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鱼一愣，心说这是什么傻逼问题，他开口道：“砍不中当然是继续砍啊！”
“对，那些普通人的作战是如此，但是对于我们还有那些游走在死亡线上的人来说，一击不中就可能全盘皆输。”于山缓缓地说着，袖口一抖，木剑自上而下砍出，停顿在离地半尺的地方，“就像我这一剑，只要挥出去了，总有那么一瞬间是要停下的，而这时如果我没有能够让对方抵挡下来而是让他躲过去的话，那么他在我挥下剑停顿的一瞬间就能对我进行致命的反击，这一瞬间对于修行者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林鱼深以为然，就像于山的剑，看起来那么平常，刺出去的时候速度看起来那么慢，完全有时间去躲避，可是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出手的一瞬间就是做好要了你命的打算。
“所以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话，只能尽力去抵挡……”
“那么你接下来是要教我如何抵挡攻击？”林鱼问道。
于山冷笑一声，“不，你想多了，人家随便一招火烛打来，你怎么挡？”
林鱼一愣，心说好像是这个理诶……我还是乱躲好了，可是万一人家一个AOE可咋办呐？
“不过今后使用功法的人会越来越少吧？”于山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轻声说道。
“为啥？”林鱼问道。
“以后你会知道的，这对于你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于山顿了顿，“那我们继续吧。”
林鱼信心暴增，心说万事开头难，这头都已经开好了，躲你接下来两剑又有何难？
“来吧！”林鱼擦了擦额头汗水，自信满满。
三秒后……
林鱼的身形倒飞而出，装在老旧的墙壁上，身体发出沉重的闷响。
“战斗要灵活，不能死板！以为继续像方才那样就能躲过去?！天真！”于山喊道，“起来！”
林鱼心里惊骇，这次于山出剑的速度更慢，可剑到达自己身体的速度却加快了。
你这是提升了难度等级啊！林鱼心里暗暗想着，双手撑地爬了起来，突然他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等等，我想问一件事情。”林鱼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比出暂停的手势。
“什么事？”
“修行分境界吗？”林鱼问道，说来他对这些东西还完全不知道，嗣杉从来都没有给他讲过。
于山沉吟了一下，开口道，“好吧，这些了解一下对你有益，本来前些日子就准备跟你说的，可我搞忘了……修行当然分境界，你只需要了解境界越高的人，实力越强，即使他们并不会战斗的技巧，但单凭强厚的灵力就能把对手给碾压，我们把境界划分为初识、感知、不惑、洞玄、知命，这是五个小境界，天启、无量、清静、涅盘、羽化，这是五个大境界，对于修行者来说，入了知命境，才算是真正踏上了修行路。”
“五十而知天命吗？”林鱼低头思索道。
“对于一个灵根资质普通的人而言，这么说的确没错，在没有机缘巧合的情况下，他们一般要五十岁才能进入知命境。”于山解释道，“而且修行这种事情不光靠自身的资质，也靠自身的悟性，境界之间的门槛，有人很轻松地就领悟了，而有些人则是可能一辈子都跨不过去那道坎。”
“我有一个朋友，清晨向日而坐，日落而归，悟得其中奥妙，一举突破天启与无量两层大境界！”说到这里于山嘴角微翘，双眼微眯，虽然没有太过明显地表现出来，不过那股骄傲感和自豪感可是满满的从身上溢出来了。
“你说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林鱼看着于山的样子，不经思考，白烂话脱口而出，不过转眼一想，于山在郊外袭击自己跟嗣杉的那天夜晚，嗣杉好像说过于山只是知命境而已。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于山收敛了笑容。
“因为一看你就没有朋友的样子……”
“说得有些多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继续练习吧，这可都是为了你能在乱世中活下来啊……”于山身处墙壁延伸出的阴影中，林鱼看不清她的脸色。
三秒后，林鱼的身体再次砸向之前那面墙壁，只觉得两眼昏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鱼总感觉于山这家伙手上力气变大了不少。
***
月黑风高，林琳有些发虚了，不知不自觉跟了这么久，但是路途却并不那么远。
他想了想，自己现在所处的山林应该离洛水城没有远，从正门应该能看到这里。
如此想着，林琳透过茂密的枝叶向着洛水城的位置看去，那里红光点点，是城门口的灯火。
他回过头，弓着身子在灌木丛里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高大的黑袍人走进一片空地中的宽大的棚子，这跟洛水城菜市场用来遮阳的棚子别无二致，只不过他搭了很多个棚子在这里，密密麻麻的一片。从四周的残存的树桩来看，这里应该被砍伐过。这个地方地势较为平坦，适合用来搭棚子。
“这是什么地方？”林琳暗暗心惊，两只眼睛瞟来瞟去，想要知道黑袍人会从哪个地方出来。
“会不会……这里就是他弄毒米的地方？！”林琳突然想到了这件事。
“我还是赶紧走吧！明天……明天找林大哥来……”林琳有些心慌了，一个人在这漆黑的山林中，保不准会发生什么事情。
身后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林琳此时精神高度紧张，自然是下意识地回过了头。
黑暗里闪烁着一双幽绿的眼睛，凶狠无比。
林琳差点大叫出来，那居然是一头狼，一头正直壮年的狼。
它一步步逼近这个猎物，但是脚步有些瘸，应该是受过伤。
但即使是这样林琳脑子里除了逃根本就没有其他想法，它腿受伤了，可尖牙却依旧锋利啊，狼又不靠爪子捕食猎物。
林琳在看见它的瞬间就就决定逃开了，比起被那个黑袍人发现，自己的命还是更重要，这两者的优先级根本不用判断。
只是林琳看着那头狼，双脚发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