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接近了尾声,我们的生活也轻松了许多。由于在复习期间我们总是在晚上聚在一起用电脑看鬼片,所以便想亲身体验一番。恰巧学校北门外不远处有一片堆着不少坟墓的田野,我们今天预谋在24点左右在那里呆上一会。
“这个想法真是刺激!”秋洛兴奋地跳了起来。
“我看是去那里挨冻,遇不到什么鬼神的。”何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放在了桌上。
“可能会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重复了长辈们的话,然而并不明白“不干净的东西”的含义。
“反正遇到了我们估计也不知道嘛。”晓雨轻声一笑。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二十三点,我们四人穿上大棉袄,带上手机和必备的“防身工具”,便向北门外的田野进发。
路上的灯光十分昏暗,阵阵的冷风迎面而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们的四身的身影时而拉长,时而收缩,要不是有她们仨在,我可不敢这么晚去田野里闲逛。
南不开大学有两个校区,老校区在城中,而新校区则建在城郊,而我们物理系的学生被分到了新校区。从寝室出发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便到了田野旁的小道上,这里已经算是一个小乡村了,昏暗的灯光从零零散散的未眠人家中透了出来。
“真是冻死了我了。”尽管带着手套,我的手依然十分冰凉。
“那里有两个人——”秋洛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还拿上次的‘行车安全,人人有责’来吓我!”我用手嘭地一下拍在了秋洛厚厚的大棉袄上。
“哈哈——”秋洛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真巧,今天似乎是农历十六左右吧”何月抬头望了望皎洁的满月。
“我们可以借着月光行事!”晓雨望着田野中零散分布着的坟墓显得有些激动。
“看咱们的样子似乎是要盗墓——”我望着晓雨无奈地说道。
我们的视野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辽阔,田野似乎紧接着天际,不禁让我有了一种神秘的舒适感。
“坟墓旁为啥要种松柏?”我好奇地向着身旁踱着脚步的仨人问道。
“找度娘吧。”何月推了推眼镜框,一阵寒风吹过,撩起了她的头发。
“好吧。”我忍着寒冷露出右手的手指头,在百度上输入了“坟墓种松柏”几个字。
“寄托思念”、“防止尸变”、“后福延绵”、“防虫侵扰”等说法映入我的眼前,还有一个传说,大概是讲古时候有一个叫魍魉的妖兽,经常偷吃尸体,魍魉神出鬼没,人们难以防范,但是却十分惧怕老虎和柏树,所以古人就开始在墓地旁立石虎、种植柏树。
“王亮?是个吃尸体的人吗?这也太变态了!”秋洛在我听完我的讲叙后一脸惊讶。
“是妖怪,而且不是叫王亮,是‘魑魅魍魉’里‘魍魉’那两个字。”何月纠正道。
“原来是这样——”
“也就是说松柏具有防止尸变、给后代的子孙带来福气等好处了。”晓雨简略地复述了一下我的话。
我们在田野的小道上来回溜达,除了阵阵的寒风,什么都没遇到,看来我们就是纯粹来挨冻的。
“等下去估计没什么结果,不如去坟墓边瞧瞧。”秋洛提出了大胆的想法。
“好啊,我正想看看这些坟墓旁的墓碑上刻着些什么呢。”晓雨附和道。
“你们俩也真是疯狂,大半夜的去坟墓旁。”我拍了拍我的脑袋。
“那咱们就出发吧。”何月随之说道。
我们踏入田野的农作物之中,来到了一个坟墓旁。杂乱的植物布满在这座坟墓之上,一株松柏立于其旁,凭借手机的灯光,我们看到墓碑上铭刻着“生于一九四零年”、“卒于二零一一年”、“先考刘显之墓”、“儿子刘起、女儿刘红二零一一年立”的字样,看来这位名为刘显的先生生于乱世之中。
大概是对这些墓碑感兴趣吧,我们又去周围其他的坟墓瞧了瞧,入目的这座坟墓上也是堆积着杂乱的植物,两株松柏在坟墓旁边挺然而立,较新的墓碑上铭刻着“生于一九四五年”、“卒于二〇〇〇年”、“先考张彪之墓“、”儿子张大涵、张中炳、女儿张小蓝二〇〇一年立“。
接着我们又去了拜访了另外几个令人坟墓,其中有一位先人的坟墓让我们吃了一惊。这位先生的坟墓旁有一株松柏,墓碑上显示他叫康鑫,而墓碑末尾则铭刻着“儿子康有为二零一三年立“,看来这位康鑫先生是康有为的崇拜者吧。
“看来这世上或许并没有什么鬼怪吧。“何月笑着说道。
“半夜到田野里来蛮有意思的,不过就是有点冷呀。”秋洛用手捂着嘴吐了一口热气。
“回去睡觉吧,我有点困了。”我打了个哈欠。
寒风一阵阵的,月光如流霜般倾洒而下,我们沿着原路返回到寝室,洗刷完毕后就熄灯躺在了床上。
“我突然有一个疑惑,坟墓旁松柏的数目为啥不一样?”秋洛在床上侧了个身面向我和晓雨的床位,脚边则是何月的床位。
“不是很正常嘛,人家估计是随意种的吧”我望着头顶昏暗的天花板说道。
“也不一定,指不定能找出类似于等差数列之类的规律呢。”何月的食指伸向鼻梁,然而却没有摸到已经摘去的眼睛框。
“其实我早就注意到这件事情了。”晓雨从床上坐了起来,从枕头边拿起她的石楠根烟斗,轻轻抿了一口,闭目陷入了沉思。
“啊?”秋洛惊讶地叫了出来。
“下面——就看我的吧!”她放下手中的烟斗,说出了她的侦探宣言,在幽暗的环境中只能看到她轻微晃动的头发。
“一开始我也一头雾水,不过经过一番思索总算有了突破。那位康鑫先生有一个孩子,旁边有一株松柏,所以或许坟墓主人有多少孩子,坟墓边便会有几棵松柏。然而有的坟墓主人有三个孩子,却只种了两棵松柏,所以这个规律并不完全正确。”
“深究一下的话,孩子又分为女孩和男孩。和松柏的数目对应一下的话,会发现坟墓主人有几个男孩,坟墓旁边便会种几棵松柏。”
“这大概和传统上重男轻女的观念有关吧,嘻嘻——”晓雨再次抿了抿手中的烟斗。
“原来是这样的!”秋洛在床上翻了翻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