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泽川和王富贵之所以惊声连连,是因为这房间中的景象确实出乎他们的意料,在他们眼前,无数个空空的药瓶散落一地,一旁同样空空如也的存放药瓶的箱子被人强行破开,搞得满地都是碎木渣子,这房间里是一片狼藉。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盘坐在房间里端的一块蒲团上,那是个相貌有些恐怖的中年人,他的双眼紧闭,身体周围满是血色的雾气,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无风自动,飞散在他的脑后。
中年男人似乎沉浸在修炼之中,没有对九泽川和王富贵的出现做出任何反应,依旧盘坐在那,除了头发以外,一动不动的。
“我靠,川哥,这孙子把我们的银子都吃完了!”王富贵怒吼着道。
九泽川却是没有心疼钱财的心思,他从那男人身上感受到了久违的致命气息,当即按住欲上前暴打那中年男人的王富贵说道:“你别急,这人修为似乎很高。”
王富贵只好冷静下来,刚刚他确实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别的不说,那中年男人修个炼都要吃那么多助于宁神的药丸,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那怎么办?川哥。”王富贵问道。
“我看咱俩还是走吧,这货要是醒了指不定大杀四方。”九泽川来了个稳妥的提议。
“可……”王富贵还是心有不甘。
“走吧走吧。”九泽川一边说着,一边就踏步离去,他的生命可牵连着整个南漠,十分宝贵,可不能丧失在这个小地方。
王富贵痛心疾首地哀叹一声,也只好跟上他。
可正当九泽川刚刚走出门,身后中年人那边突然发出“噗”的一声动静。二人下意识回头看去,却是那中年男人喷出了一口鲜血。
“川哥,你有没有觉得这货变老了些。”王富贵仔细打量了这个吃掉他万两白银的中年男人后说道。
确实,九泽川看那中年男人脑后飞散的长发,白色是更多了些。
二人将将看着,那中年男人又接连吐出数口鲜血,他的头发逐渐变为全白,一张丑脸上变得满是皱纹,身体周围血色的雾气也皆散去,转眼间便从中年人变成一风烛残年的老头儿。
二人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很是精彩。
“咳咳咳。”此时,那数息之前还是中年人的老头儿突然咳嗽几声,随即睁开眼来,正好与九泽川王富贵二人来了个六目对视,吓得二人不敢动弹。
“你们是贺涵那小子请来的看守吧,进来的正是时候。”那老头儿声音干涩嘶哑,很是难听。
听到那老头儿所说的话,九泽川这才知道那老头儿刚刚闭眼之时确实未闻外物,顿时松了口气,便顺着那老头儿的话问道:“不知老前辈有何事差遣?”
老头儿始终保持着盘坐的姿势,面目表情,嘴巴微动道:“你俩过来。”
九泽川暗中给了王富贵使了个眼色让他也顺着老头儿意思来,王富贵不易察觉的微微点了点头。
二人便从门口慢慢向着那老头儿挪步,期间几次交换着眼神。
隔着那老头儿还有三尺多宽的时候,二人停下脚步,由九泽川开口问道:“不知老前辈究竟有何事吩咐?”
那老头儿仍旧面无表情,他轻轻招了招手,嘶哑的声音似乎有些有气无力,他说道:“你们再过来点儿。”
九泽川这时和王富贵对视一眼,却是没有再前进丝毫。
“我说你们,再过来一点!”看到二人无动于衷,那老头儿忍不住突然咆哮道,咆哮过后他嘴角又是流出血来。
九泽川自觉心里推断的不错,这老头儿似乎受了很重的伤,无法自己移动,便没有理会老头儿愤怒说道:“老前辈,你若是真有事吩咐不如自己过来吧。”
王富贵这时也帮腔道:“老不死的,你(他)(妈)过来啊!”
那老头听到二人的挑衅本就恐怖的面容此刻更为狰狞,但他依旧盘坐在蒲团之上没有移动丝毫,只是抬起他那双干枯的手掌对准九泽川二人,从他那掌心之中猛的射出两条血色虹光,这血色虹光带着肆虐的弑杀之意分别袭向九泽川和王富贵,两人急忙躲避,却是被那虹光逼走到老头儿更近之处。
九泽川脑筋一转便知道不对,急忙转身竟是朝着面前那道虹光冲去,并大喊道:“王富贵你别退了,这虹光只是虚招。”
九泽川又是猜对了,他穿过虹光之时,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说明这虹光只是徒有其表而已,当即转头看向王富贵那边,谁知王富贵已经被那老头一手抓住脖颈,动弹不得。
“川……哥。”王富贵还能勉强出声,说明他能抢救一下,九泽川便放下独自逃走的念头,从门外拾了一根看守的长棍又立马转身折回,迅速冲到了老头跟前,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偏过脑袋躲开老头抓来的大手,然后一棍子打在老头抓着王富贵的另一只手上,这木棍竟是当场折断,那老头吃痛放开了王富贵。
九泽川便欲带着王富贵立马溜走,却是被老头双手攻势打得应接不暇,那老头力气奇大,他只好拿着那断了一截的短棍边打边退。
一旁得救的王富贵将将从地上爬起,此刻他是顿感浑身无力,他能感受到刚刚那老头抓住他时吸取了他的气血,若是九泽川再下手晚一点,自己此刻恐怕就已命丧黄泉了。
“川哥,小心别挨着他。”王富贵也只能虚弱的提醒道。
九泽川早猜那老头的玄机,怎么说他也从小生活在危机四伏的南漠,直觉很是敏锐,他现在只想着边应付着老头攻势边退出老头的攻击范围。
谁知才刚刚退了三四步,那老头却已经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趁着九泽川吃惊诧异之时横劈一掌便将他手中断棍削掉一截,然后老头趁势而上,左右手皆执掌横劈,几个回合之间,九泽川手中断棍就只剩下他手握之处了。
“靠!”
九泽川惊语一声随手将断棍当做暗器扔向老头儿,并急忙扫视着四周,想看看哪里有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不过这房间里除了满地的空药瓶和破木箱貌似别无他物。
他现在开始后悔没有把南宫彦的菜刀拿来。
“啪!”
突然,刚刚随手打落九泽川扔来木棍的老头那传来一道什么东西碎裂的声响。
九泽川正目看去,只见那老头是满面鲜血,状如疯魔,不知是被何物所伤。老头也正疑惑间转头去看,原来是王富贵不知何时溜到了老头身后,现在手里正拿着个瓶腹已然碎裂的药瓶颈子对着老头尴尬的笑了笑。
九泽川一拍脑袋,心中道一声:“我怎么没想到?”
他随即去看这满地的空药瓶,那些瓶子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它们并不似南漠瓷物一般脆弱,反而很是坚固,而且这些药瓶的瓶颈也刚好能够被人单手握住,正适合当武器。当下他便不再犹豫,果断捡起一个离自己最近的药瓶就挥打向那老头转过去的头颅。
“啪”的一声,老头的脸不出意料地又转了回来,此刻他头上血流更胜,一头白发也都沾满了血迹,眼神更为恐怖,似乎要择人而噬。
可当老头正欲出手拍死九泽川之时,又是“啪”的一声自他脑后响起,显然他身后的王富贵也并没有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