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院的芭蕉树被洛妃砍了,说是要重新载月季。”紫鹃匆匆从外进来。
侧躺在床边的沈慕晚看着眼前的场景面露惊疑,明明已回了二十年前,为何此时自己还是身在秦王府中,见眼前的紫鹃面容,沈慕晚不觉有些恍惚。
她有些挣扎着自我暗示道,大抵是梦魇罢,即便面前的种种与前世一模一样,她也离开过了不是么。
“紫鹃,听闻前些日子王爷染了风寒,圣上赐婚的侧妃不是要晚些进门么?怎地现在就开始管着王府的事务了。”
洛妃是工部尚书之女,圣上念秦王在外征战多年,十分辛苦,却膝下并无子嗣,亲赐秦王侧妃。
沈慕晚问道,身体虽然沉重,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小姐莫不是烧糊涂了,这些日子您身子不见好,躺在床上睡了好些时日,那洛妃前日就进了门,刚进门就接管了府里的内务。”
紫鹃有些心疼地说道。
“是么?我是糊涂了。”沈慕晚笑道,转眼看见桌上的汤药,“劳你费心,总是为我忙上忙下,现在还在这王府里跟着我受委屈。”
紫鹃见自家小姐竟说出这样的话来,竟有些不知所措,“小姐千万别这样说,您吃的苦比紫鹃的多多了,现在您平安才是最好的。对了那汤药不是紫鹃熬的,是王爷命人送过来的,王爷还是记着您的,您千万要养好身子,即使那洛妃进了府,还不是在您之下,您只要把这正妃的位子坐稳了,便是那洛妃再仗着娘家人势力,也不敢在秦王府太过放肆的。”
沈慕晚闻言,竟盯着那碗汤药,无法移开眼去。
那秦王虽与自己拜了天地,却从未见过见面,这面容竟有些模糊了。
原来在濒死之际,这王爷还往着房里送过汤药么?
一阵惊醒,沈慕晚从梦中醒来,在梦中的丝丝凄凉之感顿时涌上心头,摸了摸自己脸上,泪水已经布满了脸颊。
回想起梦中所见,也不知是自己回了那时候,还是只是自己太过执着于前世,竟臆想出这样的场景来。
自那日从宫里回来已经有了十余天,明日便是会试的最后一日,沈慕晚吩咐下人准备好糕点,早早地在考试府门前候着。
三年一届的科举考试牵动着整个南月国读书人以及家人的心,自家大哥已为了这会试准备许久,若是照着前世的发展,自家大哥定是能高中,所以沈慕晚对于大哥的会试成绩便也不是太在意。
等在门口的沈慕晚心中依旧有些许的激动,真真是许久未见过大哥了。
考试一结束,许多考生便陆续出来,一个个脚步虚浮,神色苍白。
沈慕晚垫着脚尖向里面望去,忽闻一个声音喊道:“慕祁兄,等等我。”
那人喊了一声,见没有回应,再一次喊道:“慕祁兄。”
沈慕祁,这是自家大哥的名字,可是沈慕晚却没有见到大哥的身影。
“小晚。”忽然有人从自己背后轻轻喊了一声,沈慕晚马上转过头去。愣愣地看着自家大哥。
此时的沈慕祁不过年方十六,还是个少年郎,才华横溢,不过这三天的考试让他此时看起来略微有些狼狈,不过少年老成的沈慕祁腰杆挺得直直的,气质仍在,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十分斯文。
许久不见大哥,沈慕晚此时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感觉自己眼眶湿润,泪水一滴一滴掉落下来。
原本是想给沈慕晚一个惊喜的,此时竟然把自家妹妹给惹哭了,惊喜成了惊吓,沈慕祁手忙脚乱地帮着擦眼泪。
“小晚,莫哭呀,看见哥哥不高兴吗?是哥哥不对,竟然把你给惹哭了。”沈慕祁此时心里慌乱极了,许久不见妹妹,一见面就成了这般模样,让向来十分宠爱妹妹的沈慕祁顿时生出自责感。
“大哥,不是,不是不高兴。是太高兴了,许久不见大哥,十分想念。”沈慕晚留着眼泪摇头说道,伸出双手拉着自家大哥的衣袖,眼中溢满了依恋的神色来。
于沈慕祁看来,自去状元楼备考,快一月时间,确是很久不见自家妹妹,再见时妹妹这样的神色,除了自责,更多的是感动。
“慕祁兄,总算是找到你了。”先前叫沈慕祁的少年快步走了过来,神色间满满的愉悦,性子大抵是极为活泼,竟没注意到沈慕晚,伸手直接将手放在了沈慕祁的肩头。
“怎么样?考得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