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赶到出事地点的时候,水下他们已经被一溜儿地绑住双手跪成一排。地上到处都是碎石块、破损的椰子和残破的树枝。
“二世主,你来了,快来看看这些罪人。”鱼皮得意洋洋地抽了一鞭满脸怒容的提裤逊道。
“他们怎么啦?”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心肠恶毒,居然要囚禁救世主,想把救世主绑回西大陆。这不是你昨天晚上和我说的么?”鱼皮咬着牙说道。
“什么?我没有。”我大吃一惊。
“二世主不用怕,他们已经都被我绑起来了。救世主让你通知我营救,我一听说连夜召集了大家,今天清早就发起了进攻。这帮十恶不赦的罪徒,这么恶毒的事都做的出来。尤其是石头和提裤逊,就剩他们两个人了还发疯一样的拒不投降,我鱼皮第一勇士的名头难道是假的么?一手一个就把他们打趴下了。”鱼皮又抽了一鞭石头问我,“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他手里的鲨鱼皮鞭发着寒光,哆哆嗦嗦地说道:“是吧。”随后又问道,“我大哥怎么样了?”
鱼皮指着荆如意的小屋说道:“救世主好着呢,有我鱼皮在这里,以后救世主再也不用被这些小人欺负了。”随后右手插着腰把鲨鱼皮鞭指向他的手下说道,“从今天起,由我面神者鱼皮保护救世主,大家想什么时候见救世主,就什么时候见救世主。”
人群发出欢呼声,陆陆续续赶来的村民们也跟着发出欢呼声。
“那他们怎么办?”我问道。
“把他们全部绑到礁石上,让大浪连冲五天,水下、海边、提裤逊、石头和矿工这几个罪魁祸首,再加十天。”鱼皮在椰树上抽了一鞭子大声说道。
我赶紧跑去屋子里看大哥,只见大哥正在洗脸,看见我过来问:“外面打完了?”
“大哥,你也太淡定了。”我说道,“外面这么呼啦啦地打一早上,你也不出来看看?”
“从来我就没参与过,为什么让我出去看。况且鱼皮想做这事,在他找你让你当‘二世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大哥拿起旁边的毛巾把脸上的水擦干以后说道。
“你这么多天一直在这边,都在做什么呢?”我问道。
“既然不能从外部找到出去的办法,那我只能从自身出发啦。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突破束缚在我身上的限制。”荆如意找了把竹椅坐下,问道,“吃早饭没有,一起吃点吧。”
我无奈地坐下,早餐有海带丝、鱼子酱、一大块煎得金黄的三文鱼,还有土豆泥。“我也要吃煎三文鱼。”我说道。
荆如意把自己面前的餐盘推给我,自己在空中比划一下,从他随身携带的透明方块中又拿出一份,自顾自吃了起来。
我尝了一块外表酥脆,里面鲜嫩的三文鱼,说道:“找到办法没有?”
“没有。这份禁制直接下在我的基因组织中,如果没有基因修复仪器,很难从外部突破。”荆如意说道。
“不明白。”我直截了当地说道,“那你还每天呆在这里干什么?”
“我提取了我自己的细胞组织,每天研究用各种现有的材料对细胞组织进行冲击,希望在不完全损坏基因的情况下突破禁制。说了你估计也不懂,反正就是反复地试验,希望能够碰运气获得意外的收获。理论上来说,只要时间足够长,这种几率还是有的。人类很多的发现或突破都是在这种偶然条件下实现的。”荆如意说道。
“就是说对着大海扔石头,希望能砸死一条刚好游过的鲨鱼呗。”我说道。
“差不多。”荆如意笑道,“所以你别看我不出门,我很忙的,每天都有海量的试验要做。”
“那外面发生那么多事你就不管了?”我问道。
“不管。”荆如意答道,“你会在意每天蚂蚁在做什么么?是捉了一条菜青虫还是被食蚁兽端了老窝,被全吃掉了?”
“可他们都是人啊。”我吃惊道。
“对我来说差不多。”荆如意看到我吃惊的表情,笑了一下说道,“你不是蚂蚁,你是我的二弟。”
“我觉得我和他们没什么区别啊。”我泄气地说道,“甚至还不如他们。”我又想到了椰果。
“你不一样的。”荆如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相信大哥。”
“好吧。”我说道,“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走了。对了,鱼皮向我问起你的情况,我怎么说?还有那个打开地狱的通道你打算找谁问?”
“打开地狱的通道我已经扫描过周边的人,暂时还没什么线索。至于鱼皮,你和他说他想干嘛就干嘛,我不管。”荆如意回答道。
我告别了荆如意,走回自己住的小屋。路上经过村中的大道,看见路中间围成了一个圈。我凑到里面去看,只见鱼皮挥舞着他的鲨鱼皮鞭说道:“你们选出五个人一起上,如果能够打得过我,就免去惩罚。如果打不过,就和你们的迎神使兄弟一起去冲浪玩吧。”
我向旁边人打听,原来这些是迎神使剩下来的人。大哥的五人卫队和早上被围住的迎神使成员已经被绑去礁石上了。
一排跪着的迎神使低着头谁都不敢说话。
“怎么,没人赶站出来。”鱼皮在他们面前来回踱着步说道:“就说你们没出息,机会摆在面前也不敢把握。再没人站出来的话,那就走吧,冲浪去。”
“鱼皮哥,自从树皮死了以后,你就是岛上第一勇士了,我们哪里是对手。”说话的是迎神使中的麻球,一脸苦相地说道。
“试试嘛,不试怎么知道,说不定能打赢呢,打赢了我就能获得岛上第一勇士的称号了。”鱼皮哈哈笑道。
“那我先出来,他们都不说话,我挑几个人怎么样?”麻球小心地试探道。
“你小子有种,行,就按你说的办。”鱼皮在地上抽了一皮鞭说道。
麻球像被抽到自己身上一样哆嗦了一下,随后挑出了山头、树杈、海獭和黑头,一水的老弱病残。
“我说麻球,你小子消遣我呢,这几个老的老,瘦的瘦的,怎么和我打。”鱼皮斜着眼看着麻球说道。
“您消消气,我们吧也就是那天闲得无聊。听了近神者的预言,就去海边看看,正好遇上了救世主。最近不太平,水下他们几个就把我们叫到一块,形成了迎神使。那天我还在钓鱼呢,就被叫来了,不信你问老黑头。”麻球指着背都有点驼了的黑头问道,“你和鱼皮大首领说说是不是这样?”
黑头点了点头。
麻球接着说道:“我们这些人呢,就是图个热闹,水下也不待见我们,要不然我们就和水下他们一块现在绑礁石上了。既然鱼皮首领想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这些人一起上都不是鱼皮首领的对手。不如干脆就我们几个出来,让鱼皮大哥出出气,揍一顿得了,鱼皮首领你看怎么样?”
鱼皮在麻球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就你小子会说话。既然这样,我也不出全力。我鱼皮刚才已经说了,要给你们一个机会。打还是要打的,你们就一起上吧。”
麻球招呼一声“好嘞”几个人就走了上去,抓腿的抓腿,抓手的抓手,把鱼皮抱成了一圈。
“我说,你们使点劲啊,就算没力气,也别让大伙看笑话。”鱼皮边走边说,五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呢,就像一只海豚身上咬住了几条小鱼,被海豚拖着走。
“兄弟们使劲啊,把鱼皮首领撂倒就算我们赢,我们就不用去受海浪冲得苦了。”麻球咬着牙掰着鱼皮的右手,其他几个人也都没有装着,各自抱着鱼皮的部位。
“麻球,你得多吃点鲸鱼肉,看你这胳膊细的。”鱼皮把手抬了起来,直接把麻球吊空中了,人群中发出哄笑声。
麻球人吊在空中,两只脚在空中乱窜,头上青筋爆出,那样子,别提多搞笑了。
“麻球,你荡秋千玩呢?”
“麻球,你用力往下掰,得往上,你脚没着地。”
人群中充满了欢快的调侃声。
“你们都抓紧了嘿,我走路完全不受影响啊。”鱼皮在人群中走了两圈,手一挥,麻球就像沙包一样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路边上。
“还有你。”鱼皮抓起黑头的裤腰带,把黑头扔向了麻球。麻球刚站起来,就被黑头砸翻在地,两个人一起滚翻在路边。
“你、你、还有你,都过去吧。”鱼皮一手一个,就像扔椰子一样把山头、树杈和海獭都扔到了麻球和黑头的身上。五个人叠罗汉一样叠在路边直哼哼。
“得了,就这样吧。”鱼皮大喊一声道,“剩下来的迎神使成员都绑去冲一天,你们五个都被我打重伤了,就放过你们,回家养伤去吧。”
人群吆喝一声,除了带人去礁石的,都跟着鱼皮去海边沙滩上庆祝去了。这是面神者大胜的一天,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尤其是鱼皮,比猎鲨归来的树皮还要风光,这一场大胜彻底确立了鱼皮在海岛上的领导地位。
从这天开始,鱼皮成立了新的卫队,由他做卫队长,每天负责巡逻荆如意所在的小屋。我身为二世主,接受村民们对救世主的面见请求。同时,有什么想对救世主说的话,也由我转达,如果荆如意回答或者同意见面的话,就由我把答案告诉询问者或者引来者面见荆如意。老婆婆作为近神者主持每天的早祝福和晚祝福,在每天早上太阳出海平面和落下海平面的时候,带领大家祝福和唱圣歌。在早祝福和晚祝福结束的时候,大家需要一起跪在地上静默十五分钟,把所有爱心和敬意献给救世主和神。这个时候,我、近神者和卫队会在大家面前肃立,同大家一起接受神的教诲。其实,能听到神说话的也就近神者和我妹妹荆灵儿,其他人都听不到。可是老婆婆说,只要心诚,每个人都可以听到神的话音。有了荆灵儿的示范效应,大家都认真祈祷,希望有一天能够听到神音。
岛上的秩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被神之守护弄得怨声载道,人心惶惶的日子一扫而空。神之守护五人组继续每天在礁石上受海浪冲击,以洗刷他们之前犯下的罪恶。至于迎神使团,本来就是临时组建的,也没有什么恶行,鱼皮解散了他们,让他们各回各家,做好自己的事情。
荆灵儿越来越多的和老婆婆在一起,作为仅有的两个能听到神音的人,她们需要把每天听到的神音记录下来,在早祝福和晚祝福时念给大家听。鱼皮除了每天巡逻荆如意所在的小屋,在早中晚还各有一个特定时间,在村子里各处巡逻一圈,所有碰到他们的人都要稽首站在路旁,叫上一声“面神者鱼皮首领好”,等他们走远了才能干自己的事情。
日子就这样在平淡祥和地气氛中过去,不久就迎来了岛上的大日子。那是每月一次的出海捕鱼行动。原本都是树皮带领大家出海,现在树皮不在了,由鱼皮带领。鱼皮挑选出了新的巡逻小组,在鱼皮不在的日子里,负责荆如意的保卫工作。水下他们还有两天就要满十五天了,鱼皮去看了他们,十几天的日晒雨淋,让他们憔悴不堪。鱼皮和他们讲了他全面负责岛上事物的状况,他们都表示臣服,并由衷赞美鱼皮的仁义和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