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的一场大雪将大唐帝国歌舞升平赞声不绝背后的问题暴露无遗。别看平日里个个喊得起劲，国富民殷，天下承平什么。遇到点大灾小难后，问题马上就来了。此次由于大雪封路，水道结冰，交通闭塞，物资运输受阻，灾后的洛阳，物价更是一路飞涨，特别是米粮的价格更是一天一个价，有时一天之中就涨几次。
高宗李治年间的最后几年，政局不稳，内忧外患，接连不断。对内，天灾连连，大水，干旱，蝗虫，瘟疫等灾害年年发生，朝政上，*与武后党纷争不懈。外部，西北的突厥几乎是年年反叛，西南的吐蕃对大唐屡屡进犯，东北的奚人、契丹，靺鞨等部落也是蠢蠢欲动。可惜作为帝国的总瓢把子——李治成了个病秧子，几乎啥事不管，大权逐渐被武氏操控。
“东家，今日米价又涨了十文，现价已到了两百五十文一石，我们还不卖吗？差不多喽”。天下商行洛阳分号的大掌柜陈文升在凌风的房间问道。
“陈叔，我们在洛阳存了多少石的粮食，备了多少货物”，凌风望着眼前的老人问道。天下商行洛阳分号的大掌柜是原来王翰家铺子的老手，为人忠厚老实，胆大心细，凌风便将洛阳分号交给他来打理。从这两日交谈的情况来看，洛阳分号的发展比凌风想象要好的多，许多地方都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东家，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称呼，世杰听着吧，甚为不安啊，再说你是……。”陈文升对凌风称呼他为陈叔，急忙推辞道。
“陈叔，你老就别推辞了，伟东在你面前就是个晚辈，以后麻烦你老的时候还多着呢，先说说正事吧。”
“唉，东家的美意，世杰多谢了，若是再推辞就显得做作喽。年前接东家的来信，世杰与京师号的士元兄，合计了一下，在东都备了二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光是米粮就有二十万石，京师有十万两银子的货物。当时小老儿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担心有些多余，真不知，公子是怎么知道二月间东都会有大雪的。”
凌风只是笑笑不语，史书上说的，你叫我怎么告诉你。这就是文科生穿越者的优势。早在年前，凌风就叫人在两京之地大量准备了货物，米粮，赚的就是个暴利。“陈叔，咱们米价成本几何啊”
“咱们米是从淮南道、江南道直接购买的，量大，加上运输用的是咱们自己的车马，价格便宜多了，加起来不会超过一百三十文一石。光是净利就有一百文啊，我看能卖。”
“嗯，是差不多了。洛阳城最大的几家粮商有什么动静”，凌风暗自盘算，此时的洛阳人口近百万，每日就要消耗上几万石的粮食，自己手上囤积的粮食能够全洛阳人吃上七天，还不包括洛阳城最大的六家粮商手中的粮食，听说那六家手中的粮食有两百余万石，够洛阳居民吃上三四月的。若是一下子放出去，粮价肯定是要下降的，估计会大幅下降。
“还在暗中抬价，光看有人喊价，就是不卖，估计还在等价格上扬。遇到大灾之时，六家粮商历来是抱成团，一升俱升，一降俱降。”
“那就好，有人在前面撑着，是卖，还是再跟他们一起继续等下去，或者在暗中平抑粮价。”此刻凌风犹豫不绝，若要坐地起价，自己只要慢慢地往外放就行了，可以让他们越买价格越高。本来就是为了酿酒的才买的粮食，现在买一部分，等够了本，剩下的还可以酿酒。若要暗中帮助朝廷平抑粮价，谁又会记着我的好呢，有必要做这个无名英雄吗。
“一升俱升，一降俱降。”我才不信这个狗屁的话呢，等到了有利可图时，还不是各自顾及自个，能想着别人。
不管了，先买再说。凌风对陈文升说，“陈叔，开始往外放，就有一条，粮价不要超过两百三十文一石。”
“好，世杰这就办”，陈文升转身刚要离开。就听见“慢着陈叔，我们不光要买，还要捐。”
凌风突然间想到个注意，何不搞一个促销捐赠活动，卖货捐粮，两边都不耽误，多好。
“捐，像徐州府那样。”陈文升大吃吃惊的看着凌风问道。
“对，捐，但不能像在徐州府那样裸捐，咱们要好好的合计一下，连带京师分号一起行动，陈叔，你去将其他的几个掌柜叫来，天上人间的掌柜一并过来。嘿嘿，咱们玩一把大的。”
次日，洛阳城的米价继续上涨。清晨时分，天上人间与天下商行在洛阳的五个铺子同时大搞促销活动。什么大雪无情，人有情，人间充满爱的标语横幅也打出来。从即日起，凡从本店购买货物的客户，本店将以客户购货价的半成，以客户的名义购粮赈灾。在洛河南岸支蓬生火，向无家可归者，饥荒者施粥。
大字报一贴，便有大量的人围观，但是大家对此事半信半疑。此前，凌风料到会有此种情况出现，暗地了请来几个人做托，带头购买，明日会将捐赠者的姓名、捐赠的数量再用红纸大字报一贴，喜讯一张扬，就不信不会传的沸沸扬扬。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轰动的效应，往后人人一提赈灾，就想起天下商行与天上人间就成功喽。
对于这种事情，只要到了第二日以后，见到好处才能有满意的效果。天下商行直接将米价压到了两百二十五文的价格对外销售。
“今天如何？”晚上在天上人间的包间里，凌风对着在做的五个铺子的十几个掌柜问。
“不是太好，大伙儿还是有些怀疑，认为这不是真的，大伙说了一天，嗓子都喊哑了。不过今日大米整整出了三万石，硬生生的将米价压在两百三十文的价格。东家，上千两银子就这么没了。但买主大多是大主户，上来就是成千上百石的买啊，我估计有人在背后收咱们的粮食，等咱们卖完了，估计别人就会增价了”
“大概买了多少钱的货物，不算米粮的钱”
“天上人间最多，超过五万两，商行只有一万两。”主事的掌柜回应。
“还不错，大家辛苦一天了，按说该是让大家回去休息才对。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必须将事情做好。我知道很多人想看咱们的笑话，今天米价压得低，也得罪了一些人。无论如何，都要继续下去，有些事情还要烦请大家帮忙才行，各号都留有购货人的姓名了吧”
天上人间号称销金窑，论豪华奢侈，估计整体东都没有能比的，加之能玩的项目较多，成为了那些二世祖们每日必去的地方。好在只卖艺不卖身，不然的话，天上人间要成为东都娱乐界的公敌喽，特别是那些个教司坊和青楼勾栏之地。即使这样，天上人间的生意是日盛一日，客户日日爆满，也就更加找人眼馋。
“东家说哪里话，这么说可是见外了，就是。”众人纷纷说道
“好，那就好，这样，大伙将各号购货金额在前一百名的跳出来，按照这个方式抄几份，今晚想办法印个一千份出来。明天要让全洛阳的人知道，那些人出钱捐钱的，各店门前贴一份。”
“哦，对了，李叔，这几日就辛苦你负责到洛河边施粥了。二十口行军大锅，不停的烧，粮食咱们有的事。”凌风对坐在身边的一位掌柜说道。
“没问题东家，你就放心吧。”
第二日清晨，许多儿童怀抱大量纸张，到处吆喝，“快来看喽，大米降价喽，天下商行的米价两百一十文一石”
“昨日，李大官人捐钱两百购米赈灾”
“刘员外，大发善心，菩萨心肠，不忍乡民受冻挨饿，捐钱一贯购粮施粥。”
“洛河岸有人施粥啦”
……
“好，真有老子的大名啊，值了，今天再买一些，明日在上榜，好让四邻八亲瞧瞧，我老杨也不是吝啬鬼，善事做的也是不断的”。昨日卖货的一名青衣男子，看到自己的名字大叫道。天下商行的铺子门前挤满了人，围着那张红纸，找着自己的大名。
“沈兄，看，你的大名在列啊。不想昨个在这里吃了一顿酒，你老兄到成了大善人了。不行，今日我请。”天然居门前亦是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
“你老兄倒好，昨日在天上人间花钱找乐子，不光自己舒服了，还成了乐于行善的大菩萨喽，小弟可是羡慕的很啊。”天上人间门外一位衣着鲜亮的年轻公子哥对身边的说。
……
洛河南岸的一块空地，天上人间施粥地点。二十口行军大锅，摆出一字长蛇阵。搭棚的搭棚，生火的生火，洗米下锅，个个是忙得不亦乐乎。
不多时，锅里飘起了米粥的香味，许多待施的穷苦百姓自觉的站起对来，手里捧着碗，等着施粥。
此时的凌风正躺在温柔乡里，呼呼大睡，对外面的热闹毫不知晓。昨晚忙到半夜，才来得及睡觉。天色微亮时，又被李大郡主逮住，来了一回盘肠大战，累的是筋疲力尽。像条死狗一般爬在李大美人的****上，一动不动。
古人云：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悬剑斩愚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如今的凌风算是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内涵啊。这才开始啊，要是个个都如此，若是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还不要命啊。
“快来看哪，好消息，好消息，天上人间的米粮又降价了，既能买到上好的货物，又能成为施粥行善的大善人哦，机不可失啊，机会不容错过啊”。散发传单儿童的叫唤声络绎不绝。北市含嘉仓旁街道上，一亮精致的马车穿街而过，均速前行，正好听到孩童的叫喊声。
“停一下”，里面传来一声女人的声音。
赶车的伙计连忙收住马缰，将车停了下来。“小姐有事吗，旁边的丫鬟”问道。
“春香，你到外面，问问那个叫唤孩子说什么，要给别人看什么？”坐着的小姐对丫鬟说道。
“哪有什么啊，小姐本来今天出来也迟，直接去铺子吧”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快去？”那小姐微怒的对丫鬟吼道。
没有办法，丫鬟只好下马车，从那个孩子手中接过一张宣传页，随便的问了几句，便上来马车，将纸交代了自家小姐手上，如实的禀告打探到的消息。
“果然是好心思，好心机，好办法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即卖了自家的货物，又帮别人扬了名，同时也为自己铺子落了好名声，一举三得。”那小姐看了手中的宣传页，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姐，你说什么啊，婢子一句都没有听见。”
“走，到洛河南岸的永桥。”那小姐吩咐道。
“小姐，咱不去铺子了”
“今天哪来的这么多废话，下次再说废话，你就呆在家里好了。”锦衣小姐瞪了一眼自己的丫鬟说。
“好大的手笔啊，二十口，一次性全用，这一天要耗粮不少啊。得要三百多石。”身着华丽锦衣小姐到了洛河边，没有下来，只是坐在马车上，掀起卷帘扫了一眼。便将景色尽收眼底，心中算到。
忽然，见那小姐柳眉一绽，凤眼发光，樱桃小口一撅，自言自语道，“二十口太多，十口可以吧，可不光只有你们天下商行会，本小姐的广汇园也会施粥。”
想至此，便对赶车的伙计说，“回府，然后你去将几个掌柜的叫到府上。”
“是，小姐”伙计边调转车头，边答应自家小姐。
“今天粮食卖了多少”到了晚上打烊时，凌风向身旁的二掌柜问道。
“即使是压着卖，细着卖，五万石还是没了。公子，这样不行，咱们没有这么多的粮食啊。照这种卖法，最多三天手上的粮食就卖完了，但是价格还会一路飞涨。要不明天咱们也提价卖。”二掌柜忧心的对凌风言道。
“是啊”，没有自己想想的那般简单，自己手上的粮食太少，根本不够那些大户收的，转眼他们就能卖到两百五十文以上，翻翻身就赚了二十文的差价。自己做了冤大头，啥好处没有落到。不成，要想想法子。“苗叔，你把陈叔他们请来，咱们商量一下。”
在凌风想法子降粮价的时候，洛阳城南一个大户人家书房里，坐着一位年经五十多岁的胖乎乎的，一身华丽锦服中年男子，旁边站着一个管家，对男子说道：“老爷按照你的吩咐，今天又收了他们一万五千石的粮食，加上昨日的一共两万多石了。去运粮的人说，看见张家、严家，谢家都在买，小的估摸着，天下商行没有多少余粮了，先前小的派人打探过，他们总共不过二十万石粮食，光咱家就买了两万石，其他三家不会少到那里去。”
“嘿嘿，就这点粮食也敢出来折腾，等着吧，等他卖完咱们就卖，不能低于两百八十文，洛阳粮价还是咱们王家说的算，乳臭未干的毛小子也敢出来叫板，你去知会一下其他几家，让他们加快收粮。”那个王姓男子，端起桌上的茶杯，用手提起茶杯盖，轻轻荡一下上面的茶叶，随即抿了一口茶后，对身边的管家说。
“是，老爷，小的这就去办，那次不是咱们王家领头。不知死活的东西，也敢出来瞎胡闹。到时候，他就会等着哭鼻子后悔吧，哪有咱家老爷厉害啊。”管家不忘对他拍了句马屁。
“哈哈，有可能。”那男子笑了一声，挥手让管家出去了。待管家走后，那男子思绪一番，心中暗想，“王某可不怕那个毛头小子，关键是他身后的人，暂时可吃不准啊。民不与官斗，可是咱们王家立业的根本，虽说家族中出了个言官，但是比不了人家王爷啊。”
连日的粮价上涨也引起了朝廷的关注，当天早朝上，天后武则天专门向户部尚书崔知悌询问的此事。崔尚书连忙将情况向天后汇报，建议朝廷开仓赈灾，平抑粮价。但东都附近的粮仓离东都还有段距离，加之那是边关的军粮，除了军粮外，余额不就多了，使得朝廷不敢轻易开仓赈灾。
朝堂上异议半天，最后的结果还是要等等看，价格实在下不来就开仓平抑一些，过些日子，积雪化了，道路通了，从外地调粮液就容易多了。却不知，以朝廷的办事效率，此事前前后后要两个月才能将周边的粮食调过来。说了半天，此事等于没说。
“你这么来啦”，当凌风与众人将事情商量后，独自去见了李璟。见面时，李璟惊奇的问道。看眼前的情景，李璟这小子估计刚刚在做风liu事，脸上的汗迹还没有干呢，身边的那两个小妮子云髻凌乱，面容娇红，衣衫不整。
这两个小妮子可比花还解语啊，见有外人在，慌忙的整理衣服，躲在李璟身后，担心春guang外现。凌风看了看她们，又看了看李璟，苦笑的摇摇头。
待两个女人走后，李璟问道，“没事情，你不会来，再说，现在天也晚了，说吧，什么事情。”
“我发觉你有些乐不思蜀了，你就不怕你妹子告你的状。”
“她现在眼里只有你，那还有时间过问我这个当哥哥的。快说，什么事。”
“快说，也没有用，今天走不掉了，待咱两把事情谈好了，估计大街都禁夜了，今晚就在你这里耗一晚喽，你别怨打扰你的好事就行。”凌风往那里一坐，双手一摊对李璟说道：“先谈公事，再谈私事。事情是这样的，你知道现在洛阳的米价太贵，……”。凌风吧事情给李璟说了一遍。
“这是好事啊，能把米价降下来，对东都的百姓可天大喜讯。”李璟一听，略思片刻的说。
“关键是我没有这么多的粮食，现在还没有人响应，这不来找你吗？”
“没问题，于国于民都有利，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不要你怎么做，你只需这般就可，……。”凌风在李璟的耳边低声私语了好一会儿。
“就这么简单”，李璟吃惊的问。
“这可是关键，你要认真点，别没事老往女人胸脯上躺，小心哪天，躺在上面起不来。”
“去你的”，李璟上来就是一拳。
