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该满门抄斩的是慕亲王府才对,却只斩了慕亲王一人,流放了李睿所属的二房,其余人都轻轻放过,反而是荣国公府面临了抄家的噩运。
问斩前,她的祖母让人给她带了口信,意思是,她爹与慕亲王密谋造反致使满门抄斩是罪有应得,纵然知道罪证是她提供的,但祖母并不怪她,然而,若当初她没有力保江雪艳母女进府,她的娘亲便不会死,且依她爹那优柔寡断的性格,若不是江雪艳煽动也万不敢去谋反,最后,若不是她同意让叶苒陪嫁,也不会落得丈夫被抢、地位不保的下场。
种种的原因加起来,祖母直言,没有人比她自己的心软错信、识人不清更可恨,要她往后将此教训铭记在心,未来的日子不要再犯同样的错。
然而祖母不知道的是,失去了一切、孑然一身的她根本没有往后可言了,祖母的口信令她自责心痛、懊悔痛苦得无以复加,每当夜深人静,悔不当初这四个字总是紧紧的梗在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因此,她才会走上绝路。
然而那一切都过去了,一个多月前她重生了,一觉醒来竟回到及笄这一年,很多事都还没开始,她爱的人都在身边,她还来得及阻止一切。
“天还没亮,大姑娘脸色不好,再睡一会儿吧!”如梦劝道。
叶苒摇摇头,睁着一双黑不见底的眼眸看着如梦。“今日不是要去积香寺上香吗?早些准备吧!”
她记得很清楚,前生便是在今日上香时遇到了江雪艳母女,动了那不该有的恻隐之心,而这一次她不会了。
就如同叶苒的记忆,江雪艳母女果然在香积寺的山脚下拦轿下跪,看着她们唱作俱佳的卖力哭诉,她虚与委蛇的应承会回去与祖母和母亲好好商量让她们入府一事。
回到府里,她便直奔祖母的拾钰轩,适巧她的母亲夏氏也在那里陪婆母喝茶,她开门见山地将江雪艳母女拦轿哭诉一事给说了。
叶老夫人是个眼里不容一粒沙子的个性,一听便来了气,重重搁下茶杯。“什么下作肮脏的东西,敢拦谁的轿子?”
她早知道儿子的外室是个在酒楼客栈唱曲的烟花女子,因为跟儿子一夜雨露怀上了孩子才被儿子收为外室,不然以那样低贱的出身,在府里当个粗使婆子都不够格,哪里还能成为外室?
“老祖宗何必为了那个人动怒。”夏氏温柔的劝道。
她身子孱弱,无法时时伺候丈夫,又口拙不会表达感情,见了丈夫总是怯怯的样子,讨不了丈夫欢心,因此与丈夫一直相敬如宾,虽然很想为丈夫生下儿却始终无法如愿,加上瑾儿出生后,沁姨娘、云姨娘和柳新、若梦、梦凡几个小妾陆续进府,她见丈夫的机会更少了。
“母亲说的不错,祖母不必为了此事动怒,若气坏了身子,孙女可心疼了。”叶瑾轻轻拉着祖母的手撒着娇,一双清亮灵动的眼睛流露着对祖母的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