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抬头看了一眼汤池州，赶紧摇了摇头说道：“报告长官，具体下一步的行动，我并不清楚，杜副团当时交代的是听从来人的命令，按命令行事。”
“哦……”汤池州轻轻的说了一声，抬眼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潘仁哲。
潘仁哲想了一下对他说道：“他既然是电台话务员，那么他所能执行的任务不外乎是收发电报。”
汤池州点了点头，显然他也很同意潘仁哲的看法，然后又转头看着“黑子”说道：“你平常在45团除了从事话务工作之外，还从事什么工作？”
“报告长官，我除了平时负责收发电报之外，也负责译电。”说完这句话，他突然又赶紧声明道：“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做过犯军纪的事情，请长官明察！”
汤池州面无表情的说道：“这当然是要进一步调查的。那你必须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提问，若是有所隐瞒，你知道军统局的惯例的。”
抗战升级之后，军统局逐渐在情报战线取得了最为重要的地位，其做法和手段，在其他部队当中也经常是令人闻之色变的。
“黑子”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一哆嗦，连忙点头说道：“长官我明白，我一定据实回答，绝不隐瞒！”
“那好，你有这个态度，那么说明你还有机会从这里走出去。”汤池州缓和了一下脸色说道。
“黑子”连忙点头说道：“我明白。”
汤池州点点头继续问道：“45团有两位报务员，你平常使用的这台电台经常都出故障，那么你给我讲讲，另一个话务员平常做些什么？”
“黑子”显然没有料到汤池州会突然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犹豫了一下，嘴角还现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回答道：“那一位话务员是司令部电讯处的人，在业务上并不受45团的管辖，杜团副平时对她也是不太管的。”
“这么这样说来，你这个话务员并不隶属于防空司令部电讯处？难道你是编外人员吗？”潘仁哲听到他的说法也感觉有些奇怪。
“黑子”连忙点头说道：“长官，你说得对，由于防空司令部电讯处那边缺乏话务员，在配备了这一台新的军用电台之后，没有人员到岗。在杜团副的提议下，让我去学习了相关的技术，但是我还是算45团的人。”
潘仁哲对于部队中的电讯管理也不是太清楚，也不知道“防空司令部”这样做是否符合相关的规定，但这至少也说明存在着管理漏洞。
汤池州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那么你们两个人的分工是怎么样的呢？”
“包括长官，另一个是个女话务员，她主要负责与司令部电讯处的相关电文联络，特别是部队进入防空阵地之后，与司令部的电文往来基本上是由她负责。”“黑子”慢慢的说道。
汤池州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又问道：“那你平常做什么呢？只是给她打杂吗？”
令人意外的是，说到这里，“黑子”却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才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长官，不知我犯了什么罪过？”
汤池州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以为呢？难道说我们会平白无故的把你抓进来吗？我们军统局办事向来不会是没有依据就胡乱抓人的。”
其实汤池州一直发现“黑子”心中一定藏着有什么秘密，但是他在回答前面那些问题的时候，都是口齿清楚，思维敏捷，说明那些东西事先他都是有准备的，更让汤池州认为有必要对他故布疑阵，引诱他说出心中的秘密。
“黑子”听到汤池州这么一说，脸上的汗珠都下来了，他的双手紧张得不停的抓绕着他坐的椅子，发出细微的“噗噗”声，他自己却没有感觉到。
“黑子，你就老实交代吧，你平常利用军用电台做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参与了多少黑市交易？获得了多少利益？”汤池州突然冷若冰霜的对他说道。
汤池州的这一句话显然集中了和“黑子”的痛处，他坐在椅子上都吓得一哆嗦，还差一点摔了一跤，他连忙说道：“长官……我……冤枉啊！”
汤池州盯了他一眼，还冷冷的哼了一声，并没有说话。
坐在一旁的潘仁哲大声问道：“黑子，你现在应该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只有坦白交代，你才有机会走出这里，你明白吗？”
汤池州看得出来，现在“黑子”内心当中正在进行激烈的挣扎。他厉声说道：“难道你以为军统局奉委员长之命，成立‘特别事件调查小组’，进驻防空司令部就是走走过场玩的吗？”
“黑子”脸上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都滴了下来，他咬了咬牙，对汤池州说道：“报告长官，我交代，不过我是军人，那些事情都是奉命执行，身不由己的。”
汤池州缓和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对他说道：“至于责任，到时候我们会具体裁决，现在必须交代你从事的那些违反军纪，损害党国利益的事情！只有这样，你还能有一条生路，你难道要为那些党国的蛀虫卖命吗？”
“黑子”最后一道心理防线也被汤池州的这一番话击得个粉碎。
他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好的，长官，我都交代，只是我都是奉命从事，还请长官明察秋毫，给我一条生路。”
汤池州会意的点点头，脸上还露出了笑容，“你是军人，是有军纪国法的。我们自然会跟据相关条例来处理你的，只是有一点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黑子”连忙点头说道：“我明白，现在我就将知道的一切，毫不隐瞒的全都告诉长官，请长官明鉴！”
然后，“黑子”就把自己所知道和参与的一切情况，向汤池州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一遍。
汤池州和潘仁哲听到“黑子”的不断陈述，他们脸上的表情也不断的阴晴变幻，闪烁不定。因为这些事情太让他们震惊了，他们真的没有料到，在“防空司令部”和45团里，竟然有人敢做出那么多中饱私囊、卖国求荣之事来。
就算任意从里面挑出一件事情来，都足以判那些人死刑。
汤池州听完“黑子”的交代，痛心疾首的说道：“他妈滴，这简直是目无军纪，目无国法。在全国军民一致抗战的今天，他们竟敢做出这么多无法无天的事情来，一个个的，真是十恶不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