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珍宝阁里一个小小的管事,一跃成为未来黑沙岛岛主的心腹,总管岛内众多事物。
面对这种堪比天上掉金子的好事,巫炤自然不会拒绝。
他当即又向着贺元洲下拜道:“承蒙阁主赏识,小的今后必定尽心竭力辅佐小阁主,将黑沙岛早日变成我们珍宝阁的囊中之物!”
“你似乎没听明白我在说什么?”贺元洲面对巫炤这番中规中矩的拜谢,却是蓦地拉下了脸道:“黑沙岛不是珍宝阁的囊中之物,而是我儿将来的属地,你记住了吗?!”
“阁主请息怒,小的记下您的话了!”
贺元洲突然变脸,把巫炤吓得够呛,赶忙再次伏身认错。
但是本该属于珍宝阁的地盘,却被安排成了贺秋横将来的私人领地。
这让他不禁觉得老阁主,对这个马脸义子未免好的有些过头了。
而且,巫炤回想起刚才贺元洲,问他有关贺秋横的能否担任黑沙岛岛主之事,当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期待神色,完全不像是在他这里寻求答案。
倒更像是一个想夸自己孩子的家长,在向旁人找认同似的!
这一点很不正常!
要知道,残月大陆上诸多势力的大人物,虽然都有收义子的习惯。
但他们不过是想培养一些忠诚的工具和打手而已。
更有修炼邪道功法的残暴修士,让所谓的义子修炼类似嫁衣功的功法,待到其修为突破到一定境界后,直接吸干对方的真力精气,以增强自身的修为!
相比之下,贺元洲日积月累的,用大量资源将贺秋横这个义子,培养成了化形境修士。
而且还处心积虑的,为他铺就了一条通往黑沙岛岛主宝座的金光大道!
这种连贺元洲亲生女儿都得不到的爱护,让巫炤不禁恶意猜测道:“莫非这个贪婪成性的家伙,其实是老阁主的私生子?”
不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巫炤自己给否决了——因为两人无论是身形和相貌都没有半点相似,看起来根本不可能有血缘关系。
更有可能的是,贺秋横走了狗屎运,获得了老阁主宝贝女儿的青眼,所以才会得到老阁主如此的重视和栽培。
而在他胡思乱想,揣测着老阁主的用意时,一个须发皆白,背有些微驼,步伐却相当稳健的白眉老者,旁若无人的走进密室,递给了贺元洲一张纸条后,又挥袖飘然离去。
至始至终,这位白眉老者都没有说过半句话,更别提向阁主行礼问安了。
不过,贺元洲对他这种失礼的行为,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似的。
他不仅没有半点不满,反正在看了纸条上写的东西后,还大喜过望的笑道:“钟伯不愧是本阁主的福将,在这关键时候还为本阁主又找来了一个强力援军,大事可成已!”
紧接着,贺元洲双手一合,用真力将纸条焚成飞灰。
他满脸正色的对贺秋横跟巫炤的道:“横儿,这次你跟巫管事所要办的事非同寻常,牵扯着咱们珍宝阁,能不能成为沧海国除皇族和三大家族,四大门派之外的第八大势力!
所以这次的任务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否则一旦失败,我们珍宝阁就会在这些势力的反扑之下灰飞烟灭!你们应该也不想给珍宝阁陪葬吧?”
虽然巫炤到现在还不清楚,贺元洲到底要让他办什么事。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跟贺秋横一起摆出为阁主赴汤蹈火的架势,道:“小的/孩儿,哪怕是粉身碎骨,也必然不会辜负阁主所托!”
贺元洲微微的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提起任务的事。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巫炤询问道:“巫管事,听说你今天被一个年轻修士,抢走了五件极其珍贵的法宝,还在码头上被人羞辱嘲笑,不知你想不想报仇?”
“阁主,小人的私人恩怨不过是小事,还是先……”
巫炤还以为贺元洲是在试探他,于是就连忙矢口否认。
可是话说到一半,却是发现对方看向他的目光突然有些泛冷。
他不明白老阁主的怒意从何而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改口道:“阁主,小的无时无刻不想报仇,只是那个年轻修士好像大有来路,所以……”
“没什么所不所以的!”
贺元洲挥手打断了巫炤,有些言不由衷的话。
他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在你跟横儿去办那件事之前,先去把这个敢欺辱我们珍宝阁的小子的头提回来,好让其他修士知道,敢触我们珍宝阁虎须的下场!
这也是我对你的考验,你做得到吗?”
对于贺元洲的这番话,巫炤是半个字都不相信的。
因为要是对方真的在意珍宝阁的威严,就应该在凌天风打他脸的时候,直接派阁中的高手前去斩下那小子的狗头,在众目睽睽之下更能起到震慑的作用!
但他也懒得去猜老阁主的用意,只要他能够借着珍宝阁的高手报仇雪耻也就够了。
巫炤这次没有半点迟疑,很是干净利落的答道:“阁主请放心,小的一定和小阁主一起,将那个敢欺辱我珍宝阁的狂徒的脑袋提回来!”
……
不知道自己的项上人头,已经在一间密室里被人‘预定’的凌天风。
此时正在跟对他戒备满满的阮寻梅解释,说自己送给她剩下的两件法宝,不是对她有那种不可描述的非分之想。
而是想从她家的商行里,换几张将海兽内丹炼制成疗伤丹药的配方——没错,在这个言语彪悍的小姑娘,一惊一乍的认为他准备图谋不轨之后。
他就已经放弃解释,刚才要送她宝物的话,仅仅是随口说出的玩笑了。
“妖丹配方吗?”
阮寻梅听到凌天风是想用法宝跟她换东西,眼中的戒备之色稍稍减弱了一些。
不过她还是有些狐疑的道:“海兽虽然难以猎杀,可是炼制它内丹的药方,却是用几万两黄金就能够买的到,你确定你要用两件六品法宝来换?”
其实,阮寻梅在心里还没有对凌天风放下警惕。
因为她觉得凌天风,能够让白鲸岛吴家,和东漓寨的海盗争先巴结。
肯定是出身于某个超级武道世家,身上必然不会缺少炼丹的配方。
所谓的送她法宝是想好换配方,不过是想用些小恩小惠来博的她的好感罢了!
吴海跟中年文士的想法,也和阮寻梅有些相似。
两人在经过一段眼神交流后,都觉得凌天风虽然修为高深,不过在心性上却是跟寻常的年轻人有些相似,都还没有脱离君子好逑的阶段。
虽然言语泼辣的阮寻梅,算不上什么淑女。
但他们却觉得这是凌天风身上,唯一一个可以利用的破绽!
于是吴海就打着哈哈笑道:“阮姑娘,你别管凌前辈是什么用意,可你家是开商行的,哪有大生意上门却往外推的道理?”
“说的也是,有便宜送上门,傻子都会捡的!”
有些迟疑的阮寻梅,听到吴海暗示的话,伸手就将飞蛇鞭和飞羽靴收入了储物袋。
而她后向着凌天风问道:“你是在这里等着,还是跟我一起去商行拿药方?”
凌天风自然是乐得多跟阮寻梅待一段时间,好从她这里多了解些关于沧海国的事。
于是他就点了点头道:“我跟你去商行吧,正好我还有点东西要卖。”
“你……”
阮寻梅却是误会了凌天风的意思,
她本想回商行取了药方,就跟凌天风断绝往来的,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居然还想去她家!
她深深地看了凌天风一眼,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转身走向了包厢的出口,随后她有些娇怒的声音才传来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跟我走?!”
看到阮寻梅这种古怪的态度,凌天风深知这误会解释不清楚了。
但他也不想在这种事上多费口舌。
安抚好想跟他一起去的海月儿,将她留在仙鱼坊后。
凌天风就大步下楼,追上了脚步如飞的阮寻梅。
打算趁着这独处的机会,多了解一些有关白鲸岛吴家和东漓寨的事。
看看是否与吴海跟夏无迹说的有出入。
只可惜,阮寻梅在将他当成了登徒子之后,一路上就是半句话都没跟他说,而且在带路的时候还跟他错开着走,像是生怕被他占便宜似的……
“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凌天风在跟着阮寻梅,绕过两条街后,来到了一栋古香古色,挂着万里商行招牌的五层阁楼大门前,却是被一个黑着脸的中年修士堵住了进去的路。
中年修士面色不善的扫了凌天风一眼,然后对着下意识缩了缩肩膀的阮寻梅,道:“如今正逢我阮家危难之时,你身为吾家的长女,理应为商行分忧解难。
可你竟然还敢偷跑出去玩闹,还敲诈了珍宝阁的管事,你简直是越来越混账了!现在立刻去祠堂给我跪着,等到你想明白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再起来!”
说到这里,面沉似水的中年修士,又转头对着凌天风道:“这位公子,我们阮家不过是小门小户,高攀不起您这种武道巨擘家族出身的贵人,还请您高抬贵脚打道回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