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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分道扬镳

事后,当大家参观那株土坡上的断树时,惊奇的发现这株树旁居然寄生着一株并不起眼但通体灰褐色,布满条纹,长满椭圆状卵形叶片的檀香树。这种神奇的半寄生性常绿乔木,它的根上长着许多“吸盘”,这些“吸盘”会紧紧地吸附在其他植物上,疯狂的从它们那里掠夺水液和营养。但这并不妨碍连林远志这样的无赖之徒也知道这可是无价之宝,在东土同等重量的黄金未必能够换回同等重量的檀香。出于对它悲惨遭遇的感伤,这里的每个人都力所能及的提取了一些纪念品以示怀念。所以,林远志认为从这个整个事件的结果来看,晕厥的“猴子”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对了,还有可口的牛肉,整天吃海鲜是一件让人厌烦的事情!

“我给你也烤了一块牛肉,还有你的,萨米尔,味道还不错!”林远志献宝似的来到戴仁面前。

“我没有什么胃口!”可是戴先生却是连眼皮也不曾抬过。

“就讨厌你这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收回宝剑的林远志忿忿不平,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回身便大步流星的去找那个雷公,这次要好好教育一下这个小子,剑身上居然全是划痕,照这么用下去没几天,这剑就算是毁了。急躁的性格让他没有看见那不经意的回眸和淡淡的愁容。

“猴子”被野牛袭击的突发事件让悲伤的情绪又一次在流浪者中间蔓延,他们第一次不得不正视未知旅途有可能发生的危机和凶险,他们不愿意死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有些人总是这样,一路顺风便无所不能,遇到挫折便会顾影自怜,对他们而言完美的计划不过是一时冲动的产物。就好比当萨米尔去叫起他的伙伴们重新出发时,却没有几个人听从他的话,这种的感觉让萨米尔感觉很糟。

“我已经决定回到沙滩那里,我们难道该继续相信他们吗,一个大鼻子法师和一个弱鸡翻译官!好了,梦到这里就结束,这一路我们得到了什么,烂泥塘和一头死牛,我看不到这样冒险的意义,有谁愿意跟我一起走!”谭辛义突然站起来平静的说道,仿佛这是一件寻常不过的事。他嫉妒林远志在这次勇斗神牛中的表现,如果继续跟随他,也许自己将成为他的部下。很遗憾,他做不到!回到沙滩上去,那里才是安全的地方,在那里他过去丰富的海上经验将让自己成为这群水手的首领,而不是这个柔弱的林大人。

“怎么了!你们的胆子只有那么小吗,被一头野牛吓的不知所措了吗!早上的那些豪言壮语我还记得,刚过去没有几个时辰。仔细想想过去的一天里,我们仅仅丧失了长期所依靠的那些东西,我们再也无法凭借依靠和等待过日子,从现在开始我们全部要靠双手去创造。这样你们就胆怯了吗!要相信我们一定会成功,因为我们有脚有手。”戴仁激动的跳上土丘,事情不应该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至少他在书院里接受的不是这样的思想,而这种该死的思想也许会毁了这里的一切。

“瞧呀,一个完美的先生,我们是什么,你的三千弟子?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我们一定会成功’这样的话,他可能出自某位将军或者贵族的口中,但据我所知这句玩命的话杀掉的人比救出的人更多!也许脚踏实地才是更务实的选择,前路渺茫,而我们大家都不想送命!”一声讥笑紧跟着谭辛义一大通评论,而毫无疑问,他的道理得到了一些人的赞同,也让一些人陷入了沉思。

只是这样的言论让戴仁无法接受,年轻人的怒火就好像秋日里干燥的茅草那样仅需一丁点火星就能燃起倾天火焰。“也许您有更伟大的计划或者办法,是吗?别忘了海盗手里还有萨米尔的同胞,我们要解救他们!”从山丘上踏着节奏走下来的戴大人此时距离谭捕快不过一臂的距离。

“至少比你和林大人的计划更加易于执行,兄弟们不会因为你们的热情和懵懂而丢掉性命,忍受他们无法承受的苦楚与伤痛。你的躁动会害了大家。”显然冷峻的谭辛义并没有受到胁迫,相反两人的距离被拉的更近了。如果愿意,两人可以用睫毛较量一番,还有声音,你无法想象一个双眼内眦因为年龄原因开始浮肿,肚子鼓涨导致行动迟缓的人拥有这样的好嗓门,他几乎不费劲也无需换气喊出了一整段话:“年轻人,早上我就说过,海滩上有我们需要的食物、居所和一切。我们只需要在高处升起一团篝火,黑烟会将船只带到这里救我们回去,根据我可靠的计算,这里距离我们出发的那个岛不过半天距离,会有渔民看到的,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那只需要几天时间。也许我不像你念过书,但我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和我的经验告诉我这样才是正确的方法。至于萨米尔的朋友们,也许他们已经被海盗杀了,我们要为了一群尸体去和海盗们战斗吗,那时不可能的事,我们已经没有大炮、士兵和‘靖海号’了!”

“是吗,也许是因为你从未考虑过其他的方法,或许你的经历让你恐惧去进行开拓。但事情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就像没有任何人能够跨进同一条河。虽然残酷,但毫无疑问,你的经验已经过时了。而且我的老师也富有经验,你这低级、不识字的家伙。还有没念过书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大吼让戴仁满脸通红,口中的唾沫不可避免飞溅到谭先生的胡子上,但激动的两人都选择忽略了这样的细节。

“你,胡说八道!你的口无遮拦会让上天降罪于你的。而你展现出来的恶劣态度说明在书院里你也不会是一个上进的学生。我不会跟随你这样的人,我会把我的人带回到海滩。事实将证明我是正确的。”坚定决绝的话语充斥着无法扭转的语气。在踏上回程路途的谭辛义和伙伴背后是戴仁的怒吼。

“你不能这样做,你知道那艘船依旧在这片海域,你会害了大家!”戴仁怒吼道

短暂的沉寂后,那人连头都没有回:“我们都知道它被困在那里了,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除了那里以外的任何海域,对它的恐惧只是代表过去。而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放一堆篝火。”

“走吧,这群胆小鬼!这个人无法给你们指出光明的路途。机会永远只会给那些勇于尝试,富于冒险的勇士。”戴仁的口干舌燥却只换来那群人的背影和道路上一连串通往海滩的脚印!失望的他此时充满了挫败感,一屁股坐在了身下的土丘之上,这样的事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胆小鬼、胆小鬼!”他呢喃着。

“林大人、林大人,你怎么了!”身后的呼喊让戴仁飞奔了过去,刚刚这场战斗的英勇指挥官林远志大人在最后一刻昏迷了过去。

“他只是太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吧!大家继续原地休息!”戴仁紧握住林远志的手,望着他紧皱的眉头,真不知道这个家伙哪里来的勇气敢指挥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和一头野牛战斗。要知道在他的记忆里,他还只是学院里那个羞涩腼腆的小伙子。

在不得不休整了一段时间后,这些流浪者们又重新踏上了艰辛的旅程,此时,苏醒的林远志最想知道的就是自己的伙伴们是否安然无恙,在得到萨米尔先生带来的肯定答复后,他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了许多。而经过戴先生权威认证池塘边的乌毛蕨嫩芽是可以食用的,水手们毫不客气的带走了一切他们可以看见的嫩芽,连一些新生的紫红色叶片也被他们一并摘走,有了这些东西和鲜嫩的牛肉,水手们似乎又有了盼头。此刻,报恩崖早已消逝在众人视线中,海滩方向腾起一道直冲九霄的黑烟,是谁燃起的大家都心中有数。而远处一座后来被大家命名为“白云山”的山峰出现在地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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