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军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军魂。
齐杉所做的就是让自己的军队,明白自己为什么而战?从而形成一股坚定地信念。
一支军队的军魂往往是由部队组建时首任指挥官赋予的。齐杉的这支义军也是如此。以后,这支军队不管随着岁月流逝,还是人员更迭,这支部队灵魂永在。
回想起后世TG的部队,在革命战争时期,英勇牺牲、慷慨就义的比比皆是,到了后面的和美帝的战争,更是以简陋的装备,打出了新中国的气势。
而到了现代,历经时代的变迁,98年的抗洪救灾,08年的抗震救灾,更是以最实际的行动告诉老百姓:军队还是人民的子弟兵,还是人民信得过、靠得住的那支军队。
自古慈不掌兵,高阶将领做出牺牲局部、顾全大局的决定本就不容易,然而,TG的军队的基层指挥官却是一个个的都把自己当成报销品。
一支不怕死的军队的确很可怕,但是,一支军队就算是死,也要完成自己的任务,这支部队就不仅仅是可怕那么简单了。
齐杉自问自己没有那么强的实力,将自己的部队打造的和后世那支部队一样强悍,所做的,唯有尽力去靠拢。
一支不知道为何而战的军队,就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拳击手,即便拳头再狠,也不能给敌人致命一击。所幸,齐杉因为从后世而来,很大程度上规避了这个错误。
“带何勇。”
当即,两名士卒押着何勇来到台下。看着身后百姓和义军要吃人的目光,何勇心神巨颤。
“饶命啊!大帅,只要你饶了我,卑将愿意为你鞍前马后……”
齐杉手微微一抬,打断何勇接下来要说的话,道:“何勇,想你也是朝廷堂堂的卫指挥使,明廷的三品大员,这样做,也未免太丢脸了吧!”
何勇将头低了下去。
齐杉继续道:“从抓了你,咱一直就再想怎么处置你,你说砍头吧,也太便宜你这厮了,这枉死的冤灵和这百姓也不能答应;要说凌迟吧,这吴县也没会这门手艺的;要说腰斩,也太血腥,你死的也太痛苦。”
“所以呀,最后,咱想出一个既简单,也让你死的舒服,同时还让老百姓解恨的死法。”
何勇先前听到齐杉说的刑罚,头上的冷汗直往下掉,此刻默然间听说齐杉想出了一种新型的死法,不由地茫然看向齐杉。
齐杉用手招了招何勇身后的刽子手,道:“带他下去,执行炮决。”
炮决,顾名思义,就是用炮行刑。简单吗?真的非常简单,开炮就成。老百姓看着解恨吗?何勇都被轰成零件了,还有啥恨不恨的!
而何勇死的舒服吗?的确舒服,被五花大绑捆在木架上,相比砍头、腰斩、凌迟就舒服多了。
万余百姓,六千将士同时看向了一处地方。
何勇被竖在空地上,面前,是十八尊虎蹲炮。当黑黝黝的炮口指向他时,他才知道,这是真的。来自死亡的恐惧支配着他,何勇的身躯一点点蠕动着,妄图逃过这一劫。
“轰!”
虎蹲炮发出自己的怒吼,硕大的铅弹向何勇砸去。
然而,这个时代,炮的命中率是低的,更别说首发试炮了。十八门虎蹲炮同时发射,最近的一颗炮弹砸在了距离何勇五丈远的地方。
当何勇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又一轮虎蹲炮的齐射而来,何勇清晰地感受到炮弹砸在地上,然后席卷过来的气浪。
何勇猛然间发现,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种面对死亡的煎熬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颗炮弹会要了自己命的恐惧。
这是来自精神层面的压力。
当虎蹲炮第三轮齐射,何勇的痛苦终结了--被轰成了碎片。
……
傍晚,齐杉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县衙。
接过陈圆圆递过来的毛巾,齐杉略微擦拭了一下自己的脸。温润的水让齐杉的毛孔舒展开来,齐杉感到格外舒适。也让齐杉稍微缓解了一下疲惫。
年方十岁的陈圆圆,虽然仍有小女孩儿那份天真烂漫,但是,家庭的变故,花满楼的世间百态,陈圆圆也是见过不少,故而,处事之中,蕴藏着几分成熟。
正是这份成熟,陈圆圆从来不会故意去打扰齐杉处理事务,所谓的撒娇和使小性子这样的问题也从来没有出现在陈圆圆身上。
故而,每当齐杉从繁忙的事务中抽身出来,便感受到陈圆圆恰如其分的关怀,身上顿时松快了很多。
陈圆圆递过一碗茶水,道:“杉哥,下午纪大哥来找你了,看他样子,似乎有什么要紧事!”
齐杉放下茶碗,问道:“他人呢?”
“在偏房里。”
齐杉看了一眼黄武,当即,黄武便明白齐杉的意思,带纪益明来到此处。
纪益明,在苏州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水果摊主。正是因为如此,纪益明常常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
消息的探知,就从这来往人群一句一句闲言碎语中拼凑起来。
而纪益明的水果也时常提供给一些富贵人家,故而,对许多事情,在他人之前,便已经得到消息。
“纪大哥,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纪益明接过陈圆圆递过来的茶碗,喝了一口,道:“上位,五日后,洪修文便要将杨子材全家满门抄斩。”
“不是说只杀杨子材一人吗?”黄武适时插话道。齐杉也颇有些不解。
纪益明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上位率领义军在磐沙谷全歼了苏州卫守军,这般大事,洪修文就算想瞒,也瞒不住。
只能上表题奏,而之前杨子材暗中搜集洪修文的罪证,送交京城,因此事,才遭到洪修文的报复。”
黄武、陈圆圆一头雾水,对于纪益明说的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颇为不解。
齐杉略微思索,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朝廷定会派人前来苏州。杨子材是前苏州卫指挥使,二人一旦相见,难免会牵扯出不少龌龊事。
而将杨子材满门抄斩,想必是洪修文怕事情败露,因此便要杀人灭口、斩草除根。”
纪益明微微颔首,显然是默认了齐杉的话。
黄武愤愤不平道:“洪修文这狗官还真够狠的。”
齐杉冷笑一声,道:“朝廷中,文官欺侮武官,本就是一件稀松平常之事。文官若要杀一武官,就和杀鸡一样简单,为了自己一些脏事不败露,杀几个武官又有何妨?”
黄武道:“上位,这杨子材是救还是不救?”
齐杉手指敲击着面前的案几,显然,也是在考虑此事。
如今,齐杉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做事自然要权衡利弊。当初,本以为攻占苏州城是一件信手拈来的事情。
打下苏州城,到时对这杨子材的处置,不过是自己一念之间罢了。
结果,还真是自己想当然了。在史料记载中,动辄便是贼寇攻占多少州县。然而,攻打一些小县城,自然是无往不利,而面临苏州这样的大城,就颇有些有心无力了。
明太祖朱元璋平定张士诚,耗时八个多月才攻下苏州。要知道,那时的朱元璋手下的军队,历经战争的洗礼,早就已经是一支千锤百炼、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精兵。
齐杉炮轰苏州城整整一夜,然而,苏州城池仍然是固若金汤,坚如磐石。齐杉手中兵马本就不多,一旦攻城,死伤激增,军心涣散,到那时,齐杉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
就在此时,陆永年焦急的走了进来,道:“上位,你还是快去看看吧,定武他……”
陆永年一声呼喊,让齐杉猛地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