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敌人
“我说,我们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楚风火声音虽没平时大,气焰却更高涨了许多。
也难怪她会发火,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和临舒尹掉在一条山间小溪里,差点就这么去见阎王了。
临舒尹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该悲还是该愤,他在惊异于龙雨行对此须庄的构造之熟悉中被带出庄园,然后走向一个地势陡峭的地方,然后当他发现前面没路时。
龙雨行的双手那么有力。
那么让人无法防备。
天空越发的暗,树下周围都是阴影,昏暗中人影憧憧,窸窸窣窣的声音。
“喂喂,中间那个是怎么回事?”一个头上过着红底金花图案头巾的男子一脸不解的看着中间的面具怪人,他的五官很有棱角,留着胡渣,头巾长长垂下一直到膝盖,肩上是一个锄头式样的武器,却是精钢打造。
“听说——”一块绣着金盏菊的丝巾掩着红艳的嘴唇,故作娇柔的声音:“是来帮咱们的。”就算用一顶绸缎编织的斗笠遮住半张脸,还是能知道是个男子。
一棵大概有两人高的小树,旁边是一个跟树一样高的人,瘦的跟竹竿没两样,眉毛、嘴角、眼角都下垂,一脸哭相和哭腔:“我们自家的事,与他何干?”
“理他做甚,只要敢碍手碍脚就都杀光。”一个长相端正的女子,纤细柔弱的双手各握着一把尖刀,很像杀猪刀,她一说话,嘴角就往一边扯,端正的脸盘就开始歪曲。
四个敌人。
楚天辽眼角环视一周,不对!是五个!他的眼光在身后那个怪人身上停留住。
“我们现在做什么?”楚风火发现临舒尹的脸色很不对,也就不敢再指责什么。
“上去。”临舒尹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看不清眼睛。
“哎!接着。”
一个酒葫芦递到他跟前。
这个女人……
临舒尹有些无力,一个女人随身带着酒壶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说,我是公认的不孝之女啊,长辈看见我就皱眉,小辈看见我就发笑,同辈一见我就撇嘴。我是早就习惯啦,倒是你,第一次见我时说话就客客气气的,我就觉得你这人实在不错啊。”楚风火走在前方,两人费力的往上攀登着。
临舒尹有些哭笑不得,那是因为——因为我压根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家人又多,一见我就数落我,所以我是很少回家啦,你就从来不会有什么人说你的不是吧?”
临舒尹拿起酒壶,轻轻抿了一口,他的酒量很好,但是他很少喝,他是长子,自从他成年,开始自己处理家事时候,他就很少喝酒了,他从小就被长辈们眼中的优秀孩子,懂事、聪慧、待人处事十分妥当,父亲也是很放心的家中一切交给他。
母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收养小孩的呢?她对小孩子的那种纵容和宠溺,使得家中那些孩子都任性妄为。
龙雨行……
他又想起这个令自己头疼的妹妹,他猛喝了一大口,无可否认,自己的确对她比较特别,相比较家中其他孩子,不过,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那个孩子,并不完全是家人所认识的那个人。
大槐树后的小屋,他推开门,明亮布满房间的瞬间他被一屋子的雪白晃了眼睛,桌椅一应用具上都盖满了白布,一屋子高低起伏的白,他走进这个雪白的世界,隔壁应该是书房,雪白的布幕被翻动过,一些纸张散落在地,楚风火突然尖叫了一声,临舒尹一抬头一个大红的身影挂在墙上晃动,是一件衣服,被摆成人的形状挂在墙上,一柄短刀深深插在衣服左胸的部位。
耀眼的红绸衣,在一片雪白的房间里犹如鲜血,格外刺眼。
白墙红衣,凉风掠过,红衣微动,旁边的一堵墙也轻轻晃了一下,他走近前去,原来是扇门,用白布遮住,看起来就是一堵墙,推开门,是一件小卧房,里面没有用白布遮住,在看到的一瞬间,他定住,脑中嗡嗡一片,一模一样。
他跟龙雨行从没什么忌讳,她的卧室他都去过,而眼前,一模一样的房间,箱子、桌子、椅子、茶具,挂的画,摆的装饰,床的形状、大小、位置,连上面放的被褥都一模一样,还要说什么呢?有什么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