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希,你知道你现在的表情吗?只要任何人看到了,都知道你在骗人。”
“什么样的表情?”
“你在哭呢,响希。”七濑做起来,帮希擦着眼泪。床不算太宽,只要七濑坐起,并稍微伸伸手,就能碰到希。
“诶?骗人。”希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实有泪水。“为什么我没感觉?”希赶紧把脸上的眼泪抹掉。这是应该是他第一次在七濑面前哭吧?
七濑站了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绕过荌玫,在希身旁坐了下来,“响希,你知道吗?当初我和宇本想竭尽全力护住你们的,但组织寻找到了一对新的龙凤胎孩子,他们比你们更加的符合组织的要求。于是,你们成了弃子,要求被处决。
你的父母不同意,打算带着你们逃离。起初我并不想同意,但出于私心,我答应了……这是和宇一起做的决定,更是我们四人一起做的决定。
之后,我们便按照计划实施了。”
“阿濑,你……”希看着七濑。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再怎么说,我见过的人也比你多。你那时的眼神,就像患了不治之症的病人,在努力说服自己,找到活下去的动力一样。你努力的说服自己很幸福,其实比谁都要痛苦。”七濑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所以,我们就向组织请求,将你和你的妹妹的实验权利交给我。我不断向组织谎报实验记录,但也要保证真实性,每月亲自为你们实验。
我们就是这样一直保护着你们的。但那也只是因为我们的无能而做出的行动。我们违背不了组织的安排。
可就是因为这谎报的实验记录,你们被舍弃了……”
”对,你说的没错,那时的我真像个笨蛋一样。”希自嘲道。
“是啊,就像笨蛋一样。可就是这个笨蛋,给了我来之不易的温暖----第一次感受到了同龄人之间的相处方式。”七濑突然打断自己,“好了好了,又扯远了,那本书究竟是什么?”
“你想看?”
“当然。”
“好吧,我妥协。”希拿出那本书,递给七濑。
“昙林始祖?”七濑接过去,扫了一眼封面。
“对,是他的日记。”
“为什么愿意给我看?”七濑没急着翻开,问。
“我打算让你接管魔族。但首先,你要了解魔族的过去。”
“不要。我不看了。”七濑把书塞回希的怀里。“说的好像一副要不久于世的样子!”
“真是孩子气。没事,看看吧。我能活到几岁,你难道不清楚吗?”希重新把书递给七濑,道。
是啊,即使希不说出来,看着日渐消瘦的希,他也猜得出来了。
七濑接过书,翻开第一页,却发现希丝毫没有想要看的意思,“你不一起看吗?”
“我已经看了很多遍了。”
但希却仍然哭了,是什么原因?是因为感受同身?
七濑没多说,他坐在那里,默默地读着。过了许久,“呐,响希,给你吧,我不想看了。”七濑把书还给了希。
“怎么了?”
“响希,你不会是想成为第二个昙林始祖吧?回答我,响希。”
“对,我的身体里就有着昙林始祖的转世,我也知道,我已经踏入了神族的陷阱。他们想要创造出第二个昙林始祖。”
“但你为什么不避开?”
“呵,避开?翼就是他们派来的,我怎么避?到现在,自己的妹妹都还在天族手里,我要是避开了,我拿什么去救她?”
“那你打算按照这本日记里的做法继续下去吗?”
希冷笑一声:“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了吗?”
“响希,要是我离开了,你会怎么做?”七濑问。
“你怎么了?”希问。
“我是说假如,如果死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办?”七濑问。
“你明明知道,又为何问我。”希并没有给出直接的答案。但以七濑对的了解,自然心知肚明。
“不过,复活这一类的禁术你最好放弃吧。我那时会因为魔力困乏而死,单单只是因为属于我的灵魂的那一部分魔力已经消耗完了。而欧缔斯·响希拥有的魔力并不会供应给我。魔力耗尽,也代表着灵魂的消逝。即使躯体仍在,那也只是一副空壳而已。”希道。
可是七濑却从来没有说过,他从来没有提到过自己的余年……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