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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离兮问道,“今日怎么这么热闹?”万氏的大厅十分宽广,足以容纳四五百人,今晚似乎将家族中精英弟子都齐聚在大厅之上。

秦羽笑着解释道,“过几个月,便是涅槃之日。今日是为了挑选参加涅槃之人,特意命全族年轻的孩子过来测验血脉。”

“涅槃之日?”离兮疑惑地问道。

“切,土包子。”万氏家族的二小姐万曦忍不住吐槽道。

“你怎么什么都不懂!跟野猪族一样笨!”万宁不耐烦地吐槽道。自从这个土包子出现后,所有人的焦点都落在她身上,自己才应该是众星拱月的凤族大小姐,凭什么她一来,就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有一种名为嫉妒的种子,在万宁心中发芽。她甚至开始怨恨自己的母亲和父亲,当着她和众人的面,对着一个血脉不纯的杂血凤凰嘘寒问暖。

这到底算什么!明明她才是万家的大小姐!

“给我住嘴!”秦羽斥责道,对万宁不分场合的骄横,露出怒容。

这是什么场合!七大人还没离去,离兮又是他亲自送回来的人,当面辱骂离兮,这不是当众打七大人的脸面吗?

她们姐妹平日里在家族中骄纵蛮横便算了,今晚是什么场合,哪里容得了她们放肆!

秦羽深知自己丈夫万鑫何其在乎脸面,今晚若让自己的两个女儿惹怒大长老侍童七大人,她这两个女儿日后怕是要废了。

万宁没想到会被娘亲突然怒喝,一时间愣住了。

秦羽不再理她,转头对离兮温柔道,“你莫放在心上,宁儿性情直爽,并无恶意。凤族与其他种族不同,凤族弟子天生拥有涅槃重生之力,这种力量只有通过凤丘的岩浆试炼,才有几率涅槃成功。因此,凤族每千年举办一次涅槃试炼。”

“夫人,我……我能参加吗?”离兮低着头,小声道,拘谨不安。

笨拙胆小,容易拿捏!这是秦羽对她的第一印象。

这些年,龙笙将她放养在偏僻狭小的阳山,将一条遨游四海的龙,养成一只小白兔,如今随便使点手段,恐吓威胁,就能把她吓得哆嗦。

“当然!”秦羽笑容越发和蔼,伸出手,抚摸离兮的秀发,“只要测过血脉,但凡是凤族子女,皆可参加涅槃。”

“可是……”离兮突然抬起头,一脸无辜地问道,“为什么要测验血脉,我明明就是父亲的女儿。”

天真无邪,是最好的伪装。面对擅长伪装的蛇蝎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温顺的绵羊,伺机而动,突然暴起,咬她一个出其不意!

这是一场戏,秦羽扮演温柔善解人意的后母,她也会尽心尽力扮演一个天真傻气的乡下丫头。

“你当然是老爷的女儿,这只是凤族的一个传统,每个凤族子弟参加涅槃前必须要测验血脉,并没有特意针对你。”秦羽措温柔地拉过离兮的手,安抚道。

“家主最爱面子,离兮当众耍脾气,不顾家族颜面,拒绝测验血脉,让他当众难堪,估计他日后定会厌恶这个外头长大的女儿。”秦羽心想。毕竟只是一个半路归来的野丫头,血脉不纯,万鑫对她又能有多少感情,一切只不过是看在大长老的面子上才会认她做女儿罢了。

秦羽嫁给万鑫五千多年,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丈夫。

果然,当听见离兮当众拒绝测验血脉的时候,万鑫蹙起眉头。

在族人面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在外面长大的孩子终究是野孩子,上不得台面。

“我不想测!”离兮固执道。

测验法球漂浮在半空中,散发出莹莹绿光。在离兮眼里,柔和晶莹的绿光却透出诡谲危险的气息。

她每一靠近测验球,心头突然发慌,不安、恐惧、排斥感排山倒海地袭来。

绝对不能测验血脉!更何况,她本就是一个冒名顶替的万家十姑娘。虽然小七再三确认,她身上流淌着凤族血脉,但她心底终究不安,她比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她是身穿,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也许是小七搞错了,也许……反正,她不能冒这个险。

“小孩子就应该听话,当着大家的面胡闹,这不是为难老爷吗?”一旁的二太太忍不住插嘴。离兮看了一眼坐在梨花木椅上的二太太——秦瑟。

秦羽的堂妹,逼死万惜她娘的帮凶之一。身材性感火爆,性格刁蛮泼,在秦羽嫁入万鑫家,怀孕期间,趁机勾搭万鑫,并为他生下一个纯血脉的凤族儿子,成功上位。

明面上,她跟秦羽是夺夫仇人,暗地里却是好姐妹。

这些年,不少妻妾都死在她们两人的手里。

“不想测就不要测!”小七不悦地扫了一眼秦瑟,离兮姐姐是他和大长老救回来的丫头,是他们的人,怎么可以任由别人欺负!

秦瑟当面被人怒喝,脸色有点挂不住,正想反驳,却被万鑫一个阴沉的眼神扫过,不甘心地扭了扭身子,闭上嘴巴不说话。

秦瑟心中不满道:不就是大长老身边的一个服侍的童子,仗着大长老的名号,狐假虎威。这些年,她何曾被人怒斥过,受过这种憋屈气!

还有这个从外面回来的死丫头,当年就应该弄死她,没想到,当年将她抛弃在山野猛兽之间,还能活着回来。想来定是龙笙那女人偷偷派人把她救了,然后藏起来。

这些年龙笙时不时失踪一段日子,她们派人跟踪,每一回都被她甩开了。原来是将自己的女儿藏在外头,时常去探望。

不过,秦瑟居高睥睨地看着离兮。心中不屑,终究是在外面长大的野孩子,没爹娘管教,不知礼数。

万鑫对离兮当众拒绝测验血脉,无视家族规矩,心生颇词。但碍于大长老的小七还在场,他脸上并没有露出不满。毕竟,大长老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这些小家族能承受得起的。

更何况,凤族中多少人想巴结大长老,这些年,他也苦于没门道认识大长老身边的人,如今离兮的归来,是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向大长老,通向凤山的光明大道。他可趁机结识七大人,再通过七大人,与大长老搭上线!

想通了这一层,万鑫丝毫不在意离兮的无理取闹,反而感到高兴,这正好给他一个机会,在七大人面前扮演一个慈父的好角色,他笑道,“既然七爷这般说了,那离兮,你就不用测验血脉了。”

“父亲!”万宁震惊地抬起头,怎么可以这样!破例为一只血脉不纯的杂毛凤凰免除测验?家族数万年的传统,今天竟然为一个杂毛凤凰给破了?她凭什么!

秦羽虽然同样吃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离兮是大长老送回来的人,如今七大人还在场,这个面子必须要给。别说是免了血脉测验,哪怕她不是家主的女儿,他们也认她做女儿。

大长老的命令,凤族上下,谁敢违抗。

秦羽警告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警告道,“宁儿!”

哼!万宁不甘心地闭上嘴,心中愤愤不平:凭什么一个血脉不纯的杂毛凤凰可以免测验,这种待遇,就连她这个大小姐都没有!

离兮这只杂毛不肯做测验?!其中一定有古怪!也许她不是父亲的女儿?!她被抛弃这么多年,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很有可能真正的离兮已经死在外面,她是个冒牌的!因此才不肯测验血脉!

万宁越想越有可能,压抑不住心底的兴奋,她觉得自己察觉到一个天大秘密!只要将这个秘密揭开,就能剥掉离兮这只杂毛凤凰的羽毛!

她决定了!今晚偷袭离兮,测验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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