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繁星,你懂不懂男女有别?”
就这一句重话,那之后繁星一个多月没有来过他家,再来时,要么尽量在天黑回家,实在回不去,就主动乖乖地在原来就是为了她来留的卧室休息。
所有人都说繁星长大了,敢自己睡觉了,祁尚宸不知道,繁星改变这个习惯,在多少个夜晚蒙着被子做噩梦惊醒。
哦,那之后还是有那么一次的,是在她妈妈意外去世的时候。
周悦是一名翻译官,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和阮临工作相通,只是根据工作安排偶尔会出席一些重要会议的采访。因为繁星还小,两个人当时放弃了出国交流和发展的机会留在国内。偶尔有避不开的工作两个人也会尽量把时间错开留一个人在国内。
意外发生在一次对外访问的途中,访问团的私人飞机飞至某政局动荡的国家领空,被一架战机误判在空中击落,访问团12人无人生还。那一年繁星11岁,祁尚宸只记得她妈妈葬礼那天繁星几乎哭到喘不过气,即便他家人不遗余力的帮忙,阮临依旧有很多事情要办。
他把繁星抱在怀里,什么也没说,一遍又一遍拍着她的背,最后把繁星带回自己家,在她身侧看着她整整一晚……那是十几年来他为数不多的感到心疼又无力。
再之后,繁星渐渐走出了对周悦离开的阴影,阮临外派至F国,繁星就暂时住在祁家。
……
夜已经深了,书房没有关上的窗帘放了窗外的月光进来,打在书桌上,桌前撑着手臂的少年捏了捏眉心,转身去打开了窗子,凉风伴着夜色流入屋内,祁尚宸转而坐回桌前,借着台灯的光,看刚刚压在手臂下的书,眼神不时飘向拐角旁透出微光的房间…
第二天姜瑞起来吃饭才发现祁尚宸状态较之平时有些差劲,便关心地问了一句,祁尚宸揉了揉太阳穴,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熬夜在书房看了会书,睡晚了。
繁星看向脸色并不好的少年,他的眼睑下有一圈并不明显的暗沉。
她昨晚睡得还算安稳,总觉得在静谧的黑夜,有一个人在她身边陪着她,便也不害怕了。
在书房看书么,她倒是托他的福睡了个好觉。
繁星想,没再看他,低头去喝牛奶。
白天姜瑞有课,瑶瑶也要上兴趣班,吃过早饭祁禇便开车送他们离开了。
保姆宋阿姨在收拾餐桌,繁星看祁尚宸脚步微沉,没怎么吃东西就上了楼,站在楼下还是忍不住出声道“你不舒服么?是不是病了?”
祁尚宸扶着楼梯扶手的手臂顿了顿,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他没去看此刻正关切的望着他的女孩,脚步继续迈开,“没事儿,补个眠就好。”
繁星仰着头看他消失在转角的身影,不太明白,能在白天做的事,为什么要熬夜,第二天精神不济然后补眠呢?
祁尚宸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感冒了,在他感觉自己并不是困倦而是脑袋发沉的时候。
昨天晚上的窗子开得有些大了,加之这个季节本就天凉,又整晚没睡觉,此刻只觉得隐隐的头疼,控制不住的疲倦涌入大脑,不等他进浴室洗个热水澡就耐不住倦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