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所有人明争暗斗,非要争出个高低的情况之下,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提出了趁着那温先生所等之人还没有来。
咱们就来玩投壶游戏,以图一时之乐,以消磨等待之光阴。
他的这个提议立时间便得到了所有人心下的认同,虽然表面上依旧说不可,但是谁都想趁着这个看似玩乐,实则比拼的游戏一展身手,大出风头。
他们想了想,看向坐在上首的温镜阳。
那模样虽然是在对温镜阳说不可在先生的接风宴上玩弄如此小儿技艺。
但是言下之意便是希望温镜阳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这些人比拼一把,方才见到个胜负,知道谁是这残月大陆上的龙虎,谁是残月大陆上的猪狗。
“投壶本就属于礼仪之列,无伤大雅,就连老夫,待会儿也要一试身手!”温镜阳出乎意料的同意了。
众人心下一惊,随即暗自兴奋起来。
投壶所用的半个人般高的铜制凤纹大壶被抬了出来,总共有两尊,十分的沉,放置在众人的中央位置。
今天这些蠢蠢欲动的人,既然谁都不服输,那么就得在这上面一决高下。
因为他们不可能在这上面动手!大家暗自较劲,也只能以这样的方法来让不服气的人闭嘴。
按照规矩,有本事的人便可以先上去,当一个壶主,再由一个想要挑战他的人上去。
两人各执十只箭矢,轮流往投壶中投掷,箭矢部分全部没入投壶中便算是投中。
最后十只箭矢投完,谁的投壶中投中的箭矢数量多,谁便算是获胜。
这一规则与凡间的凡夫俗子所游玩的投壶游戏一般,并无二致。
但是对于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修士来说,这只是表面的,那远处的投壶与自己手中的箭矢只不过是一个象征,一个表象。
对于他们这样的修士来说,投壶投的便不是箭矢了,比拼的是自己的灵力!是自己背后宗门的加持力量的多寡!甚至是自己的功法技能也可以运用到那上面去!
所以看似是投壶的游戏,实际上却一次修士个人全方位修为的比拼。
他与修士之间的对决只差了一个词——那便是生死!
胜负同样可以在这上面分出,但是与对决不同的是,投壶游戏没有生死,输了的并不用死。
与对决相差的,便只有“生死”一词而已。
何以这么说?因为在修士的投壶比拼当中,自己可以用灵力控制自己的十只箭矢全部进入投壶当中。
甚至是进入投壶两旁的壶耳!
按照规则,一只箭矢进入壶口内,算是一分。但是若是投掷者选择冒险,投壶口两旁的壶耳的话,这难度就要增加一倍。
所以一旦投中壶耳,便可得两分!也称作贯耳!
但是这些难度对于他们修士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东西。
他们可以用灵力控制自己的箭矢投中,反之也可以运用自己的灵力让别人的箭矢投空!
所以,这是一场修为灵力的比拼便是由此而定义的!
在这简简单单的投壶当中,对于他们这些动辄千里,杀人于无形,掌控世间五行能量转化为灵力为自己所用的修士来说。
这看似简单的投壶,每分每秒都是一场灵力的比拼,都是不见血的战场。
到底谁敢第一个上去,他若是从一而终,亦即以关主的身份,在上面一连击败所有挑战者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个人便是今日半个残月大陆盛会当中的最佼佼者。
所有人都会传唱他的威名,所有人不服都得服气。
暗流涌动,宛如平静大海下突然而起的波涛,只要一个缺口,这个波涛便可从三万里深处的海底直冲而上。
在平静的海面上瞬间掀起滔天的巨浪!那是一场足以毁灭众生的海啸,那是比摧城拔寨、毁天灭地还要可怕的能量。
“游戏都已经开始了!诸位仁兄怎么还如此的谦虚?你们不上,我就先来拔一个头彩!做一次关主好了!”
那空气凝结的可怕。
这是宗主或者最优秀的弟子之间的比拼。
外围那些外门弟子甚至是杂役弟子,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看,就算他们可以近看他们也没有这个能量以及胆量近看。
在这一份吓人的安静当中,一个尖锐的声音首先打破了这现下的沉闷气氛。
这个声音的主人从人群中站起来,这家伙与一根竹竿差不多的瘦,而且还瞎了一只眼睛。
这个人所有人大半都认识,他自己是一个三级宗门苍炎客栈的掌柜!
属于森罗国的修士,绰号苍炎独龙的丁子平!
据说几十年前被仇家追杀,瞎了一只眼,断了一条腿!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的腿好了,修为也提升为封王境五重天的可怕实力。但是那只眼睛却一直没有好!直到变得更坏!
然而这还不是最为传奇的,是他就近以客栈创建宗门,短短三十年,将自己的苍炎客栈,这个令人发笑的一级宗门升等为目下的三级宗门。
他的苍炎客栈弟子不多,只有不到一百人。
但是却依旧有足够的气脉等级到达三级宗门的标准,不得不称赞其的本事。
丁子平这样的人,不单单是放在森罗国,就是放在整片残月大陆之上,也可成为一景,也可称作一个异数!
所以丁子平以此自傲,他的宗门很快升等为四级宗门,在这一次盛会之上,如果能够获得更多的关注的话。
那么他又何惧乎?
温镜阳、段成天、皇甫玉深、亓官法长、卓宇达等人都没有出手。
这些人仗着自己的位高权重,不可一世,在面对这样繁琐细小的游戏上不免生出许多顾虑。
但是自己可不比他们,这些人自己提了出来,却不敢率先开口。
不如就交给他丁子平来先拔头筹,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纵使他丁子平败在第二步,他也不亏!
更何况不过区区投壶而已,难不成他丁子平就一定败在别人的手中?他有那么不堪一击吗?
他可是三级宗门苍炎客栈的掌柜!三十年的苦心经营,也是名扬一方的人物!非是一张白纸,可以任人耻笑而已。
森罗国苍炎客栈的丁子平掌柜从远处飞出。
他那宛如竹竿一般细长的身子仿佛如即将要进行投壶游戏的箭矢一般,飞入半空。
此时,从他的东边方向飞来一道绿色的灵力,这道灵力光芒不是飞往别处,而是照着丁子平的来路飞去的。
如果说丁子平的身体是箭矢的话,那么这一道绿色的灵力光束便化为了坚不可摧,足以抵挡住这一凌厉箭矢的盾牌!
“呯呯”两声闷响。
丁子平宛如突然撞上了从半空中飞下来的一座泰山一般。
他心中大骇,立即发出了无边的灵力从脚底以至于头皮,暂时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是谁?”
丁子平的身形被迫停在了半空当中,他惊慌失措之间,睁开眼睛看去,想要明白自己的周围到底是出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他四下发现没有任何物体的情况下,忽然自己的脚下窜出一道绿色的光芒。
这道绿色的光芒很快就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这个人留着一头长发,面色惨白,宛如犯病之人一般。
正是仁王国五级宗门摧心舍的舍主卓宇达!
怎么可能是他!?
丁子平心下大骇,一时之间竟然无言,卓宇达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竟然抢先一步,将自己拦截在了上台的半路之上,半空之中。
他到底意欲何为。
“子平老弟别来无恙?”
卓宇达这个病态之人忽然将他的看似纤弱无力,实则有万钧之力的白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卓舍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丁子平不明白,他为何连一个关主也要抢!如果他愿意的话,等自己上得台去,他再来挑战自己不就行了。
但是卓宇达就偏要抢这一份头彩,方才他问话温镜阳的场面遭到了挫折。
他堂堂五级宗门摧心舍舍主用最擅长的摧心功夫反而不敌温镜阳,致使自己心神震荡,差些跌出桌案之前。
这一场景,在场所有宗主看在眼里,他卓宇达对温镜阳当然是敢怒而不敢言,他在今天已经因为“率先”二字丢了一次丑!
按照道理来说,便要因此引以为戒,至少在今日这个可怕的场合之内,不可再第二次作那强行第一个出头的蠢事情了。
但是他卓宇达是谁?他可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他从来都是事事抢第一的人物。
他今日在第一次出丑,他就要在这第二次扳回一城!
这是他向来的行事风格,没有任何人能够熄灭他心中的这一冲动!
更何况区区的什么苍炎客栈的苍炎独龙丁子平?那是吓唬其他傻子的,可吓唬不了他卓宇达。
三级宗门的人物在今天这个半片残月大陆顶尖修士聚集的盛会当中,也试图抢这一次的头香。
对于卓宇达来说,没有他的存在,或许这一事件有很大的几率成为可能,但是目前有他本人的坐镇,那么他就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如此对于自己来说绝对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