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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旧罪的阴影

法律与道德编制成的世俗罗网,其上是“守法者”的天堂,其下是“犯罪者”的炼狱。

市看守所位于城市的西南方,里面关押着形形色色的犯人。

这些人中,有的是短期刑事拘留的囚犯、有的是正在走审判程序的犯罪嫌疑人、还有的是一些死刑复核人员。

狭小阴暗的牢房里,弥漫着浓浓的馊臭味。

角落里的便池里都爬满了黄黑色的污渍,让人忍不住作呕。

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在铁床上辗转反侧,他双目紧闭、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可怕的恶梦。

秦国平被嘎吱作响的床板声吵醒,他的眉头皱了皱,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快。

“啪”的一声,厚重的手掌打向了瘦小的男人。

“哎呦!”

瘦小的男人被秦国平一巴掌扇醒,一下子惊坐了起来,心惊胆战地抬头四顾。

“猴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虽说你开大货车无意撞死了两个人,但也不可能吓得让你天天做恶梦吧!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国平掏出了一根烟,咔哒一声用打火机点上,眼神凌厉地盯住了猴子。

“秦老大,我以前不是说过了吗?真是喝酒误事才撞死了人的……”

“你和我住了这么久也知道,我平时胆小的像只老鼠一样,怎么可能有胆子故意杀人呢?”

猴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畏畏缩缩地看向了秦国平。

“哼!到底是什么回事,你小子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现在已经是末世了,以前的事情也没有人来追究。你要是觉得自己是个男人,那就要活得像爷们一点,别整天盯着女人的一亩三分地,一副猥猥琐琐的样子!”

秦国平吐出了一口烟圈,用手指点了点猴子,随后提着步枪迈步走出了牢房。

“哎,秦老大你等等我!”

猴子看秦国平不再追究自己的事,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跳下床跟上了这个看守所里的大Boss。

看守所里一直以来都是弱肉强食,除了狱警之外,囚犯里最有地位的就是拳头大的狱霸和死刑犯,而秦国平则是二者都具备。

四十出头的他,以前从事过很多行业。

高中毕业后就南下打工,从开始的农民工,到饭店里的厨师,三十出头后改行做边境贸易,临近不惑之年又和人合伙跑远洋运输。

这些年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秦国平也为家里攒了一笔钱,一家三口倒也是衣食无忧。

可就在今年年初,秦国平在货轮上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自己刚上高二的女儿在家里上吊自杀了!

心肝俱裂的他,不顾一切地赶回了家中。

可是等着他的又是另一个悲痛欲绝的噩耗——自己的老婆在女儿的学校门前服毒身亡!

接连的噩耗一下子就击倒了这个彪形大汉,浑浑噩噩地给妻女安排完丧事后,这个愤怒的男人用尽了一切手段打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4月5日清明节这天,轰动全省的4.5大案发生了!

秦国平一连杀了4人,给自己的妻女报了仇。

十几辆警车呼啸着追捕到了墓地,数不清的特警从防爆车中鱼贯而出,黑压压的一片将公墓团团围住。

满身鲜血的秦国平,在众人的包围中,跪在自己的妻女坟头前,默默地烧着纸钱……

犯下大案的秦国平,立马被缉拿归案。

经过公安机关侦查、检察院审查起诉、市人民法院的审判。

5个多月后,秦国胜因犯故意杀人罪,手段极其残忍、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不惑之年,阅尽人生百态,终知世事无常。

行刑前的一天,囚犯们东拼西凑,为秦国平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断头饭”。

相比其他的死刑犯,秦老大遭受的一切让人唏嘘,这些犯事的兄弟们打心眼里认为他是个真汉子。

也就在这时,末世爆发了!

这一天,三个狱警押着秦国平进行最后一次的放风。走着走着,牢房区域就发生了骚动。

几个瘦骨嶙峋的囚犯,扒着铁窗发出恐惧的求救声。

牢房里的两个人影呼啸着将这些人扑倒,鲜红的血液从脖子动脉处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铁窗。

一个接一个的牢房流出了鲜血,凄厉的哀嚎和渗人的嘶吼声充斥着整个看守所!

办公区域也乱了起来,一些探监家属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惊恐万状地四处逃命。

几个狱警殿在最后,奋力地想控制发疯咬人的同事,但是四周的丧尸越来越多,他们很快就被丧尸包了饺子,发出了痛苦的哀嚎……

秦国平身边的三个狱警被咬死了两个,只剩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哆哆嗦嗦地站在他的身边。

“小同志,快向其他狱警求救,到枪械室里拿枪!”

秦国平抖了抖镣铐上的鲜血,他刚才用铁链扭断了两个丧尸的脖子。

“啊?…不,不行,我的任务是看住你!”

年轻狱警虽然很恐惧,但是想到了自己的任务,还是鼓起勇气摇了摇头。

“我要是想逃跑的话,刚才就可以杀了你。你看看四周,再不拿武器组织警力的话,所有的人都会被咬死的!”

秦国平临危不惧,鹰视狼顾地观察着左右,神情泰然自若地说道。

“……”

年轻狱警沉默了一会,随后看向了秦国平。

“我知道你的情况,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不然的话,即使你能逃到天眼海角,我们也能将你抓回来!”

年轻狱警环顾了下四周,看守所里混乱的景象让他惶恐不安,他咬了咬牙奔向了枪械室。

看着年轻狱警离去,秦国平慢慢踱着步子走到了一个狱警尸体旁边,摸索了几下就掏出一挂钥匙打开了自己的镣铐。

“啊!救命!救命啊!”

“华子哥、狗哥,你们到底是怎么啦?”

猴子躲在牢房的墙角处,用倒塌的铁床抵着面前的两只丧尸,丧尸不断地向前冲撞扑咬,铁床和墙壁碰撞发出连续的巨响。

“咔哒”一声,牢房的铁门打开了。

一双铁链套住了一只丧尸的脖子,随后被秦国平拴在了铁床上。

另一只丧尸回头扑咬,却被重重的一脚踹倒在地,秦国平欺身而上,一把扭断了丧尸的脖子。

“啊!秦老大,你终于来了!”

“华子哥和狗哥都疯了,耗子都被他们咬死啦!”

得救后的猴子瞬间瘫了下来,哆哆嗦嗦地向秦国平哭喊道。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起来!现在去救其他的兄弟,救完之后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国平一脚踹向被锁住的丧尸,看着猴子那胆小畏缩的模样,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啊!我这就起来,秦老大你可别丢下我!”猴子挣扎着爬了起来,生怕秦国平丢下他不管。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间又一间地打开了有活人的牢房,囚犯的队伍不断的壮大,不一会儿就形成了近百人的规模。

“秦老大,外面的丧尸太多了,看守所门前有几十只,办公大楼里也有不少!”

一个健壮的小个子囚犯从前面探路回来,向秦国平报告说。

“豹子,办公大楼里的丧尸估计有多少?”

秦国平眉头皱了皱,向小个子囚犯问道。

豹子沉思了一番,随后开口说:

“大厅和走廊里不下四十只,办公室里可能还有更多!”

“草!”、“怎么办?”

“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冲出去就是干!”

连绵不绝的叫骂声从四周的犯人口中爆出,有的人担忧恐惧、有的人暴戾叫嚣,其余的人像无头苍蝇一般等着大家拿主意。

秦国平环顾四周,众人的表情都映入眼帘。

“闭嘴!喊这么大声是想找死吗?”

周围的囚犯被他吼了一句,瞬间都噤若寒蝉,臣服于秦老大的威势。

“呵呵,你们这些犊子真是不知好歹!”

“秦牢头救了你们,你们最好什么都得听他的,他让你们往东你们就不能往西,他让你们吃屎你们就不能皱着眉头!”

一个脸上有着刀疤,剃了个光头的男人,阴阳怪调地从人群后方迈步走了过来。

“刀疤老大!”、“刀疤老大!”、“刀老大!”……

人群中接连响起囚犯们的问好声,似乎他们都对这个光头男人很是畏惧,纷纷低腰行礼。

“刀疤,你这条癞狗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啊!”

“是不是骨头刚长好,皮又开始发痒了,想要找死不成?”

秦国平微眯着眼,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杀意。

周围的人瞧到这一幕,唯恐引火骚身,不约而同地向旁边撤去,两人之间瞬时让出了一大块空隙。

“呵呵,我这骨头长的快,伤口也是痒的很!”

“听说人的心头血可以治病,这不就来找秦牢头借点药引子了嘛!”

刀疤揉了揉自己胸口处的肋骨,被秦国平打断的骨头,此刻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的眼睛像鹰隼一样盯住了秦国平,阴骘的眼神中彷佛是想将秦国平开膛破肚、五马分尸,方能一解心头之恨!

“哼,一条疯狗而已,想死的话我就成全你!”

秦国平发现了刀疤眼中的恨意,心知自己不能养虎为患。

对刀疤这种穷凶极恶、极端凶残的杀人犯,如果不斩尽杀绝的话,那么以后将会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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