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才到豫阳王府,见到里面在收拾行装。凌霄诧异极了,进门就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见皇后驾临,大家礼毕,郑索回答:“母后,外祖父想回玉州,儿臣也想携妻子同去,外祖母葬在那里孤单了许久,这时候也该回去祭奠了。儿臣本想收拾停当,晚些时候再进宫向父皇母后请辞,不想,母后这就来了。”
凌霄听了,心里真是舍不得,才听郑之囿说完,不日郑紫就要去西北,这下郑索和父亲要回东南,可她也知道,若不是郑索降生,父亲是一直想着在玉州陪伴亡故的母亲。如今老人年纪大了,思念故土,更是念着到了那一天能与亡妻合葬。郑索呢,到玉州去服侍他外祖父,为他送终,尽尽孝心。这怎么能拒绝呢?她也只能含笑应允。
凌霄在豫阳王府用了午膳,叮嘱了好些事情,尤其是对谭讷,要格外照顾好两个孩子。回到宫里,凌霄在郑之囿跟前回了这事,郑之囿不住地点头,决定要派出一队御林军,随豫阳王一道南下。
下午工部有官员前来报奏,说资阳王在西南的府邸已建好,可择吉日就藩了。
晚上,郑之囿夫妇二人在床上呆坐着,人到中年,孩子们渐渐成才,都要过自己的日子了。两人再理智,也经不住这一股脑儿来的别离。
郑之囿责怪凌霄:“你做的梦不好。”
“怎么不好了,难不成,你还真想让我去要饭啊!”
“哪儿跟哪儿啊。‘伞’者,‘散’也。三把伞,支走了咱们三个孩子啊!”
“看来,天意如此,他们奉神仙旨意离京,想来也会平安无事。”
“应当如此。”
“那么,那个‘碗’应当作何解释?”
“不知道啊,明个去问问。”
一夜无话,可两人都不曾安睡。
第二天一早,郑綦前来请旨,要送郑紫和秦鹏去西北,待襄助秦鹏在西北立足稳固,便即刻回京。郑綦刚说完,同行而来的郑素也嚷嚷要同去。郑之囿一并应允。
待众人散去,御前侍卫前来,呈上来一张密折。郑之囿打开看来,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恭喜陛下,梦见碗,乃是吉兆,主皇家要添一新人。”郑之囿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没发现还有什么遗漏的字迹和什么机关之类的,喃喃说了一句:“这个姜神棍,从来不知道把话说明白点。”
晚上用膳,郑之囿不觉得看着眼前的碗发呆,凌霄好生诧异。突然,郑之囿把木樨御箸轻轻地往桌上一摔,眯着眼睛嘿嘿地坏笑,把凌霄唬得心头一颤一颤地,她也放下碗筷,赶紧吩咐宫女:“赶紧的,去请太医。”
“不用不用,”郑之囿握住凌霄的手,屏退了宫女,小声说:“咱俩分析分析,姜道长说梦到碗,预示着家里要有新人,咱家不是要添丁,就是要娶亲。你说说,会是哪一个?”
“依我看,索儿家的和紫儿都没什么消息,难道是那三个小豆子,谁有了中意的了?”
“咱俩想的一样。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老姜头给了咱一句偈语。”
“哎呦,让我想想‘紫气自东而来,红鸾向东而去’。”
“这次,小绿豆、小黑豆和紫儿都去西北。”
“你说紫儿就是这里的那个‘紫气’,可那‘红鸾’是谁?”
“红鸾星动啊,小绿豆可能会遇有艳遇啊。”
“苍天保佑,此事若能成就,那也了了我的一桩心愿啊!”
“静静等着吧!”
夫妇二人露出了这两天难得的微笑。
钦天监选定吉日,三路人同日出发。郑索一行,由石琢、石磨兄弟率三百御林军护卫,往东南而去。郑繁由窦正、秦鸣率资阳王府护卫八百人往西南前进。郑綦、郑素、郑紫、秦鹏等率东宫护卫及新增的或调往西北军的军士,往西北去了。
一路无话,西北一路行军最快,夏天还没结束,就到达绥远将军府驻地——普兰。地方官员已将善后工作做好,恭迎朝廷选派的新将军。来之前,郑之囿下旨,命秦鹏为将军,郑紫公主的封号依旧,待将来立功,再赐秦鹏封号和爵位。
普兰这里人烟不密,是城市的西部前哨,之前曲公胜将自己的府邸安置在这里,颇有些将军守国门的意味。这一点,郑綦和秦鹏都是服气的。关于曲公胜,没听说他有什么旧疾,不知怎么就突然病逝了。为此,郑綦将曲公胜的部下叫道跟前,详细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