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凶手就是他
冷天钦的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接着问：“邵管家，你因何请客乔艾伍吃酒？公堂之上，你不肯吐露实情，莫非真的有什么隐瞒吗？”
邵管家老脸一红，不是不说，是说不出口。低着嗓子说，老爷如果想知道，我只愿说给老爷一人听！气氛有点尴尬，庄主又抢话：“只说与县老爷一人听？莫不是有什么事故意隐瞒不成？……”就差没有说他要行贿赂了，百姓们可都看着呢。
“肃静！”冷天钦看一眼邵管家，再看一眼鼻子都快要翘到天上去的庄主。严厉地说：“国舅家的，你们管好自己的嘴！休要乱开口，公堂之上，只有本官问话你们才能回答！本官未张口，你们再瞎说，休怪本官治你们扰乱公堂之罪。”
庄主被冷天钦的严肃震慑到了。立马安静下来。
“邵管家，你既然不想当着众人说，本官给你一个机会，你随我到后面来说！”冷天钦让吕师爷撑场子，邵管家随着冷天钦就来到大堂后面。
……………
“姑爷，姑爷！您慢点！”出了堂邵管家倒是不客气的喊起来。
姑爷？哪来的姑爷？冷天钦看着邵管家一脸坏笑的表情。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冷天钦看他一脸谄媚的样子，感觉有点恶心；
“好的姑爷！这事儿吧，也简单，老奴我就是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乔艾伍家的那两块，我们邵家是要定了，现在我虽然买不到，但是咱家小姐一定会有办法的……”邵管家一口一个姑老爷的叫的冷天钦有点害怕，究竟邵家是什么样的姑娘，这么随便？！
“我不管你们邵家想要哪儿的地，做什么买卖，想要使什么手段？本官绝不允许你们在河阳县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冷天钦义正严辞的说。
“姑老爷误会了，老奴并没有做那样的事，”邵管家笑着说：“本来吧，乔艾伍家地，我们买了先，就是我们占理！谁知国舅家也要那块地，嘿，乔艾伍居然反复无常，转手将地二次卖给了国舅家。”邵管家有点愤愤然：“那时候您也在场，他仗着国舅家的势，趾高气扬的，我们也拿他没办法！……就在束手无策的时候，我们意外的知道了，春杏阁有个他的旧相好，名唤春枝。我托小厮约他出来，以帮春枝赎身作为条件，让他重新再跟我谈一谈。”邵管家摆摆手，男人嘛，遇到小娘们，再怎么不是东西的人，也变得愿意像个人了。
冷天钦点点头，又问：“你们又怎么聊着聊着吵了起来？”
邵管家哼一声，说起来就气人。“之前说三倍买他的地，他不卖，现在以帮他赎春枝作为条件了。他还不肯，居然，还想要三倍的价格！……简直吃人说梦！”他那两块破地能值几个钱，邵管家看不惯他等寸进尺的模样，就跟他吵起来。最后趁着酒意，临走还骂了泼皮几句，咒他迟早出门挨雷劈。
“李四说，乔艾伍发了一笔小财，是你给的吧？！”冷天钦问。
“嗯嗯，是老奴给的。那是答应给他赎人的三十两钱！”邵管家回答说。
“你还威胁人家吧？”冷天钦一眼就看穿了老家伙的心思。你们根本就不想出三倍的价格买他的地吧，三十两他爱要不要，不要你们还会换别的方法吧？！
冷天钦就像邵管家肚子里的蛔虫一样。邵管家不承认也不否定。
“我…～…可没啥他都，昨天我跟小姐，在凤阳府进货，府上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邵管家硬气的说。
又没说你就是凶手，邵管家就急的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
“你家银子，可有什么印记凭证？”冷天钦转头问，古代一般的大户人家花的银子都有专门的印记。“有呀，我们邵家可是有几十家钱庄哩！”邵管家脸上立马浮现出自豪感，邵家的银子底下都有‘邵氏银庄’的印记。
该问的问完了，现在该是审凶手的环节了。
……………
回到堂前，冷天钦笑着坐上正堂，众人不解的一脸狐疑看着冷天钦。
“本官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冷天钦信心满满的说，又问庄主：“那日本官就已经同你们说过，凶手就是在你们庄上的人！”
怎么可能呢。庄上的人都跟乔艾伍无仇无怨的，像他这样的泼皮无赖，能躲多远就多多远。
“那日，在案发现场的人，现在都在吗？”冷天钦问。
“都在……除了一个李四今天还告假回家陪老婆，其余的剩的都在了！”那日案发现场，没几个人，庄主还是有印象的，女眷都不在场，案发在男丁的院子，除去围观的，也就那么五六个人在现场了。
“来人啊，现在就去李四家里拿人，别让凶手给跑了！”冷天钦吩咐说，衙役应声领命就向外跑去。这时，负责去国舅庄上重新找证据的南云戴着一位老者回来了。南云左手搂着猫的尸体，右手提着一个包袱，还掺着老者。
冷天钦四下搜寻着，果然让他看见了那个贼眉鼠眼的人。正欲逃脱，一把就被冷天钦揪住领子，不是别人，是那天跟乔艾伍吃酒的林二。
林二扑一把跪在地上，立马求饶：“县大老爷，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哼哼，当然……不止你，你还有一个帮凶！”冷天钦说。
这一出把围观的好事群众看傻眼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一个个瞪大了眼睛，等着冷天钦的回答：
那天乔艾伍说，他会发一大笔钱，这笔钱就是邵管家想重新花高价买地钱。但是乔艾伍，贪心不足，才和邵管家在醉仙楼吵了起来。乔艾伍刚从赌场里出来，正缺钱呢，所以，狮子大开口，邵管家跟乔艾伍谈崩开，才吵起来的。不欢而散后，邵管家答应筹集后面的钱，乔艾伍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却不忘了打包走吃不完的酒菜。
冷天钦没有提到春枝的事，邵管家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邵管家离开后醉仙楼后，当天晚上，就去凤阳府进货去了。这事冷天钦让衙门里的衙役提前去了解过，邵管家没有骗人。
乔艾伍得了钱财，醉意熏熏的，迎面撞到了李卓的画摊，李卓嘲笑他粗人，就要起争执。乔艾伍，随即就要为难李卓作画，要仿唐朝画师的笔迹。却又以赝品为由，讨价还价。……
冷天钦天好像长了一副眼镜在自己身上一样，李卓佩服的点点头。
李卓虽然心高气傲，对于目不识丁的粗人，总是有种天然的不屑；冷天钦那天从邀仙楼回的路上就碰到李卓收摊，转头乔艾伍就出事了，前后的时间太短了，就算快马，河阳县到下禾村做完案还能第二天回来根本没办法继续出摊。所以，构不成作案的时间。
排除两个人以后，进入正题：
那天，乔艾伍左手提画右手提着好酒好菜，心满意足的回到庄上。正在谋划着怎么再重新把地契重庄主的手中骗回来，再卖给邵家。为了在国舅家庄子上骗吃骗喝，乔艾伍才不得已把地契以低廉的价格抵给了你们。
冷天钦看了庄主一眼，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乔艾伍这样的泼皮无赖，庄上的人都敬而远之，根本没什么朋友。能称兄道弟的，也就你俩了吧。那天看李四张口闭口就是乔兄弟长乔兄弟短的，关系可见一斑。
乔艾伍回到庄上，先遇见李四，他把自己的计划告诉给了李四。李四看到乔艾伍的钱，就动了心，对乔艾伍说，最近庄上正赶上夏收，人来人往忙得很，是趁机偷出地契的好机会。他劝小心谨慎的乔艾伍，钱上有邵家印记，万一被庄子里的人发现了，会坏事；便怂恿他，刚好在他回家之时把钱寄在他家。
李四拿着钱匆匆忙忙走，遇到了林二，二人一拍即合，遂即密谋杀人谋财之事。李四那晚并没有回家，而是抱着银子，换上林二的衣服，去了三里以外的农场，夜深人少的，体型又相近，农场的人自然把李四错认为林二。林二回到庄上，故意去找乔艾伍搭话，乔艾伍没什么心眼，就和盘托出了他的计划。林二近来都同庄主走得比较近，乔艾伍便以好处诱惑，要林二帮忙。
林二嘴上帮忙，但心里却又起了杀心，又听了乔艾伍这一天跟人起了争执，杀了他还能嫁祸于人。
………
冷天钦分析的头头是道，却就是怎么没有及时到是林二最早发现乔艾伍死因的，和那壶毒酒？
冷天钦故意卖关子，转头问南云带回来的老者，就是那日离开庄子，要求给猫差凶手的大爷。
“老人家，您还记得，小花是在哪儿被发现的吗？”冷天钦问，“是在…后庭花坛那！”老人会起来，小花最急身体不舒服，老爱吃些草。冷天钦也掏出包裹里用布包着的碎片。接着说：这是林二毒死乔艾伍用的酒壶碎片，来不及处理的酒壶随手拽在了花坛的一隅，却不料被小猫误食了。仵作检验过小猫的尸体和乔艾伍的死因一致，都是被血微草这种农药毒死的。庄子上为了防老鼠，撒点血微草很常见，但是药一般都会晒在固定位置，人多或者两室太多的地方不会晒，会怕万一老鼠蛇虫把药带到吃的上面去。林二最近常跟在庄主后面，要就书他身上几乎都会随身携带血微草了。
衙役就时在他身上搜出了两包。那又怎样？仿害蛇虫人人有责。身上有毒就是凶手，那么厨子都是杀人犯了。林二听着冷天钦的猜想，不服的狡辩着。
“好，你既然不想承认，那就让那天在现场的人回忆一下发现凶案的现场！”冷天钦问。庄主挠挠头，说：“也没啥呀，那日我刚起床，正准备要出门上田，想喊乔艾伍和林二一起去地里除害的；隐约间透过窗户看到林二是从外面回来的，我喊了他两句，起初没有理我，我以为他他没听到！后来我有去他们屋这头找他们，刚过来，就听见他们说出事了，乔艾伍莫名其妙的死了。”
合情合理，庄主感觉那天并没有什么异常。冷天钦又问另一个人，那天也是早到案发现场之一的人，他回忆说：“清晨天冷，我们都睡得紧，突然就听得外面林二哥大喊出事了，出事了，我们连忙飞奔的循着声音赶过去！”
冷天钦又问：“当你们到达现场时候，是不是都有，你，你，你，还有李四也在现场？！”冷天钦指着现场的几个人。
“嗯嗯！”农人听冷天钦这么一问才想起来，大家赶过去都是衣衫不整的，唯有李四居然回来了，也在现场。只是当时人多着急，没有想到这个。
冷天钦顿了顿，又接着说：衙门接到报案，再赶过去，已是下午光景，所以有很多证据都是可以伪造出来的，就比如这个门闩，一看就是锯过的，再掰折的。
冷天钦拿出南云包裹里的门闩。
不过，有一个细节，却被冷天钦发现了，也可能是他们的疏忽。李四从农场回来，是披着林二的衣服，所以庄主隔着窗户喊他，才没有答应。而是直接奔乔艾伍的房间去了。二人得手以后，林二把酒瓶拿走扔到了后庭的花坛里，再回过去，和李四换了衣服，一个人在屋里，一个在外面，整出来一个密室杀人案吧？！
冷天钦说的林二满头大汗，本以为自己天衣无缝的作案手法，居然被他三言两语，就道破了。
那天，冷天钦看到只有李四的鞋子上沾有驴粪，林二虽然衣服泛着驴S味，可鞋子上却很干净，并不想是去了驴场。反而李四说那天回家了，脚底下却满满都是驴粪。身上还有一股味道，想必是李四回来之后，才把衣服huan gei林二吧。
想要佐证我的猜想，并不难，本案最重要的证据就是那些钱财。
冷天钦打开南云带回来的包裹，打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个个底下都镌着，邵氏银庄，四个大字。还有一股浓浓的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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