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美人
“是你……你杀了我儿子！”
忽然一声狂吼扎破林中。
本来受伤躺在地上的古宜兰，不知从那里来的力气，如脱缰的马一般舞着剑冲到白衣人面前，这一下所有人都没有防备，只见白衣人急忙一侧身才躲过，接着身子一飘早在丈外，闲散、觉非和楚天辽等几人都立马冲过去防备着古宜兰遭到杀害，奇怪的是白衣人只躲不攻，毫无要杀人的样子。
几人无不疑惑，到底他在打什么注意？
“想知道这孩子在打什么注意吗？”
好柔美的声音。
白衣人站住，他身后一个华丽衣裳的美人正紧贴着他站着。
“不要动，”像在哄小孩的温柔低语：“当心我杀了你。”
白衣人没有动，他身后的人双手握扇，一副悠闲姿态。
闲散道人等人更是震惊，此人好像凭空出现一般，谁都没有看见她从哪里来，不对，不是她，应该是他。
众人接着开始透着微光的天际，看出来这个穿着妖艳的美人原来是个男子，他露出些许的胸，他明显的喉结，他低沉的嗓音，分明是个男子，只是，只是那身女人尤嫌过艳的装束，还有那张足以魅惑所有人的精美容颜，一时之间，让人以为见到了狐精。
斜飞入鬓的黛眉，一双秋水眼，眼角稍长微微上翘，那样的眼眸，似有情似无情，好像可以对你甜言蜜语，又好像可以对你残忍无情，红唇未启先有笑意，笑意荡漾，几乎能醉人心肠。
这些刚才还在浴血奋战的男人们一时竟呆住，嫌恶和好奇夹杂着，移不开视线。
闲散道人觉得冷，雨后的山风凉意飕飕，吹在湿衣服上，冷透骨，他看见白衣人也在发抖，很轻微，被抑制着的颤抖。
“对了，关于这孩子的意图，”他柔声说着：“其实是她想见我！懂么？”
没有人回答，包括刚才疯狂的古宜。
大家都被一种奇怪的感觉震慑住了，只听到那烟云缭绕的美丽声音，没听到他说些什么。心中明明应该厌恶的，可是又被正因为厌恶所以更加想看。
红衣人轻轻一笑，好像对于这样的状况早已习以为常，轻摇他的水晶团扇，一脸兴致地看着白衣人。
白衣人转过身，面对着这个妖艳绝伦的男子，面具下的两道电光，黝黑的瞳孔里好像闪着红光，连在他周围的人都感觉到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
很安静。
可以听见他深深吸气的声音。
“你总算出现了。”
“难得你这么想见我啊。”语气颇为挑逗。
“我问你，是不是你——杀的？”
后两字好像是用尽全力吐出来的。混合着面具的卡塔声，很难辨认。
“是——又如何？”
很慵懒的回答。
他话音刚落，众人还来不及惊讶就见白影一闪，白衣人嗒一声落在闲散道人他们前方一点，只见他手中抓着白绫，气息急促，有些站不稳的样子。
繁华的衣领处一道长长划痕，那人看着笑道：“本事还不错。”
“那么，”他又一转头对着呆住的一干人说：“你们是要走还是要留呢？”
他说话的声音柔和得很，却听得每个人打哆嗦。
“阁下便是——燕覆手燕宫主了吧？”闲散道人观察颜色立时想到这人的身份。
那些好不容易被救回一命的人一听此名，立时神色大变，本想在撑一下面子，这时却觉得若是还要想留下才是天字第一号的傻瓜。
“阿弥陀佛，燕宫主，一别已十年了。”
觉非看着燕覆手，面露慈爱之情，众人都想，这老和尚了不得，跟谁都能拉到交情。
燕覆手眼光转向觉非，轻狂之态稍敛，柔声低语：“大师不必再管我的事情。”
觉非眼中悲闵之色越重，细细看了一眼燕覆手，摇摇头转身离去。
“黄泉，”这边闲散道人也对着白衣人说道：“我不管你是第几代黄泉，月华冰舌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好自为之。”说完看了一眼那边常幕存的尸体，也随觉非下山去了。
其他人一见这个阵势，也都纷纷撤退，终于只剩下两个人。
“好了，碍事的人都走了。”
燕覆手柔声对白衣人说，白衣人冷笑一声，将面具摘下，湿漉漉的乱发紧贴着苍白的脸，一双大眼睛被过长的睫毛遮着，形成一片荫翳。从阴影中某种东西在闪亮着，如火般的亮，看一眼就像会被灼伤。
雨仍在滴滴答答的落着。
白绫如龙蛇狂舞，如风雷疾速。
红衫晃动，轻描淡写就避开，纤手微露，无声无息就出招。
骨骼移位的声音，那么清晰，声声响到脑中去。
龙雨行倒在地上，紧紧咬着牙齿不发出声音，燕覆手眼睛看着地上的人，轻移脚步来到她面前，一手托住她的脸颊。一手轻轻扶起她的肩膀笑着说：“我也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死，还是要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