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见了,泪水冲出眼眶,责问道:“为什么?”
蒋兴杨坚定地说:“走,可以,但一定要先医治好身子。奔波伤身,个中滋味,我最是清楚。”
知心含笑地点点头。
蒋兴杨也笑着说:“就这么说定了,我明日去东宫辞官。”
“不必了。”郑綦现身,一边打量着蒋兴杨一边走过来,“你就是太子殿下提拔的中郎将?有情有义啊,殿下果然没有看错你。怎样?有没有兴趣与我打一架?”
蒋兴杨见是郑綦,将知心送回到丫鬟那里搀扶。抱拳说:“属下不敢。”
“并非为此女子而战,单纯的切磋而已。”
蒋兴杨心中明白了:知心口中的王爷就是他了。便也爽快地应下:“恭敬不如从命。”
郑綦笑笑:“就在这比吧,女子都回屋去。此地不甚宽阔,咱们赤手空拳,点到为止。如何?”说完往门口处退了两步。见王知心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蒋兴杨,眼中净是担忧,而蒋兴杨却回报以微笑。
待女子们进去了,门口处又凑齐了王韼和纪邕。郑綦也没空理睬他们,便和蒋兴杨斗在一处。这里只有纪邕一人是内行,只见他看得连连惊叹,阵阵鼓掌。
五十招结束,两人均毫发无伤。蒋兴杨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多谢郡王手下留情。”
郑綦此时见他,也觉着此人不错,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便拉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拽起来,拍拍他的肩:“王小姐之事,是我莽撞了,中郎将莫怪。我郑綦的婚事本就不曾商议过。况且,我想交你这个朋友,不知……”
蒋兴杨又赶紧曲一膝跪在地上:“谢王爷成全,卑职定当尽心竭力。”
说完,郑綦便招呼诸位回去正厅喝酒去了。
闺房里,王知心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眼神也明亮起来。于氏打趣:“女儿啊,别说,你脸上这小疙瘩,画得还挺像。”知心也不甘示弱:“娘亲啊,你的眼泪也流了不少呢?”
“你闻闻。”说完于氏将手里的帕子往知心鼻子底下一放。
“呛死了,”知心赶紧拿开,感激地抱住于氏,仔细地看她的眼睛,“往自己个眼里呛大蒜,这样的事儿你都做得来。”
“如今看来,什么都是值得的。”于氏笑着,眼泪也止不住地往下落。
知心心疼地抱紧了于氏。
王家正厅,重开了宴席。
郑綦心中责怪自己鲁莽,见两人情意甚笃,一边衷心祝福,一边暗自庆幸,多亏自己没公然提亲,否则指不定会闯出什么祸事,闹得两家都不愉快,自己的名声也会受到牵累。王御史不愧是浸淫官场的老江湖,神色自若,而王韼脸面上是掩不住的尴尬,似乎对蒋兴杨很是厌烦。
纪邕则是个伶俐的人,见此情景,心中就琢磨出了几分计较,便对蒋兴杨说:“今日蒋兄真是幸运至极,要不怎会知晓知心小姐待兄长这般用心,机缘巧合,竟也能与郡王相识相交。小弟先恭喜蒋兄!来,小弟为蒋兄斟满这杯,先干为敬!”
蒋兴杨满饮了这杯。他心里确实非常高兴,但面色沉静,看着郑綦,恭敬地说:“王爷如此胸襟和身手,卑职着实钦佩,刚才若有冒犯之处,还请恕罪。”说完便拱了手,低下头去。
郑綦无所谓地笑了笑,打下了他的手,说:“什么冒不冒犯的,今个起,咱们就是朋友了,此等小事,切勿挂怀。若不能坦诚相见,伤了情分,本王定不轻饶。”蒋兴杨轻声说:“遵命。”
说着,郑綦见王韼脸色更加阴郁,把自己女儿的婚事说成小事,想来也是生气得很了。不过郑綦才不想管他心里的小九九,此刻更想给自己这个新结交的弟兄一份大礼,便慢悠悠地对王韼说:“既然令嫒如此钟情中郎将,不如,本王在这就送个人情,为他们二人保媒如何?”王韼心有不甘,一下子愣在那里,不知如何应答。王御史却笑开了:“如此甚好。中郎将,此番王爷如此抬爱于你,日后你定要加倍勤勉,也不枉王爷今日的厚爱。”
王韼吃惊地看看王御史,王御史见他这么愚钝,板着脸说:“韼儿,还不谢恩么?”王韼无奈,也只得恭敬地说:“谢王爷。”
郑綦见王韼这么勉强,也担心他将来嫌贫爱富,便递出话来:“王监察使勿忧,中郎将武艺出众,性子又稳重,将来定不会辱没了王氏的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