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三节课是自习课,我和许志约好的聚聚的日子也到了。
“王静,中午跟着组长吃饭去。”我拍拍王静的肩膀。
“真的假的?”王静一脸欣喜地说,搞得好像我平常特不靠谱坑过她一样……
我白了她一眼,继续对她说,“中午我请客,爱去不去。”
王静沉思状……“那……组长,这个请吃饭吧是要看档次的,您这是请我去食堂呢还是……?”
“嘿,你这是典型的叫花子好嫌米不好知道不?”我用食指点她的额头,继续说“你看你组长像是那么不高大上的人吗?当然是去外面吃。”
“哎呀可以可以,柳老板,我一定赏脸——哈哈。”王静笑着转过身去,嗯,还赏脸?!要么就是语文水平是体育老师教的,要么就是脸皮已经刀枪不入了。
“那个村长啊——”我正准备通知村长,村长神速而笑嘻嘻地转过来说“大姨妈,我等着你开口的,您说——”
“那个我们组今天中午集体去外面搓一顿,你留在教室镇守我们组吧!”我笑着说,一看村长那奸笑的样,就知道他听到了我和王静的对话。
“别呀,诗诗,你这么温柔大方美丽善良可爱,怎么可能抛弃你的组员呢?”村长手舞足蹈地说着。
“我说你这人能不能有点骨气,刚才还叫我大姨妈来着。”我笑着斜了他一眼,“咳咳。”我故意恢复一本正经的样子,把头靠过去小声地说“村长,你要知道,咱们组可是出了名的颜值担当组,我把你拉出去组丢点脸就算了是吧,毕竟都是自己人,但是影响市容这就不好了,你说你这长得吓人没毛病,但是大白天的出去吓人就不对了啊。”我一本正经地说完,自己都笑了。
“哈哈哈,组长怎么分析得这么到位。”王静突然转过来大笑,差点没把我吓一跳,这帮人都喜欢搞潜水的吗?!
“组长——”村长那个想笑又挣扎的眼神,“组长你可以给我点一盘菜让我单独坐一桌。”村长笑着说,扫了扫额前的刘海。
“开玩笑呢,今天中午说好了啊,记得通知前面那两个。”我对村长说。
“好的,组长带上我一切好说。”村长说完就激动地去拍前面两个组员了。
呵呵,这那是我带不带的问题,这就是一场吃货的自救运动……
一放学,我们组的六个人排成一排,我和许志是C位,走过林荫道的时候那个气派,让我有种走红毯的感觉,嗯……?我大概是有点飘了……
学校外有好几家大排档,我们选了一家坐了下来,平常也会有很多校友来这里吃。
“老板,来份跳跳蛙,叫花鸡还有清蒸鱼,青菜来份大的,再来一份甜的就那个油炸的红糖粑粑吧。”我一进门就搁那儿大呼小叫。
“得咧,很快上菜。”老板笑着回应我。
许志估计是嫌弃我丢人,笑着扯了扯我,“诗诗,你小点声。”说完继续笑。
“怕什么,今天咱两做东,要有气势,不丢人。”说完,我都受不了我自己了,说好的淑女呢?柳诗怡。
“哈哈,刚才还说我丢人来着。”现在就属村长笑得最大声。
我走到村长的面前,拎起他的肩袖,“不吃出去,讨厌。”我边说边白他几眼。
“哈哈,组长还要长高啊。”王静说。这是吃瓜的不嫌事大,直男见多了头一回见直女……
我去冰柜拿了两瓶啤酒。
“下午要上课呢,别喝了吧。”许志提建议。
“又不喝多,生活需要仪式感,大哥。”我说完,去拿了几个小酒杯,他们也权当是默认了。
菜上得也快,并且合我口味,全世界都是这服务态度这美味,世上哪有瘦子……?
“我先说一句啊,许志明天就去集训了,我们也都高三了,希望我们组越来越好,明天金榜题名。”我说完,就把手里那杯啤酒一饮而尽。
“诗诗——”许志坐在我旁边,轻轻地扯了下我的衣袖,然后对我说“别那么矫情我又不是一直集训不回来,我高三下册还回来的呢。”
“什么呀,我是组长,替大家发声知道不。我们都等着你凯旋而归的。”我说完便坐下了。
“就是就是——”他们也都说话了,我用手示意示意,看吧,许志,意见一致。
“好的,那我也干了这杯,希望大家一起努力,明年考完了我们再聚,到时候再好好喝一杯!”许志站起来,也一饮而尽。哟呵,许志认真起来确实是个褒义的人才。
“哎呀开吃开吃。”村长发话了,我说什么来着,吃货最单纯,眼里除了吃的没别的。
村长正要去夹鸡腿,被我直接用筷子无情地拦下来,“这是我留给许志的。”说完我便夺了过来,夹到了许志的碗里。
“哈哈哈。”许志笑着,也没皮没脸地收下了,完全不在意村长撅得老高了的小嘴。
一般在家我们都感觉不到饿,只要一读书,下了课冲向食堂的那个劲,就像刚从牢里放出来的一样。
老板人好,看我们是学生,什么都给得分量多,这让今天的我们极其满足。
快吃完的时候,我站起来,“来,大家都站起来干一杯,希望明年六月我们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
我说完,他们都赏脸地纷纷站起来。
干杯,全部一饮而尽。
我们要面对的,是万人过独木桥,而许志,这样的挑战他要来两次……
一饮而尽,我相信每个人都饱含着不同的情感,或许只是单纯的逢场作戏,礼貌必要。或许是像许志一样,肩负着自己的理想和离家的情感。再者,就像我,五味陈杂……
回到教室,我还得苦想老班交给我的另一个任务——班级高考标语。
去网上搜吧,好的,又太老套,其余的,又没特色,各个组交上来的,也不是太好。我也不是什么狠人,自己编不出来气势磅礴又低调含蓄的标语,这个任务可真是把我头疼得。
晚自习,老班让我去办公室,我知道肯定是班级标语的事,没办法,老班发话了,硬着头皮也要上。
“老班嘿嘿。”我一进门就赶紧毕恭毕敬地对老班笑笑。
“那个诗诗啊,班级标语想好了没?”老班也一脸笑嘻嘻地看着我。姜还是老的辣,我觉得我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嘿嘿那个老班啊,我实在是选不出来啊,网上那些好的句子太老套,其余的没特色。”我老实交代,不忘微笑。
“那还是得选一个咧,你怎么看咯?”老班笑着转过来问我。
老班果然是老江湖啊,这一抹笑,深藏功与名……
我真替自己捏一把汗,斗不过斗不过……
“老班,我个人吧比较喜欢简单大方接地气的,比如直接一句:我要上大学!简单清晰明了,那些组交上来的句子太文艺了,我纠结……老班要不拿给您看看?”嘿嘿,柳诗怡也不是菜鸟了,多少还是要挤出来一点东西的,把这个问题抛给老班吧,我反正为了选标语已经纠结到头都要爆了。
“哎呀,我要上大学……”老班念叨着,“这个好这个好,目标明确,简单明了,其他的好多花里胡哨的,我不喜欢,我也喜欢简单的接地气的。”老班转过来笑着看着我,这次的笑不一样啊,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欣慰,从鱼尾纹的深浅程度就能看出来了……
我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也能撞到老班的心坎上,真佩服自己……
“那诗诗,就这句了,我要上大学!”老班气势磅礴地再念了一遍,“挺好,明天我就把这横幅做出来,挂在我们教室后面的墙上,签上所有人的名字。”老班那个欣慰啊,搞得我都不好意思。
“好的咧!”我笑笑,“没啥事就不打扰老班了啊。”我说完,老班做了个准了的手势,我只想赶紧走……
晚上我回到家,全然没有今天吃饭的气势了,许志,我是真舍不得,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只是学习上的,还有生活上的。有时候别人会说我把他处成了兄弟,可对他的情感就像是情人。
呵呵,多少人会了解柳诗怡呢……
许志能扮演的角色实在太多了,以至于我能毫不顾忌地跨越性别去珍惜他。他陪我度过的这一年,让我知道自己很多的不足,他总是潜移默化,所做之事恰到好处,从不伤人……许志给我的,是我从班上几十名到十几名的成绩,他督促我,让我每次考完试从一个倒着看成绩的人现在顺着看。林俊逸的事,他总会在事后告诉我很多道理,他大概知道,以我的性格,事前说我是不会听的。
这些许志教会我的点点滴滴,我都记得,这些许志陪我度过的时光,我都记得……
如果把许志处成了爱情,我才觉得这是一种玷污,有些爱情不能永恒,就像我和林俊逸,两败俱伤,互不相认。我不想让我和许志去冒这个险,友情可以一辈子,只要他想,我就会尽力去维持……
第二天一早,我进校门的时候,看到学校为了艺考生统一安排的车,我想到许志,我也不知道我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我一路走来,吹着早晨还算清爽的风,走过这条林荫路,我等你,许志……
回到教室,我看着身旁的桌子空空荡荡,看来,许志已经清空了他的东西。桌子的空荡就像我内心的空荡,没人能理解我的不习惯……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这是做什么?柳诗怡,许志又不是不回来……
可我还是舍不得啊……
我擦干眼泪,到了快上早读的时间,班上的人寥寥无几,我了解我们班的同学,一个个都是感性的人,逃课也要送送自己的朋友,我任由他们去……
我坐在教室里,心情复杂,我不想也不能去送许志,我怕我见到他,眼泪会止不住掉下来,我怕看到分别即使只是短暂的分别,我害怕……
我坐在教室里,双眼盯着书本,可我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过一段时间就会习惯了,我告诉我自己……
“班长在吗?班长出来一下!”教导主任巡逻的时候,看到我们班几乎没人的盛况,站在门口大声地一吼,一下就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在呢在呢。”我赶紧回应着跑出去。
“你们班怎么回事?!怎么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教导主任一脸凶相。
“主任好,那个我让我们班的一些同学到图书馆搬书去了,所以少了很多人。”我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接到的这么一个通知,本来说今天下课让他们去搬的,现在拿来当借口搪塞搪塞也不错。
“这样啊,以后下课去搬,早自习还是要好好读书的!”教导主任训了一下我就转身走了,我长吁一口气,我们班这群兔崽子真是命大,幸亏有这么一个借口……
直到下课,我们班的人才回来了些,王静也跑回来了。
“组长你怎么不去送送许志?”王静一跑回来,惊讶地看着我。
“不我就不去了,去了有主任来怎么交代?”我笑笑,回答王静的话。
“哦这样——你都不知道许志望了好久,你没来他好失望的。唉……”王静说完,喝一口水就吃早餐去了。
全组都去了,唯独我……
呵呵,教导主任?都是借口……
我多想义无反顾……
我的私心在于,我害怕分别,我不要做那个场景的当事人……
如果可以,我多想能跟你一起去你所想去的那个远方,我们可以一起奋斗,并肩作战,可是我没有那么高的艺术天赋,也没有许志你那样勇敢而无畏的心,我只想脚踏实地地度过这一年,我们志向不同,但愿我们不会因此分道扬镳……
谢谢你在紧要关头总会记得我,可我想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心情,不必追问,我想你能懂,许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