义,戚金伟的眼神好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一样。
.........
“好了,会议呢到此结束,大家按照安排各自行动吧。”戚金伟做了一句简洁的总结,把自己桌上的文件小心地收拾起来站起身第一个走出了门。
焦市物流园区,一辆不起眼的银灰色面包车驶入其内。
一个身穿湛蓝色制服外套的男人下了车“咔”后备箱门打开的声音。
物流园区最忙碌的往往都是大清早与傍晚,早上把从外地送来的货分拨卸车送到各个商户手里。而傍晚,等待需要发货的各个客商前来送货寄件。
此时时间刚过中午十一点,正是忙完休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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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臭小子别玩游戏了,去帮一把!”坐在里面盘账的中年男子听到停车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地指使着自己坐在对面玩游戏吹风扇的年轻人。
“噢”往外撇了一眼确实是有人拉货过来了,年轻人有些小不情愿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他刚从早上忙到现在这会儿才坐下开始打局游戏,还没打完就又得做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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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湛蓝色外套的男人看着走出来的小伙子年纪挺轻跟“他”应该相仿的。从相貌来看看,这里外两人长得十分相像应该是父子吧。
“来,小兄弟帮忙搭把手,这东西有些沉。”
年轻人手里还在玩着手机,走到面包车跟前的他,撇了眼后备箱,没过来搭手反而是朝屋里努努嘴。
头也不抬地说着“要发货得先去屋里填单子。”
“好”
“不好意思啊,小孩贪玩”在屋里盘账的中年人歉然一笑,递上一张物流单让穿着湛蓝色外套的人填写。
“没关系”。
没一会功夫,发货人从里屋走出来把物流单贴在自己要发的东西上。
而这个时候身边的那个小年轻不爽地撇着嘴,嘟囔着:“靠,又被阴死了。老阴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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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知道一直让人等着不好,赶紧收回手机,指着一处拖车的位置。
“走,咱们把东西搬到那去”。
说完,他才真正有时间正眼看着这个要发出去的东西。
这是一个足有两米高一米宽的大木头箱子,箱子看起来极为结实牢固。
但货主好像是嫌这样还不够安全,又在四圈外沿用泡沫包裹了之后,还在其外面重新打上了木框条。
物流不是快递,一般很少碰到有人包装的这么仔细。
年轻人不免有些好奇,他嘀咕道:“这什么玩意儿?”说着就要用手敲敲看这外面的木头壳子。
可还没动手就被发货人抓住了胳膊。
“干嘛呢!”
“别乱碰,这里面东西很贵重的。”
-
“来,把东西帮忙抬出来。”发货人从前面钻进车里把箱子推出来。
“抬稳了,轻拿轻放这里面贵重东西,”
箱子被推出小半,年轻人上前托住巷子,他一上手就感觉十分意外,这箱子的分量居然超过他想象的沉重。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两个人抬的但他总感觉用力的都是自己这边。两个人好不容易废了半天劲儿才把东西抬到拖车上。
-
“你这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啊这么重?”
“还有你为什么要穿个外套戴口罩,不热吗?”年轻人好奇,连连发问。
穿着湛蓝色外套的发货人一愣,戴着口罩的脸上眉毛扭曲在一起有些凝重,但却马上舒展开了。
“你问题有点多呢,哈哈”他一边说着一边笑出声音来。
指着箱子解释道:“这里面装的是我们厂加工得铜制关公像。其实这个还不算重,要是那种顾客专门定做的要摆在室外的实心的那种,还要死沉呢。
但也因为不是实心的,这个关公象经不住磕碰,要是哪没拿住磕一下瘪进去了,就麻烦了。”
年轻人恍然大悟。
“至于我这外套口罩,因为工作需要,你不知道那些铜像要上油漆时候对人的危害有多大。
还有就是,这几天不是那白毛杨的毛满天飞吗?”
说道这里发货人很合时宜地咳嗽起来,“md,昨天晚上跟俩兄弟吃完饭回家,不知道那个天杀的那么坏。闲的没事在摇那个白毛杨树,搞得我回家路上吸了一路。”
“这不”说到这发货人指着自己的脸和喉咙说道“过敏加呼吸道感染。”
“哦——”说到现在年轻人终于是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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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了没?听懂了,我就走了。这东西我可交代在你这了,记得给我帮忙放外面,放上面一点都经不住压的。”
说完银灰色面包车发动驶出了物流园。
看着面包车驶出的背影,年轻人回头看着木头箱,还是好奇的敲了敲。
今天的速度一下降速了,没办法忙,这章变成大章吧许多情节还没写完到时候分成三章算了,事情太杂乱,零零碎碎的忙。,,,为了写作销率最近有些暴躁有点不好了。
唉,发发完一次性得了前面的写得太劝退怪自己了,原先也就是一个闲情之作,还是想想以后怎么赚钱吧,2019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