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人卿卿我我,卫慧摇了摇头:“公子爷!您先看看这份招拱状,行吗?”嬴疾接过拱状,看了一遍轻声吩咐:“秦冲!你把这份拱状拿着,等我见到田大人后,你就回国复命!”
“卑职不能独自逃生,我要与你一起回到秦国。”
“我答应了卫慧,当然要受诺言。你身负重要职责,你要奉命送这份拱状回去,解救太子君后!”嬴疾背过身去,挤了挤眼。
秦冲低下头,轻声答应:“好吧!”
“公子爷!这就起程吧!”
“她的伤口不能见风,我们两人坐车!”
“行!”卫慧招手唤过手下:“去把我的安车驾来!给公子爷坐上。其它人骑上马围着这辆马车,要是有人中途想劫车逃走,就格杀勿论。”
“是!”黒衣人高声应诺,退了出去。
半个时辰,嬴疾扶着史梅坐在了安车之上,将车窗前后紧紧包严实。
秦冲则被捆了个结实,塞在了另外一驾马车上,车箱外面被用布包严。
卫慧率领着三十余名黒衣人骑着马将两辆马车围的是严严实实。
马队急如狂风向着官道,飞奔而去。车舆内嬴疾搂着史梅怕她伤口受到震动,一会儿用手摸摸她的头看,看发不发烧。
车队出了乡邑之后,行驶约五十里地,进入一处斥候秘密据点。
卫慧走到车下,谦恭一揖:“公子爷!请下车吧,我们到地儿了。”
看看三人准备下车,黒衣人将车紧紧包围。
嬴疾扶起史梅搂着她的肩膀二人牵手走下车舆。
卫慧将二人安置到中间堂屋之中,谄媚笑道:“公子爷!你将就一下,现在只有这个条件!”
“好说!”到了史梅房中,看到她脸如醉酒,红赤满面,他用手轻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梅儿!是不是发烧了,你感觉身上热吗?”
“热!”史梅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身上,身上感觉如在火炉之旁。看到他魂不守舍神情紧张的表情,深知他在为自己担心。可自己受了些外伤而他却为了她答应到齐国去。此去齐国能不能活着回来,也未可知。想到这们里她轻声安慰:“疾哥哥!你不是问郎中要了退烧药吗,现在我吃完药估计烧就退了。”
从怀中掏出药包,嬴疾急忙用开水将药给冲开,用口小心吹着热气:“梅儿!汤凉了,赶紧吃药!”
“好吧!”她用手接过饭碗一口气饮干:“疾哥哥!我感觉天旋地转浑身无力,我先休息一会儿!”嬴疾小心将她平放到床上,拉上窗帘用毛巾小给她擦拭着额头用于降温。
伤口疼痛,史梅在床上疼的睁着双眼,翻来覆去,他拉过凳子陪着小心坐在床边,用左臂轻轻搂着她,看着史梅昏沉沉睡去,轻轻用右手拧着毛巾,擦拭着她的脸。
病床之上,史梅脸红的发烫,呼吸急促。床下他心急如焚,坐卧不安。焦急、忧心交织在一起,心情沉重浮想联翩:她是为了自己放弃了独自逃生机会,以她的武功可以轻松躲开哪一箭,而她为了保护自己硬是冒着生命危险,以血肉之躯替自己硬生生挡了一箭。就算她身中一箭,哪堵高墙对她而言,也是轻而易举一纵而过。她以自己生命为代价爱着自己,以鲜血书写着“不移不易,不离不弃!”
看着史梅身体发烧,遍体滚烫病体沉重。他泪水盈眶往日之事浮现眼前:自从他在廷尉府遇袭以来,梅儿就日夜苦练武功;太庙被黒衣人攻破之后,她在乱兵之中,四处寻找自己;在自己回宫之后她又怕自己伤心难过,白天跟着他外出吊唁,晚上又陪着他观星到子时。此次赴卫,甘心扮成军士,福祸相依在被黒人包围后她明知必死,也绝不抛下自己。她的这份痴心,自己何以报答。唯有报之以情,报之以爱。想到这里他轻轻抽出胳膊,走到屋外:“卫慧!你给我再找个郎中来,为啥这药服了,烧还是不退?”
卫慧谄媚一笑:“公子!哪能哪么快呢!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你再去找个郎中来,让他看一下,这个药是否对症?”
看到他一脸忧色,卫慧咧嘴一笑:“公子爷!小的马上派人去办。史小姐中的是箭伤,哪个郎中就是最好的郎中,这个病也不是啥大病,你不用担心。”
“还啰嗦什么,快去呀!”嬴疾情急之下涨红着脸,神情凛然语气中透着威严之态。
卫慧拖着鼻音:“是——”极不情愿地走了出去。
回到房中,守候着史梅,看着她沉沉睡去,心中略为安心。他点手唤来黒衣人轻声吩咐:“叫厨房弄些发汗的汤来!”
片刻功夫,厨子用盘子端着一碗汤送了进来:“公子爷!请用汤!”嬴疾小心接过汤碗摆摆手:“下去!”
厨子点了点头,轻声退了出去。
看到生姜汤上,热气蒸腾,姜沫、?沫都飘在汤上。嬴疾轻轻吹了几口气,走到史梅床边依旧坐了下去,用左手轻轻搂着她的头将上身扶了起来,用枕头垫住:“梅儿!你先喝一碗生姜汤,发发汗!一会儿就不热了。”
史梅挣扎着想坐起身,怎奈身子软若无骨难以坐起:“我起来喝!”
“乖!不动了,你喝吧。”嬴疾左臂扶着她的上身,用右手将碗端起,轻轻喂了上去。
史梅靠在他身上,脸色通红,眼睛肿胀低下头去喝了几口汤,轻轻地摇了摇头。
“乖!再喝点吧。一会儿发汗了,烧就退了。”
“嗯!”史梅挣扎着又喝了几口。看到他一脸担忧心中柔声地说:“疾哥哥!你坐下吧!”嬴疾挨着她的床边坐下,用手摸了摸她的头,依旧是滚烫一片:“梅儿!我让卫慧去叫了郎中,一会儿烧就好了。你不用担心了。”
“疾哥哥!我从不担心呀,反而是你一直在紧张。”
“我很后悔,将你带了出来,让你涉身危险之地,险些送命!”
怀抱中史梅将头枕到他的胸前,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我愿意!”
“你好傻!以后不许再以身犯险了。能逃命时你就先逃了出去!我自己到时再设法逃生。”
“决不!!我逃了,你就死了!”
“傻呀!至少我们还能活下来一个人,可以回国报信。”
史梅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不!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嬴疾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吻她的头:“小傻瓜!”
“嗯!”史梅安静地听着心跳声,沉沉睡去。嬴疾趴在她的床边也昏沉沉睡去。
巳时时正。厨子将饭菜端进房间,嬴疾抽出左臂轻声呼唤:“梅儿!……”
史梅睡梦中听到呼唤声,费力挣开双眼声音衰弱:“疾哥哥!”
“傻丫头!来吃饭了。”
“我……不想吃!”她撑身子半坐起来,有气无力的回答。
嬴疾端过碗来,用勺子轻轻搅了几搅,吹凉之后舀出一勺饭喂到她嘴边:“乖!听话。”
史梅吃得几口摇了遥头:“疾哥哥!我不想吃了!”
“乖!再吃几口,你病就好了。到时我们一起回去游华山。”
“嗯!”史梅又吃的两口,肠胃翻动摇了摇头。
卫慧领着郎中入门,轻声禀奏:“公子爷!郎中给您请回来了。”
嬴疾站起身来,郎中坐在床边伸出手去号了号脉:“外遭金创,内蕴炽热,纳差、乏力,需要解表疏里。”
“你开药吧。”
郎中取过竹书,提笔将药方写毕,递给卫慧:“大人!你去药铺抓药。用武火猛煎快速服下。”
“这个医金疮之药,还可以用吗?”嬴疾轻声询问。
“可以!用白酒擦洗伤口,然后按时更换即可。”
嬴疾拿出伤药,递给郎中:“麻烦您,给换下药吧。”
郎中拿出剪刀轻轻剪开纱布,将背后伤口清理完毕;嬴疾接过伤药,把胸前伤口依样清理上药。最后由郎中用纱布重新包裹。
郎中轻声嘱咐:“按时服药,按时换药,等烧退了就好了,不必过于担心。”
嬴疾从身上掏出一块散金递给郎中:“这是医金您先收着。”
郎中接过一看喜笑颜开,千恩万谢道:“谢大人!”
话说嬴洪接到乡邑军士军情禀告,急率领军士前到卫家庄,看到四处是残垣断壁,墙面之上都插着羽箭。搜索到堂屋院中发现七名军士已经被害身亡,心知有异查看军士尸体没有发现其它人。看到嬴疾等人失踪他心中大急,连声吩咐:“派出斥候,沿途四下打探,全力营救公子!”
“禀将军!接应军士部分已经到位!”
看到军士一脸慌张嬴洪沉下脸“为何延迟?”
“禀将军!魏国关卡,迟迟不准通行。”尾虎高声回道。
“还有哪些军士未到?”
“禀将军!我们分道而行,尚有公孙起、任鄙所领两队人马未到。”
“设法接应两队人马,依然化装成商队,你带兵向魏国方向、任鄙向齐国方向、公孙起向楚国边境搜寻公子消息。”
尾虎还以军礼,高声应诺,转过身去带上军士向着魏国方向搜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